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后苑,假山秘道入口的发现与封锁,如同一点火星,瞬间点燃了梁山高层追击的急迫。
陈霄闻报,没有丝毫犹豫,一道道命令如同疾风般传出。
“戴宗兄弟!”陈霄目光投向身旁那位腿绑甲马、行事如风的神行太保,“你即刻根据那小太监供词,绕城急行,务必找到那密道出口!杨志兄弟,你率五千轻骑,多备弓弩,沿南下官道急追!张顺兄弟,你水鬼营立刻沿汴河、五丈河搜寻,并派人火速通知黄河沿岸水寨,封锁渡口,绝不能让童贯渡过黄河!”
“得令!”三人齐声应诺,立刻转身,旋风般离去。
戴宗将甲马咒催动到极致,身形化作一道青烟,绕开混乱的内城,沿着外城墙根向南疾驰。
他心思缜密,结合供词中“直通城外”、“约十里”等字眼,重点排查南郊可能隐藏出口的荒丘、林地、废弃庄园。
不到一个时辰,他那双锐利的眼睛便在一片离城约十二三里、临近官道的乱葬岗中,发现了一处新翻动过泥土、又被刻意用枯枝败叶掩饰的痕迹。
拨开伪装,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幽深洞口赫然在目,洞壁还残留着匆忙践踏的脚印和车辙碾过泥土的拖痕!
“找到了!”戴宗心中一震,不敢怠慢,立刻留下标记,同时身形再展,以更快速度沿着官道向前搜索,并设法与杨志的骑兵取得联系。
与此同时,青面兽杨志率领的五千轻骑兵,如同一股铁流,沿着通往南方的黄土官道滚滚向前。
马蹄声如雷鸣,践踏起漫天烟尘。杨志面色冷峻,一双眸子闪烁着复仇的火焰。昔日杨家满门忠烈,却受尽奸佞排挤,他自己更是被高俅等贼陷害,落草为寇。
如今,亲手追拿这祸国殃民的大阉贼,他心中憋着一股气,定要擒拿此獠,以告慰先祖在天之灵!
“报!杨将军,前方路旁发现丢弃的皇家仪仗器物!”斥候飞马来报。
杨志精神一振:“加速前进!”
队伍狂奔数里,果然看到路旁的沟渠里,散落着一些明黄色的绸缎碎片、断裂的玉圭、甚至还有一顶被踩扁了的内侍冠帽。
显然是童贯为了加快速度,减轻负担,将那些华而不实、彰显身份的物件沿途抛弃。
“追!他们就在前面不远!”杨志马鞭一指,骑兵队伍速度再提。
黄昏时分,残阳如血,将黄河渡口——白马津映照得一片凄惶。浑浊的河水奔流不息,对岸的景色已然模糊。
此刻,渡口仅有几条被强行征用的民船,以及一条稍大些、原本属于当地官府的巡河船。
数百名皇城司精锐,甲胄染尘,面带疲惫惊惶,正簇拥着几辆马车,试图将马匹、物资和人员抢运上船。
身穿常服、面色惨白的宋徽宗赵佶,被两个小太监几乎是架着,踉跄地走向那条最大的官船。
而童贯,则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断尖声催促:“快!再快些!废物!都是废物!”
就在此时,大地开始微微震颤,远处雷鸣般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道赤色的洪流出现在地平线上,如同死神的披风!
“梁……梁山贼寇追来了!”望哨的皇城司士卒发出绝望的嘶喊。
童贯脸色瞬间煞白如纸,尖叫道:“挡住他们!给杂家挡住他们!上船者重重有赏!”
然而,梁山铁骑来的太快!杨志一马当先,手中浑铁点钢枪遥指渡口:“全军突击!休走了童贯!”
“放箭!”皇城司中亦有悍勇之辈,一名统领声嘶力竭地指挥残存的弓弩手向疾驰而来的骑兵仰射。
稀疏的箭雨落入冲锋的骑阵中,造成了一些伤亡,但根本无法阻挡这势不可挡的冲击洪流。
“掷!”杨志怒吼。
前排骑兵齐齐投出了手中的短矛(梭枪),一片黑压压的枪影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如同死神镰刀般落入皇城司仓促结成的防御阵型中,顿时溅起一片血雨,阵型为之一乱。
“轰!”
下一刻,钢铁洪流狠狠撞入了人群之中!
