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顺着地宫石阶爬出时,夜幕已像墨汁般泼满了南疆的天空。蛊苗寨的竹楼里透出零星的火光,与天上的繁星交相辉映,空气中还残留着祭坛上蛊虫灼烧的焦味,混合着山林夜间特有的湿润草木香。夜空干净得没有一丝云絮,一轮饱满的圆月悬在山尖,银辉洒在青石板路上,却在月亮边缘晕开一圈淡淡的猩红,像凝血般粘稠,将周围的云气都染成了暗红。Shirley杨抬手摘下脸上的防尘面罩,发丝被夜风吹得贴在脸颊,她望着那轮异象初显的月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弩箭,脸色比在地宫时还要凝重:“那是血月的预兆,古籍里记载,血月出时,阴阳失衡,怨气滋生,邪祟最易破土。”她顿了顿,声音压得很低,“老巫祝临死前的话不是虚言,血月一旦完全升起,恐怕不止精绝女王的残魂,连黑瞳王那些被压制的怨念都会反扑。”
王胖子一屁股瘫坐在祭坛边缘的石阶上,工兵铲“哐当”一声扔在旁边,他大口喘着粗气,胸膛起伏得像个风箱,额头上的汗珠混着泥土往下淌,在月光下泛着油光。“管他什么血月邪祟,胖爷我连精绝女王都见过了,还怕这些?”他抹了把脸,语气里带着战后的疲惫,却依旧硬气,“只要老胡的龙符碎片还在,玄铁令握在手里,咱们仨凑一块儿,就没有摆不平的事儿!”说着,他伸手在背包里翻找半天,掏出最后一块皱巴巴的压缩饼干,饼干边缘都被压得掉渣。他小心翼翼地将饼干掰成大小均匀的三块,递向胡八一和Shirley杨,“先垫垫肚子,这破地方我是一天也不想待了,明天天一亮咱们就回兰州,到时候非得让马记手抓的老板给我烤两只羊不可!”
胡八一接过饼干,却没立刻吃,他将玄铁令和龙符碎片从掌心摊开——经过地宫的激战,玄铁令的黑光变得温润,不再像之前那般冷冽,龙符碎片的金光也柔和了许多,两块器物贴在一起,竟能感受到细微的温度,仿佛有了生命般相互呼应。他用干净的布条将两件宝物仔细包好,贴身藏在衣襟里,指尖触到温热的布料,才松了口气。“别太乐观。”他望着远处黑黢黢的山峦,山风卷着松涛声传来,带着几分萧瑟,“冯坤招供说鬼手会在西北还有三个秘密据点没被端掉,现在老巫祝死了,谁也说不清他们会不会有新的动作。血月又是个变数,咱们的麻烦还在后头。”说到这儿,他转头看向身边的两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过你说得对,只要咱们三个在一起,再大的坎也能迈过去。”
第二天清晨,南疆的晨雾像轻纱般笼罩着蛊苗寨,竹楼在雾气中若隐若现。那些被老巫祝用蛊术控制的村民已经完全清醒,得知老巫祝的阴谋后,纷纷带着自家晒的腊肉和草药来送别三人。一个白发苍苍的苗寨老人握着胡八一的手,用生硬的汉语反复说着“谢谢”,将一串用蛇骨和狼牙串成的护身符塞给他,说能驱邪避灾。三人婉拒了村民们的厚礼,只收下了那串护身符,便踏上了返回兰州的路。刚走到山坳口,一个骑着快马的驿卒突然从雾中冲出,看到胡八一立刻勒住缰绳,从背上的邮包中掏出一封盖着紧急印章的电报:“胡八一先生?兰州老陈先生发来的急电!”胡八一接过电报,指尖刚触到纸页就皱起眉头——电报纸是湿的,显然是连夜赶路送来的。他快速展开,上面只有一行潦草的字迹:“北疆阿勒泰雪山发现大量诡异尸骸,尸身青黑,双目圆睁,疑似黑瞳王残魂作祟,速归。”
Shirley杨凑过来看完电报,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将地图从背包里抽出来,手指点在北疆的位置:“阿勒泰雪山是当年封印黑瞳王的核心区域之一,老巫祝用心头血激活祭坛时,阴气外泄,肯定惊动了他的残魂。”她抬头看向胡八一,眼神坚定如铁,“血月升起前是阴气最盛的阶段,要是让他借着这股阴气凝聚形体,后果比精绝女王苏醒更可怕。我们必须赶在血月完全出现前到北疆,彻底打散他的残魂。”
王胖子原本还在惋惜没吃到苗寨的腊肉,一听北疆有新任务,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拍着工兵铲的木柄,兴奋地嚷嚷:“北疆好啊!我早就听人说阿勒泰的烤全羊是用松枝烤的,外焦里嫩,撒上孜然别提多香了!比兰州的手抓羊肉地道十倍!”他撸了撸袖子,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黑瞳王的残魂算什么?当年在沙漠里咱们能封印他一次,这次就能让他魂飞魄散!胖爷我这工兵铲早就渴了,正好拿他练练手!”
胡八一看着兴奋得手舞足蹈的王胖子,又看了看眼神沉稳的Shirley杨,忍不住笑了出来。胸前的龙符碎片和玄铁令传来阵阵温暖的触感,像是在回应他的心跳,那串苗寨老人送的护身符也轻轻晃动着,发出细微的声响。他将电报收好,抬手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别光说不练,北疆的雪山比南疆的山林更凶险,咱们得先回兰州补给装备,再动身。”说着,他率先迈开脚步,晨雾在他脚下渐渐散开。阳光穿透雾层,洒在三人身上,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三人的脚步声在山路上回荡,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南疆的晨雾与晨光交织的尽头。
而在千里之外的北疆,阿勒泰雪山深处,寒风如刀般刮过冰封的山谷。一座隐藏在冰川裂缝中的巨大冰窟里,冰层下冻着一具高大的尸体——正是当年被封印的黑瞳王。他身上的冰壳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裂缝中渗出暗红色的血水,在冰面上凝结成诡异的符文。突然,那具冰封的尸体猛地睁开了眼睛,双目赤红如血,瞳孔中跳动着幽森的火焰,正是黑瞳王的残魂。冰窟的岩壁上,刻满了千年流传的招魂符文,符文中央,一轮用血绘制的血月图案正在慢慢变得清晰,红色的纹路像血管般蔓延,将整个冰窟都染成了诡异的血色。黑瞳王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狰狞的笑意,冰冷的声音在冰窟中回荡,与寒风交织在一起:“血月将至,阳气衰微,这一次,我不会再被封印……”——血月的阴影正在蔓延,新的危机,已在北疆的冰雪中悄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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