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业兴旺名声扬,昔日仇敌心惶惶。
老娘大哥携礼至,假意修好探风向。
振庄冷面收薄礼,划清界限语如钢。
任尔巧言与令色,难撼铁石心肠防。
杨家的日子如同芝麻开花节节高,新房矗立,儿女成才,财源广进,更兼有林场场长这般硬扎的关系,在靠山屯乃至整个公社,都成了人们交口称赞的典范。这红火景象,如同一面清晰的镜子,映照出某些人内心的失衡与煎熬。
以往那些因为杨振庄“绝户”而隐隐看不起他,或者因为过往恩怨而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人,如今心态都发生了微妙而复杂的变化。尤其是与杨振庄有着直接血缘关系、却势同水火的杨老蔫、王秋菊以及大哥杨振江、三哥杨振海两家。
三哥杨振海自上次怂恿赵老四、胡三炮接连栽了大跟头后,算是彻底见识了这个四弟的狠辣手段和深不可测,吓得如同惊弓之鸟,平日里绕着杨家的新院子走,连正眼都不敢瞧一下,更别提上门了。那份嫉妒和怨恨,只能深深地埋在心底,偶尔在夜深人静时,与刘丽慧互相埋怨,咒骂几句,却也只敢在自家炕头上发泄。
但杨老蔫、王秋菊和大哥杨振江、大嫂魏丽丽这边,心思就活络多了。毕竟打断骨头连着筋,他们是长辈,是亲兄弟,总觉得有那么一层抹不开的面子。
这天傍晚,夕阳的余晖将杨家崭新的院落镀上一层暖金色。杨振庄刚和狩猎小队从山里回来,今天的收获是一头不小的狍子,几人正在院子里分割猎物,肉香混合着男人们豪爽的笑声,飘出去老远。
就在这时,院门外出现了几个踌躇的身影。正是杨老蔫、王秋菊,以及跟在后面、手里拎着半篮子鸡蛋和一小捆干豆角的大哥杨振江和大嫂魏丽丽。
四人站在那气派的木栅栏门外,看着院子里热火朝天的景象,闻着那诱人的肉香,脸上表情各异。杨老蔫吧嗒着早已熄灭的旱烟袋,眼神复杂,有悔恨,有尴尬,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王秋菊则缩着脖子,眼神躲闪,全然没了往日撒泼打滚的威风。杨振江耷拉着脑袋,一副窝囊相。魏丽丽脸上挤着僵硬的笑容,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往那分割好的、红白相间的狍子肉上瞟。
他们的出现,让院子里的笑声戛然而止。王建国、王建军和李老实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看向杨振庄。王晓娟也从灶房里走出来,看到这四人,眉头微微蹙起,手下意识地攥紧了围裙。
杨振庄面无表情地直起身,用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手心的血污,目光平静地扫过门外的四人,没有说话。
最终还是魏丽丽硬着头皮,推开了栅栏门,脸上堆起夸张的笑容,嗓音尖利地说道:“哎呦,都在呢!振庄,晓娟,我们……我们来看看你们!听说你们这新房盖得可好了,一直也没得空过来瞧瞧……”
王秋菊也赶紧附和,声音带着刻意的讨好:“是啊是啊,老四,晓娟,这房子盖得是真敞亮!比老宅强多了!”她说着,把手里的一个小布包往前递了递,“这是……这是娘攒的几个鸡蛋,给你们……给孩子们补补身子。”
杨振江也闷声闷气地把手里的干豆角放在门口的石墩上。
杨振庄看着那半篮子鸡蛋和小捆干豆角,心里跟明镜似的。这点东西,对于现在的他家来说,微不足道,但这背后的意味却耐人寻味。他们不是真心来修好,而是看到他如今势大,想来试探口风,缓和关系,甚至可能还存着日后能沾点光的心思。
他若是断然拒绝,将东西扔出去,固然解气,但也容易落下“不孝”、“不悌”、“有钱了就六亲不认”的口实,毕竟这年头,孝道和家族观念还是很重的。他们毕竟是名义上的爹娘和兄长。
但他也绝不可能让他们蹬鼻子上脸,真以为这点小恩小惠就能抹平过往的伤害,重新介入他的生活。
想到这里,杨振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对王晓娟说道:“晓娟,把东西收下吧。”
王晓娟愣了一下,但还是依言上前,默默地将鸡蛋和豆角接了过去,没有多说一句话。
魏丽丽见杨振庄收了东西,脸上笑容自然了些,以为有戏,连忙又道:“振庄啊,你看,咱们毕竟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不是?以前……以前是爹娘和哥嫂有些地方做得不对,你大人有大量,别往心里去……这往后,还得是亲兄弟互相帮衬……”
王秋菊也眼巴巴地看着杨振庄,希望能听到一句软和话。
然而,杨振庄接下来的话,却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他们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
“东西,我收下了,算是全了这最后一点情分。”杨振庄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和决绝,“但是,话我得说清楚。”
他的目光逐一扫过杨老蔫、王秋菊、杨振江和魏丽丽:“从你们帮着老三逼我过继,眼睁睁看着晓娟和孩子们受苦受难,从我打断杨小龙腿那天起,我们之间,就没什么情分可讲了。”
“我的家,是我杨振庄自己挣来的,跟我媳妇闺女一点一点垒起来的。跟你们,跟老宅,再没有半点关系。”
“以后,你们过你们的日子,我过我的日子。井水不犯河水。你们也别指望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帮衬,我不欠你们的。”
他顿了顿,语气加重,带着最后的警告:“当然,你们要是还想像以前那样,动什么歪心思,或者再来招惹我家任何人,那就别怪我杨振庄,新账旧账一起算!到时候,就不是断条腿那么简单了!”
这番话,如同冰冷的铁锤,砸在杨老蔫四人的心上!他们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脸色变得惨白。杨振庄的态度,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强硬和绝情!他收了东西,却把话说得更死,彻底堵死了他们任何想要沾光或者缓和关系的可能!
杨老蔫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真正的悔恨,转身,佝偻着背,步履蹒跚地离开了。
王秋菊看着丈夫离开,又看看面无表情的杨振庄,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敢说,灰溜溜地跟了上去。
魏丽丽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扯了扯杨振江的袖子。杨振江更是屁都不敢放一个,低着头,如同丧家之犬般,跟着爹娘匆匆离去,连放在石墩上的干豆角都忘了拿。
看着那四个狼狈消失的背影,院子里的气氛才重新活络起来。
“呸!早干啥去了!现在看振庄发达了,想来沾光?想得美!”王建军朝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啐了一口。
王建国也冷笑道:“振庄做得对!对这种势利眼,就不能给好脸色!”
李老实憨厚地点头表示赞同。
王晓娟走到丈夫身边,轻轻握了握他的手,眼中带着支持和理解。她知道,丈夫这么做,是为了彻底杜绝后患,保护这个来之不易的家。
杨振庄反手握了握妻子的手,目光坚定。他不在乎外人怎么说他“不近人情”、“心狠”,他只知道,他必须用最坚硬的外壳,守护好身后这个充满温情和希望的家。任何试图破坏这份安宁的,无论是谁,他都会毫不留情地将其拒之门外。
夕阳彻底沉入西山,暮色笼罩下来。杨家的院子里,灯火再次亮起,肉香依旧弥漫,欢声笑语重新响起,将那点不愉快彻底隔绝在外。属于他们的温暖和幸福,不容任何人玷污和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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