怀揣貂皮赴公社,心跳如擂步如风。
老收购员睛放光,六百五十巨款成。
辗转托人寻枪源,水连珠入手热血涌。
归家立威示妻女,狩猎生涯新篇呈。
怀里揣着那张处理得完美无瑕、用软布仔细包裹的紫貂皮,杨振庄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有力。
这不仅仅是一张皮子,这是他通往新生活的通行证,是砸碎贫困枷锁的重锤,更是他守护这个家最有力的武器——猎枪的化身!
他几乎是脚下生风,再次踏上了前往公社的路。
这一次,他的目标明确而唯一——公社供销社收购站。
一路上,他脑海里反复盘算着。
收购站的老收购员说过,上好的公貂皮能给到五百往上。
他对自己这张皮子有信心,毛色、尺寸、处理工艺都是一流,说不定能卖到五百五,甚至……他不敢再往下想,怕希望太大,失望也更重。
赶到收购站时,里面依旧有不少人。
他强压着激动,排在队伍后面,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柜台后面那个熟悉的身影。
终于轮到他了。他将那个小心翼翼捧着的布包放在柜台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放置一件稀世珍宝。
“卖啥?”老收购员习惯性地问道,目光落在那个与众不同的布包上。
“一张皮子,您给看看。”杨振庄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了布包。
当那张黑紫油亮、毫无杂色、毛锋挺立的完整貂皮呈现在眼前时,老收购员原本有些浑浊的眼睛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光彩!
他甚至下意识地扶了扶眼镜,身体往前倾了倾。
“紫貂皮?!”他低呼一声,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惊讶。他小心翼翼地拿起皮子,动作比检查任何皮子时都要轻柔。
他先用手指感受毛皮的密度和柔软度,又对着光线仔细查看毛色是否均匀,尤其是那迷人的紫金色光泽。接着翻过来检查皮板,干净、薄韧,处理得无可挑剔。
他检查了足足有五六分钟,期间不时发出细微的赞叹声。周围其他等待卖货的人也都好奇地伸长了脖子,看到那张罕见的漂亮貂皮,纷纷露出羡慕的神色。
“好皮子!真是好皮子!”老收购员终于抬起头,看着杨振庄,眼神里充满了欣赏和一丝探究,“小伙子,你这手处理皮子的功夫,绝了!这皮子,一点没伤着,毛色也是顶级的!”
杨振庄心中大定,谦逊道:“您过奖了,侥幸得了这么一张。”
“侥幸也是本事!”老收购员摆摆手,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斟酌价格,“这张皮子,公貂,毛色黑紫,底绒厚实,尺寸也足,几乎挑不出毛病……按特等品收!”
他顿了顿,报出一个让杨振庄心脏几乎停跳的数字:“六百五十块!怎么样?”
六百五十块!
比预想的五百块足足高出了一百五十块!这简直是一笔天文数字!
杨振庄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这一刻沸腾了!他强行稳住心神,不让狂喜表现在脸上,沉稳地点点头:“行,就按您说的价。”
老收购员见他如此镇定,更是高看了一眼,利落地开了单子。
拿着那张写着“陆佰伍拾圆整”的收购单,杨振庄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快步走到财务室,当那一厚沓崭新的“大团结”实实在在交到他手上时,那沉甸甸的触感,几乎让他热泪盈眶。
六十五张十元大钞!他仔细数了两遍,确认无误后,将它们分成几摞,小心翼翼地揣进内衣口袋各个位置,紧紧贴肉放着。
怀揣着这笔真正的巨款,他没有丝毫耽搁,立刻开始实施计划的第二步——买枪!
