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胡八一三人背着塞得满满当当的背包,跟着铜笼里的引路蛊钻进了南疆十万大山的入口。刚踏入山林,一股潮湿的热浪就扑面而来,与兰州的干冷、沙漠的燥热截然不同——参天古木的枝干盘根错节,像巨手般伸向天空,浓密的枝叶层层叠叠,将阳光切割成细碎的光斑,洒在厚达半尺的腐叶上。腐叶下的泥土黑得流油,踩上去“噗嗤”作响,偶尔能看到通体翠绿的竹节虫趴在叶片上,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稍不留神就会错过。空气中的味道复杂诡异,既有腐叶发酵的霉味,又混杂着不知名野花的甜香,更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那是山林深处毒虫毒蛇散发的气息。
装着引路蛊的铜笼挂在胡八一的背包上,笼子是老陈特意找铁匠打造的,铜壁上刻着防蛊的符文。笼中的十几条红色蛊虫像有灵性般,始终朝着东南方向蠕动,纤细的虫足在笼底划出细密的痕迹。它们对瘴气的感知格外敏锐,每当前方的空气泛起淡绿色的薄雾,蛊虫就会集体蜷缩起来,发出“滋滋”的嘶鸣,像在警示危险。Shirley杨从背包里掏出三副黑色的防毒面具,面具边缘涂着一层深褐色的草药膏,那是她用艾草、雄黄和天南星熬制的,气味辛辣却能有效抵御瘴气。“这些瘴气是蛊苗寨布下的第一道防线,里面混合了断肠草、见血封喉的汁液,还有蛊虫的排泄物。”她一边帮胡八一调整面具系带,一边沉声提醒,“吸入过量不仅会产生幻觉,还会让五脏六腑慢慢腐烂,死状比中蛊还惨。”
引路蛊装在特制的铜笼里,总是朝着东南方向爬行,它们对瘴气格外敏感,每当前方出现淡绿色的瘴气,就会发出“滋滋”的声响。Shirley杨提前准备了防毒面具,面具上涂着特制的草药膏,能有效抵御瘴气的侵蚀。“这些瘴气是蛊苗寨的第一道防线,里面混合了十几种毒草的汁液,吸入过量会让人产生幻觉。”她一边调整面具的系带,一边提醒两人。
三人循着引路蛊的指引在山林里走了五天,脚上的登山靴早已被泥水浸透,裤腿上沾满了带刺的苍耳和暗红色的草汁。这天正午,铜笼里的引路蛊突然停止爬行,集体朝着悬崖下方的山谷嘶鸣,铜笼壁都被它们撞得“当当”响。胡八一趴在悬崖边往下看,只见下方是一片翻涌的白色雾气,雾气中隐约透出竹楼的尖顶,那轮廓与老陈地图上标注的蛊苗寨一模一样。“终于到了。”他刚要解开腰间的安全绳往下滑,手腕就被Shirley杨死死抓住。“别冲动。”Shirley杨的声音透过防毒面具传来,带着一丝凝重,她用手指着那片雾气,“你看雾气的流动方向,是逆时针旋转的,这是‘迷魂瘴’,比普通瘴气凶险十倍,能勾起人内心最恐惧的记忆,让人在幻境中自行了断。”她从背包的夹层里掏出三枚巴掌大的玉佩,玉佩是羊脂白玉质地,上面用朱砂刻着驱邪的八卦符文,“这是我在兰州城隍庙请老道开过光的,用朱砂浸泡了七天七夜,戴在身上能守住心神,抵御幻境侵蚀。”
三人将玉佩系在脖子上,冰凉的玉质贴着皮肤,让人心神安定了几分。他们抓着悬崖上垂下来的老藤往下滑,老藤的表皮粗糙,磨得手掌生疼,藤蔓间还挂着晶莹的露珠,滴落在脖子上凉丝丝的。刚滑到雾气边缘,周围的景象就突然变了——耳边传来精绝古城中黑眼怪的嘶吼声,那声音嘶哑刺耳,仿佛就在身后;胡八一低头一看,自己的双手竟变成了青灰色,指甲又尖又长,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与鬼手会成员的鬼手一模一样。“不好!”他心中一紧,刚要抬手去摸脸,就听到Shirley杨的呼喊:“老胡,别信眼前的景象!玉佩在发热,这是幻境!”胡八一猛地回过神,感觉胸前的玉佩确实滚烫,他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剧烈的疼痛瞬间冲散了诡异的幻觉——眼前的雾气依旧翻涌,老藤还牢牢握在手中,双手也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只是掌心被藤蔓勒出了几道红痕。
王胖子那边的情况更凶险。他眼前的雾气突然散去,出现了兰州巷口“马记手抓”的招牌,店里的八仙桌上摆着满满一盘手抓羊肉,金黄的肉汁顺着盘子边缘往下流,撒上的椒盐泛着诱人的光泽。“我的亲娘哎,可算等到你了!”王胖子馋得口水直流,忘了身处险境,伸手就去抓羊肉。可刚碰到肉皮,那盘羊肉突然变成了密密麻麻的蛊虫,黑色的虫身蠕动着,纷纷朝着他的手掌爬来。“他娘的,敢骗胖爷!”王胖子的怒喝声在雾气中回荡,他猛地挥起工兵铲,狠狠拍向地面,“嘭”的一声巨响,幻境瞬间破碎,眼前依旧是翻涌的迷魂瘴,他的手掌差点拍在尖锐的岩石上。
