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万岁”四个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金明池畔所有梁山将领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那服毒自尽者扭曲而狂热的面容,以及这石破天惊的呼喊,将玉玺失踪案的性质彻底改变——这不再仅仅是新旧王朝交替间的内部倾轧或余孽作乱,而是有境外势力,将触角伸入了中原腹地,意图在华夏鼎革的关键时刻,搅动风云!
卢俊义面色铁青,立刻下令:“将所有贼人尸首,包括水下那几具,全部打捞上来,仔细搜查!封锁消息,今日在场所有人,不得将‘扶桑’二字泄露半分!”他深知此事若传开,必引发动荡,甚至可能被旧宋残余或其它割据势力利用。
张顺、阮氏兄弟等人立刻行动,指挥士卒和水鬼们将一具具黑衣杀手的尸体拖上岸,在避风处一字排开。燕青心思缜密,亲自带人上前搜查。
这些死者皆身形精悍,肌肉线条流畅,显然是经过长期严酷训练。
他们身上的黑色水袍质地特殊,非中原常见织物,紧贴身体以减少水下阻力。
武器是统一制式的分水刺,狭长而锋利,带有放血槽,造型也透着一种异域的简洁与狠辣。
“员外,您看!”燕青在一具尸体的左肩胛骨下方,发现了一处刺青。
那并非中原常见的青龙白虎或文字,而是一幅简洁却极具张力的图案——汹涌的浪涛之中,一艘造型奇特的、有着高耸船首的船只,正破浪前行!浪花的线条充满动感,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甚至有些野蛮的气息。
“海浪……怪船……”卢俊义蹲下身,仔细查看,眉头锁得更紧。
他行走江湖多年,也未曾见过如此风格的刺青。张顺等人围拢过来,亦是摇头。
“还有这个,”时迁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他从一名杀手贴身衣物极其隐蔽的夹层中,摸出了一小卷用油纸包裹的东西。
展开油纸,里面是几张质地奇特、微微泛黄且带着细微纤维的纸张,以及一个手指粗细的小竹管。
吴用接过那纸张,指尖摩挲,又凑近鼻尖闻了闻,沉声道:“此纸非我中原所产,质地更显粗韧,应是倭国特有的‘檀纸’或‘奉书纸’。”
他又拔开那小竹管的塞子,里面是少许无色液体。“此物……似是一种密写药水,需用特殊方法方能显影。”
证据一件件浮现,指向愈发清晰。
卢俊义不敢怠慢,立刻带着所有发现,与时迁、张顺等人火速返回东京城内,向陈霄与吴用禀报。
紫宸殿偏殿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陈霄默默听着卢俊义的详细禀报,目光扫过那些呈上来的物证——奇异的水靠、造型凶狠的分水刺、绘有浪涛怪船的刺青拓片、倭国纸张和密写药水。
他的脸色平静,但眼眸深处却仿佛有风暴在汇聚。
吴用轻摇羽扇,缓缓分析道:“如今看来,线索串联起来了。蔡京府中那条通往金明池的密道,恐怕早已被这些扶桑倭人掌握并利用。他们趁着新旧交替、宫中守卫尚有疏漏,以及大典前夕的忙乱,由熟悉宫廷布局的内应(很可能是那失踪的蔡府老管家)指引,通过盗洞潜入皇宫,盗走玉玺,再经由密道转移至金明池水下暗舱。”
“其目的,”吴用羽扇一顿,声音转冷,“绝非单纯求财。玉玺乃华夏正统象征,在新朝确立之时失窃,若不能及时追回,或落入他人之手加以利用,足以动摇国本,引发天下猜疑与纷争。这些倭人,或其背后的势力,是想让我中原陷入内乱,无暇他顾,他们好从中渔利!甚至……其所图更大!”
卢俊义接口道:“军师所言极是。那伙贼人训练有素,悍不畏死,行动周密,绝非寻常海盗或浪人,倒像是……倭国的专业忍者或某家大名的秘密部队。”
陈霄终于开口,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内忧未靖,外患已生!看来,有些人以为我华夏鼎革,便是他们可乘之机!”他站起身,目光如电,扫过在场众人。
“传令!”陈霄声音陡然拔高,“第一,即刻起,北起登莱,南至明州,所有沿海港口、州县,进入一级戒严状态!严查所有往来船只,尤其是悬挂倭国旗帜或形迹可疑者!水军各寨提高警惕,加强巡逻,发现可疑,立刻拦截搜查!”
“第二,命戴宗,全力运转我军内外情报网络,重点向高丽、倭国方向渗透。设法搞清楚,究竟是倭国哪方势力在背后主导?他们与中原内部还有哪些勾结?那密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第三,”陈霄目光落在卢俊义、时迁、张顺等人身上,“成立‘特别追查组’,由卢俊义总责,时迁、戴宗、张顺、阮氏兄弟等协同,专司玉玺失踪及倭人渗透一案!授予尔等临机专断之权,可调动必要资源,无论线索指向何方,纵是追至扶桑本土,也要给我查个水落石出,将玉玺完璧归赵,将幕后黑手揪出!”
“谨遵委员长令!”卢俊义等人齐声应诺,神情肃穆,感到肩上责任重大。
命令迅速被传达下去。整个“新华”政权这台刚刚开始运转的机器,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外部威胁,而加速开动起来。
沿海州县的气氛骤然紧张,水军战舰开始频繁游弋在近海。
就在卢俊义等人紧锣密鼓地筹备跨境追查,分析现有线索,试图从那几张倭国纸张和密写药水上找到突破口时,数日后,一纸来自登州港的加急军报,被快马送入了东京紫宸殿。
军报是登州水军统领混江龙李俊亲笔所书,内容言简意赅,却让所有阅者精神一振:
“……三日前,我部于登州外海例行巡哨,查获一艘试图借夜色掩护绕过巡检、形迹可疑的倭国商船。登船检查,其货舱中除寻常货物外,夹带少量违禁兵刃及不明药材。船主及部分船员神色慌张,应对多有破绽。尤为可疑者,船主双手虎口老茧极厚,身形步伐绝非寻常商贾,倒似久经训练的……武士!现人船均已扣留,详加审讯,然其口风甚紧。特此急报,请委员长、军师定夺!”
倭国商船!偷渡!疑似武士出身的船主!
这消息,仿佛在弥漫的迷雾中,陡然点亮了一盏灯,虽然光线微弱,却清晰地指向了海外,指向了那片日出之地的重重疑云。
卢俊义立刻拿着军报找到陈霄与吴用:“委员长,军师!登州之发现,或为关键突破口!我请求即刻前往登州,亲自审讯那名倭国船主!”
陈霄与吴用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决断。
“准!”陈霄沉声道,“卢员外,你持我手令,率追查组核心成员,火速前往登州!无论如何,撬开那船主的嘴!我们要知道,他们来了多少人,想做什么,以及——玉玺,是否已经被送出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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