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金非石之价可以衡量?”
林枫此言一出,漱石堂内顿时响起几声难以抑制的惊呼。几位陆家长辈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连最为见多识广的陆文昌也愣住了,他反复研究过这玉圭,虽断定为上古真品,却也只觉得是年代久远,何曾想过“非金非石之价”这种评价?
“林枫,你……你此话何意?”陆文昌忍不住追问,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这玉圭,难道有何我等未能洞察的玄机?” 他自诩浸淫此道数十年,若真看走了眼,那……
林枫手捧玉圭,感受着其中那缕仿佛来自远古的浑厚气息,缓缓说道:“此玉圭,若论玉质,并非极品,甚至有些许杂色。若论工艺,古朴有余,精巧不足。若以市场俗价论,虽因其年代堪称无价,但总归有前人器物可做参照。然而……”
他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玉圭本身,看到了其背后浩瀚的历史长河:“晚辈观此圭,形制规整,上锐下方,正合《周礼·春官·大宗伯》所载‘以青圭礼东方’之制,乃周王朝祭祀东方青帝之礼器!其沁色斑斓,深入玉骨,变化万千,非三四千年岁月沉淀,绝不能至此!”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肃穆,甚至带着一丝敬畏:“更重要的是,晚辈手持此圭,竟隐隐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气’。”
“气?” 陆芸下意识地重复,满脸困惑。其他长辈也露出相似的神情。
“是。”林枫肯定地点头,他决定有限度地透露一些感知,这更能取信于这些行家,“一种庄严肃穆、厚重磅礴之气!仿佛能跨越时空,听到祭祀时的钟鼓齐鸣,看到巫祝虔诚的祷告,能感受到我华夏文明在周代定鼎之时,那种建立秩序、规范伦理的宏大精神力量!”
他环视众人,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这并非玉石本身的价值,也不是工艺美术的价值,而是它所承载的——礼乐文明之魂!是华夏文明早期精神气运的凝聚之物!其价值,在于文明传承,在于精神象征,在于它是我等血脉源流的一份厚重证言!此等价值,岂是区区金银可以标价?又岂是寻常古玩可以比拟?”
这番话,半是依据价值之眼的提示,半是林枫自身对历史的深刻理解与感悟,说得情真意切,气势恢宏,直接将一件古物的价值,提升到了文明传承与精神象征的至高层面!
漱石堂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陆家众人皆被这番石破天惊的论述所震撼,一时竟无人出声。他们收藏、研究古玩一辈子,大多着眼于历史考据、艺术审美、经济价值,虽也知文物承载文化,却从未有人像林枫这般,将一件古物与整个文明的精神气运直接挂钩,论述得如此磅礴大气,直指本源!
陆文昌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任何关于市场价值、工艺水平的评论,在此刻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他看向那柄其貌不扬的玉圭,眼神彻底变了,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郑重与……一丝羞愧。自己竟一直未能识得此物真正的分量!
陆正渊一直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剧烈的动容。他身体微微前倾,那双阅尽沧桑的眼睛爆发出惊人的神采,紧紧盯着林枫,声音带着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颤抖:“你……你果真能感受到上面的‘气’?感受到……那文明的精神力量?”
这个问题,问得极其关键。普通人绝无可能感受到什么“气”和“精神力量”,除非……是身负特殊天赋,或者对文明脉络有着超乎常人的感应力。
林枫心中凛然,知道这是最关键的确认时刻。他坦然迎向陆正渊那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目光,既不直接承认能力,也不否认感知,而是用一种笃定而沉静的语气回答:
“晚辈心有所感,神有所应。此圭,绝非普通祭祀之器,恐是当年沟通天地、奠定礼乐的重要信物。其真正玄奥之处,或许……并非我等后人所能尽窥。”
他巧妙地将感知归因于器物本身的不凡,以及自身对历史的共鸣,再次避开了能力的直接暴露。
陆正渊深深地看着林枫,那目光仿佛要穿透他的血肉,直抵灵魂深处。书房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良久,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靠回椅背,闭上双眼,长长地、悠远地吐出了一口积压已久的浊气。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眼中所有的审视、探究、疑虑都已散去,只剩下一种无比的清明与……一种难以言喻的欣慰。
“后生可畏。” 他轻轻吐出四个字,声音不高,却如同黄钟大吕,在每个人心头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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