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踏雪而来的速度极快,转眼间就到了近前。二十余人的队伍步伐整齐,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的统一声响,透着一股久经训练的肃杀之气。为首的白发老者身形佝偻却脊背挺直,像一株在寒风中扎根的古松,他身上的兽皮历经岁月磨洗,呈现出深沉的棕褐色,边缘缀着的狼牙尖锐锋利,鹰羽乌黑发亮,显然是精心保存的珍品。老者手中的木杖通体黝黑,杖身雕刻着盘旋的冰川图腾,纹路深刻,顶端嵌着一颗乳白色的冰晶石,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走到三人面前三步处站定,浑浊的眼睛扫过胡八一怀中的魂晶,突然用生硬却有力的汉语大喝,声音像两块石头在摩擦:“外来者,放下你们手中的圣物!那不是你们能触碰的东西!”
胡八一下意识将魂晶往怀里又按了按,右手悄悄握住背后的古藏刀刀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目光扫过老者身后的族人——这些人虽穿着兽皮,却个个腰佩短刀,手持嵌着兽骨的长矛,肌肉紧实,眼神锐利如鹰,显然是常年在昆仑冰川狩猎的好手。“你们是谁?”胡八一沉声反问,语气带着警惕,“这片冰川是公共区域,我们凭本事找到的东西,凭什么要交给你们?”老者刚要发怒,目光无意间扫过胡八一垂在身侧的左手,当看到掌心那枚泛着蓝光的青铜鱼符时,突然浑身一震,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先前的凌厉气势荡然无存,他往前凑了两步,声音也放低了几分,带着难以掩饰的恭敬:“你手中的是‘月神符’?传说中能指引方向、净化幽冥之气的圣物?难道你就是古格王朝记载的摸金校尉?”
胡八一与王胖子、Shirley杨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惊讶。老者见他默认,便收起木杖,郑重地自我介绍:“我叫巴图,是昆仑守护者部族的族长。”他指向身后的族人,“我们部族世代居住在昆仑山脉的冰川洞穴里,从祖辈那里接过守护幽冥之主力量碎片的使命,防止这些邪物落入恶人之手。”说到这里,巴图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眼中闪过浓重的悲痛,他抬手抚摸着兽皮上的一枚破损鹰羽,“三天前,一群穿着黑衣服的人闯到这里,他们下手狠辣,杀了我们三名族人,抢走了一块魂晶碎片。领头的人戴着银色面具,他临走前狂笑着说,要去昆仑圣湖集齐碎片,唤醒更强大的幽冥力量,让整个昆仑都臣服于他。”
Shirley杨立刻从背包里取出《幽都秘录》,指尖快速翻动兽皮书页,很快停在一页泛黄的记载上。她用手指点着古籍上的图文,抬头看向巴图:“你说的昆仑圣湖,是不是被称为‘寒渊圣湖’?古籍记载,那里是幽冥之主力量凝聚的源头,湖底藏着一座古格祭坛,祭坛中央的石碑上,镶嵌着最大的一块魂晶碎片。”巴图猛地睁大眼睛,连连点头,用木杖指向冰川深处那片被浓雾笼罩的山谷:“正是寒渊圣湖!那片湖被千年冰川环绕,湖面常年结着厚冰,入口藏在冰下,只有我们部族的人知道开启方法——外人进去,要么被冰缝吞噬,要么被湖水冻成冰雕。”
“影组织的余孽果然没彻底清除,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胡八一权衡片刻,将怀中的魂晶取出,郑重地递到巴图面前,“这枚碎片先交给你保管,毕竟你们守护它世代已久。我们摸金校尉虽然以寻墓探宝为业,但更懂‘守护’二字的分量——我们帮你们报仇,阻止影组织唤醒幽冥残魂,你们带我们找到寒渊圣湖的入口,怎么样?”巴图看着胡八一手中的魂晶,又看了看那枚泛着温润蓝光的青铜鱼符,眼中闪过强烈的感激,他突然单膝跪地,身后的族人们也跟着齐齐下跪,声音洪亮:“月神符的持有者,是我们昆仑守护者的朋友!从今日起,你的事就是我们部族的事!”巴图起身拍了拍胡八一的肩膀,“现在天快黑了,冰川夜晚会起暴风雪,先跟我们回部族营地休整,明天一早我们带你们去圣湖。”