马匹的冲撞力,骑刀的劈砍,长枪的捅刺,瞬间将渡口化作了血腥的屠宰场。
皇城司精锐虽拼死抵抗,但人数、士气、体力皆处绝对下风,阵线顷刻间便被撕裂、分割。
那名之前指挥的皇城司统领,双目赤红,挥舞长刀,连劈两名梁山骑兵,嘶吼道:“保护枢密!保护陛下!”企图稳住阵脚。
杨志目光锁定此人,催马直冲过去:“逆贼受死!”
那统领亦是悍勇,举刀相迎。
“铛!”枪刀相交,火星四溅。
杨志含怒出手,力道何止千钧?那统领只觉一股巨力传来,虎口迸裂,长刀几乎脱手。未等他变招,杨志长枪如毒龙出洞,顺势一刺,便洞穿了他的咽喉!
统领身躯一震,眼中神采迅速黯淡,尸身重重栽倒在地。
主将战死,皇城司残部更是土崩瓦解。
童贯眼见岸上防线崩溃,梁山骑兵已杀至水边,箭矢不断射向船只,吓得魂飞魄散。
他再也顾不得许多,一把推开身旁碍事的小太监,对着船上心腹尖叫:“开船!快开船!”自己则连滚带爬地跳上那条已经离岸数丈的官船。
几辆装载着金银细软的马车被遗弃在岸边,甚至有些腿脚慢的太监、宫女也被无情地抛弃,在岸边发出绝望的哭喊。
宋徽宗赵佶已被拖上船,瘫在船舱里,面无人色,浑身抖个不停。
“童贯老贼,哪里走!”杨志率骑兵冲至水边,眼见大船正在转向,意图顺流而下,不由得大怒,命令骑兵沿河岸纵马放箭。箭矢叮叮当当射在船板上,却难以阻止船只离去。
然而,童贯并未注意到,在浑浊的黄河水下,十几条如同大鱼般灵活的身影,正悄无声息地迅速接近这条官船。
正是浪里白条张顺率领的水鬼营精锐!
张顺口中衔着分水娥眉刺,如同一条真正的白鱼,在水下潜行迅捷无比。他接到戴宗传信后,便料定童贯必走水路,早已率人在此等候多时。
“凿船底!”张顺打了个手势。
水鬼们得令,迅速靠近船底,掏出特制的水钻、铁凿,对着厚重的船木板奋力凿击起来。“咚咚咚”的闷响在水下回荡。
船上,童贯刚松了一口气,以为逃出生天,忽觉船身猛地一震,接着开始不规则地倾斜,并且有明显的下沉感!
“怎么回事?!”童贯惊骇欲绝。
“枢……枢密,不好!船底……船底漏水了!有人凿船!”有水手连滚带爬地跑来汇报。
童贯如遭雷击,瞬间面无人色。他猛地看向岸边越来越远的杨志骑兵,又看向水下,眼中闪过一丝彻底的绝望和疯狂。
他知道,自己今日恐怕在劫难逃了!
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猛地冲回船舱,从一个紧紧抱在怀中的心腹太监手里,抢过一个用明黄绸缎包裹、雕刻着蟠龙的沉重木匣——那里面,正是华夏正统的象征,传国玉玺!
“你!”童贯将那木匣死死塞回那心腹太监手中,指甲几乎掐进对方肉里,用尽最后力气,面目狰狞地嘶吼道:“抱紧它!跳河!若能生还,送去金陵!若不能……便与它……同沉江底!绝……绝不能落入贼手!”
那心腹太监脸色惨白,但迎着童贯那疯狂而决绝的目光,咬了咬牙,重重点头,死死抱住玉玺匣,趁着船身倾斜混乱,一翻身,“噗通”一声,跳入了汹涌浑浊的黄河之中!
几乎就在同时,“咔嚓”一声巨响,船底被凿开一个大洞,河水疯狂涌入,官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下沉。
“完了……全完了……”童贯看着沉没的船只、挣扎落水的侍卫宫女、以及那抱着木匣在波涛中沉浮的心腹,发出一声不甘的哀嚎,随即被冰冷的河水吞噬。
“童贯落水了!”
“快!打捞逆贼!还有那跳水的太监,他手里有重要物件!”杨志在岸上看得分明,急令会水性的军士立刻下水搜寻。
张顺等人也从水下浮出,开始在水面搜寻目标。
黄河水流湍急,波涛汹涌,落水者瞬间便被冲散。
一场在滔滔大河之上的搜索与打捞,在这血色黄昏中,紧张地展开。
那传国玉玺,连同挟持天子的最后希望,是随之沉入河底,还是……已被那心腹带往未知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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