这年头,猎枪属于管制物品,不是有钱就能随便买的。需要有正当理由(比如他是守林员,或者是有狩猎证的猎户),还需要有门路。
杨振庄早有准备。他找到了林场保卫科的一个熟人,姓赵,是个小干事。上辈子他当守林员时跟这人打过几次交道,知道这人有点小权,也爱占点小便宜。他直接揣着两盒好烟和二十块钱,找到了老赵家。
一番寒暄和隐晦的表示后,杨振庄说明了来意:“赵干事,不瞒您说,我家里情况你也知道,一堆孩子等着吃饭。我就想弄杆旧枪,平时上山打个野鸡兔子,贴补下家用,绝对不惹事。”
说着,他将那两盒烟和用红纸包着的二十块钱推了过去。
老赵看了看烟和钱,又打量了一下杨振庄,沉吟道:“振庄啊,你这……现在管得严啊……”
杨振庄赶紧道:“赵干事,您路子广,帮帮忙。就要杆旧的,能响就成。我听说咱林场民兵连以前淘汰下来一批‘水连珠’,看看能不能……”
水连珠(莫辛-纳甘步枪的民间叫法),虽然老旧,但皮实耐用,精度不错,是很多老猎户的首选。
老赵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看在烟和钱的份上,点了点头:“行吧,看你也是实在人,为了一家老小。我帮你问问,不过可不保证一定能成,而且这价钱……”
“价钱好说!只要家伙事儿好!”杨振庄立刻表态。
有了老赵的牵线,事情顺利得出乎意料。第二天,老赵就带来了消息,有一杆保养得还算不错的旧水连珠,连同五十发子弹,对方要价九百二十块。
九百二十块!这几乎掏空了他卖紫貂皮的全部所得,还要搭上之前的一些积蓄。
王晓娟得知他要花这么多钱买一杆枪时,第一次露出了强烈的不安和反对。
“九百多块……买杆枪?这……这太吓人了!咱家这才刚有点起色……”她看着杨振庄,眼神里充满了担忧,生怕他又回到以前那种不管不顾、胡作非为的老路上去。
“晓娟,你信我。”杨振庄看着她,目光坦诚而坚定,“这钱不是乱花。有了枪,我才能打更大的猎物,才能更安全,才能赚更多的钱,让孩子们以后都能过上好日子。这钱,砸锅卖铁也得花!”
他的眼神里有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让王晓娟后面劝阻的话堵在了喉咙里。她看着这个变得越来越陌生、却又越来越让她感到一丝依赖的男人,最终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扭过头,不再说话。
杨振庄知道她需要时间接受。他没有再多说,毅然取出了那笔巨款,通过老赵,完成了交易。
当他真正将那杆沉甸甸、泛着冰冷金属光泽和淡淡枪油味的“水连珠”握在手中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豪情充斥着他的胸膛!
枣木的枪托因为常年摩挲而变得温润,长长的枪管散发着冷峻的气息,机件运作顺畅。虽然老旧,但状态良好。他熟练地拉动枪栓,检查枪膛,动作如同演练过千百遍。
枪!他终于有枪了!
他仔细地将枪和子弹收好,用破麻袋裹了又裹,如同抱着初生的婴儿般,小心翼翼地回到了家。
当他解开麻袋,将那杆乌黑的长枪亮出来时,家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了。
孩子们吓得尖叫一声,纷纷躲到王晓娟身后,惊恐地看着那杆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铁家伙。就连王晓娟,也脸色煞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搂紧了怀里的八丫。
“你……你真把枪买回来了?!”她的声音带着颤抖。
杨振庄看着妻女们恐惧的眼神,心里一痛。他知道她们在怕什么。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别怕,这不是用来打架惹事的。”
他将枪小心地靠墙放好,目光扫过每一个女儿惊恐的小脸,最后落在王晓娟苍白的脸上,一字一句,郑重地说道:
“这杆枪,是咱家的饭碗,是护身符!”
“有了它,爹就能打到更多的肉,让你们天天吃饱!”
“有了它,就没人敢再随便欺负咱们娘几个!”
“有了它,爹才能挣更多的钱,送你们去读书,让你们以后都有出息!”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在寂静的屋子里回荡。
孩子们似懂非懂地看着他,又看看那杆枪,眼中的恐惧似乎减少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好奇。
王晓娟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坚定和……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名为“责任”的光芒。她紧搂着八丫的手臂,微微放松了一些。
杨振庄知道,让她们完全接受和信任这杆枪,还需要时间。但他不着急。
他走到炕边,拿起一块干净的布,开始仔细地擦拭枪身,每一个部件都擦得认真而专注。昏黄的油灯下,他那专注的侧影,和那杆冰冷的钢枪,构成了一幅充满力量感的画面。
王晓娟默默地看着,看着这个男人用粗糙的手掌,温柔而坚定地擦拭着那杆代表着力量和危险的武器。冰封的心湖,再次被投入了一块巨石,涟漪层层荡开。
这个男人,真的变得她完全不认识了。
但这一次,这种“陌生”,似乎……并不全是坏事。
窗外,北风呼啸。
但屋子里,因为有了这杆钢枪的存在,仿佛凭空多了一份沉甸甸的底气,和一种敢于面对任何风雨的硬气。
杨振庄的狩猎生涯,从这一刻起,进入了全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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