守护者部族的营地藏在冰川下一处巨大的天然岩洞里,洞口被厚厚的冰挂和灌木遮挡,若不是巴图引路,外人根本无法发现。岩洞内部被隔成多个区域,中央的空地上燃烧着两堆熊熊篝火,火焰舔舐着粗壮的枯木,发出“噼啪”的声响,将整个岩洞映照得温暖明亮。篝火旁的石桌上,摆放着烤得金黄的岩羊肉、冒着热气的酥油茶,还有用冰川融水浸泡的野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巴图坐在篝火旁,给三人各倒了一碗酥油茶,浑浊的眼睛望着跳动的火焰,缓缓讲述部族的过往:“古格王朝覆灭那年,末代国王派使者将月神符和魂晶的秘密传给我们的祖先,让我们世代守护,防止幽冥之主重现人间。魂晶碎片一旦聚集超过三块,就会自动吸引幽冥之主的残魂,到时候别说昆仑,整个西域都会被幽冥之气笼罩。”
深夜的岩洞格外安静,只有篝火燃烧的声响和族人均匀的呼吸声。胡八一正睡得沉,胸口的青铜鱼符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震动,符身的蓝光透过衣物渗出来,在黑暗中格外显眼。他猛地惊醒,心脏“咚咚”狂跳——这是鱼符感知到幽冥之气时才会有的反应。胡八一轻手轻脚地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手电,借着微弱的光线走出岩洞。洞口的积雪上,一串清晰的脚印映入眼帘——这脚印穿着防滑登山靴,与守护者部族的兽皮靴截然不同,而且脚印只进不出,朝着营地深处的储物洞延伸,显然是有人趁夜潜入。“不好,是冲魂晶来的。”胡八一立刻返回岩洞,用胳膊肘碰醒王胖子,又对Shirley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三人抓起武器,顺着脚印悄无声息地追踪,很快来到一处隐蔽的冰洞前——这里正是巴图存放魂晶的地方,此刻洞内隐约传来压抑的争执声。
胡八一示意两人贴紧冰壁,自己则探头往洞内看去——冰洞内的矮桌上放着盛放魂晶的石盒,一名穿着黑色防寒服的人影正用一把闪着寒光的军用匕首抵在巴图的脖子上,匕首的刃口已经划破皮肤,渗出一丝鲜红的血珠。巴图被反绑在石柱上,脸色涨红却不肯屈服,死死盯着对方。“把魂晶交出来,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他。”人影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带着劫后余生的阴狠,正是影组织的余孽。胡八一眼神一沉,用手势给王胖子和Shirley杨分配任务:胖子从左侧绕后偷袭,Shirley杨准备夺刀,自己正面吸引注意力。他故意咳嗽一声,大喊:“放开他!魂晶在我手上!”人影果然被吸引,转头的瞬间,王胖子如猛虎般扑出,宽厚的身躯直接将人影撞得踉跄,匕首瞬间偏离巴图的脖颈。Shirley杨反应极快,欺身而上,手指精准地扣住人影的手腕,用力一拧,“哐当”一声,匕首掉在地上。胡八一趁机上前,一脚踩住人影的后背,古藏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巴图的族人听到动静纷纷赶来,将冰洞围得水泄不通。胡八一解开巴图的绳索,王胖子则用藤蔓将人影捆得结结实实。在部族族人的怒视下,人影的心理防线很快崩溃,浑身颤抖着交代了实情。原来他是银色面具首领的贴身护卫,首领死后,他跟着副手收拢残部,如今影组织的残余成员一共十五人,全都聚集在寒渊圣湖的祭坛附近。“为首的是首领的副手,人称‘独眼狼’,他手里已经握着三块魂晶碎片了。”人影咽了口唾沫,眼神中满是恐惧,“他说寒渊圣湖的祭坛能放大魂晶的力量,明天中午,等太阳升到正空,他就会用圣湖的水激活魂晶,唤醒幽冥之主的另一缕残魂——那缕残魂比之前的更强大,据说能操控冰川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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