Shirley杨的幻境则是无边无际的沙漠,精绝女王的棺椁在她面前缓缓打开,女王伸出惨白的手,要将她拉进棺中。但她早有准备,咬破舌尖的剧痛让她保持清醒,手中的弩箭对着棺椁射出,幻境也随之破灭。三人在雾气中相互呼喊着确认位置,彼此的声音成了唯一的坐标。胡八一将龙符碎片握在手中,碎片传来的微弱暖意像指南针,指引着方向。约莫半个时辰后,他们终于走出迷魂瘴,眼前的景象让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蛊苗寨的寨门就矗立在前方,那是用碗口粗的竹筒搭建的,高达两丈,竹筒上缠绕着暗红色的藤蔓,藤蔓间挂着十几个骷髅头,骷髅头的眼窝中插着涂满剧毒的竹箭,箭尖泛着幽蓝的光。寨门两侧站着两个赤裸着上身的苗寨汉子,他们的皮肤呈古铜色,脸上用靛蓝的颜料画着狰狞的蛇形图腾,手中握着弯月形的砍刀,刀身上刻着细小的蛊纹,显然淬过毒。“外来者,巫祝在祭坛等你们。”左侧的汉子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显然很久没和外人说话了。
寨门是用粗壮的竹筒搭建的,上面挂着十几个骷髅头,骷髅头的眼窝中插着毒箭,门两侧站着两个手持弯刀的苗寨汉子,脸上画着狰狞的图腾。“外来者,巫祝在祭坛等你们。”其中一个汉子开口,声音沙哑,像是很久没说话。
跟着汉子走进村寨,脚下的路是用青石板铺成的,石板缝隙里长满了青苔,有些地方还残留着暗红色的印记,不知是血迹还是颜料。沿途的竹楼依山而建,竹楼的墙壁上画着诡异的祭祀图案,有的画着人被蛊虫吞噬,有的画着巫祝操控毒虫,色彩鲜艳却透着阴森。苗寨的人都站在竹楼门口,用警惕的眼神打量着他们,妇女们怀里抱着孩子,孩子的脸上也画着简单的图腾,躲在母亲身后偷偷张望,眼神中满是好奇与畏惧。偶尔能看到几个背着蛊罐的老人走过,他们的背驼得像弓,手中拄着用蛇骨做的拐杖,拐杖头雕刻成蛇头的模样,栩栩如生。
村寨中央是一座巨大的圆形祭坛,祭坛由青石板层层堆砌而成,高达三丈,石板上刻满了与精绝古城相似的蛇形图腾,图腾凹槽中还残留着暗红色的痕迹,那是常年祭祀留下的血迹。祭坛周围插着十几根粗壮的木柱,木柱上绑着风干的动物尸体,有野猪、山鸡,还有几只不知名的猛兽,尸体上爬满了驱虫,散发着难闻的腐臭。老巫祝正盘腿坐在祭坛中央的石台上,她穿着一件靛蓝色的土布长裙,裙摆上绣着密密麻麻的蛊纹,头发用一根蛇骨簪绾起,露出布满皱纹的脸。她的手中握着一个拳头大的水晶球,水晶球中泛着紫色的光晕,她闭着眼睛,嘴唇快速蠕动着,默念着晦涩难懂的咒语,声音细若蚊蚋,却清晰地传到三人耳中。
“胡八一,你终于来了。”老巫祝突然睁开眼睛,那一瞬间,三人都感觉浑身一寒——她的瞳孔不是人类的圆形,而是像蛇一样的竖瞳,瞳孔颜色是诡异的紫色,在阳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她缓缓站起身,手中的水晶球随着她的动作转动,球中的紫光越来越盛。“龙符已碎,至阳之力消散,精绝女王的封印即将松动。”她的声音沙哑却充满穿透力,像毒蛇吐信般刺耳,“只有玄铁令能稳住她的残魂,助她重聚形体。你若乖乖交出玄铁令,我可以饶你和你的同伴不死,让你们成为蛊苗寨的贵客。”
“你想复活精绝女王?”胡八一向前一步,从怀中掏出玄铁令,令牌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黑光,与老巫祝水晶球的紫光相互对峙,“她当年为了追求长生,残杀了西域三十六国的百姓,用活人炼制丹药,这样的恶魔,你也敢帮她复活?简直是助纣为虐!”
老巫祝突然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笑声像指甲划过玻璃般刺耳:“助纣为虐?你们这些外人懂什么!精绝女王是蛊术的开山鼻祖,只有她能让蛊苗寨重现当年的辉煌!”她猛地拍了拍手,祭坛周围的竹楼后突然冲出十几个苗寨人,他们手中都捧着黑色的陶罐,陶罐上用红绳绑着符咒,显然里面装着剧毒的蛊虫。“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们不肯交出玄铁令,那就别怪我用你们的血肉来祭祀女王!”
“你想复活精绝女王?”胡八一掏出玄铁令,令牌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她当年为了长生,残杀了无数人,你这是助纣为虐。”老巫祝冷笑一声,拍了拍手,祭坛周围突然出现十几个手持蛊罐的苗寨人,“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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