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农社”的成立和良种推广方案的顺利实施,如同一股强劲的东风,迅速吹遍了燕王控制下的州县,给民众带来了生的希望,帮助他们熬过了寒冬。无数农户和流民怀着期盼的心情,终于领到了那些被寄予厚望的种子,在官府指派的农事指导员帮助下,开始了新一年的春耕。
希望的种子,在这片饱经战乱的土地上,悄然生根发芽。
然而,光明投射之处,阴影也随之滋生。沈清辞的崛起,以及她所推动的变革,不可避免地触动了旧有利益格局的根基,引来了更深的嫉恨与杀机。
滁阳城,陈府书房。
烛火摇曳,映照着陈昶阴晴不定的脸。他对面,坐着几位同样面色沉郁的世家家主。
“诸位都看到了吧?”陈昶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气,“那沈清辞,如今是越发得意了!殿下和徐敬明对她言听计从!长此以往,还有我们世家的立足之地吗?”
“陈公所言极是。”周氏家主周文博(周文渊之弟)叹了口气,“此女不除,我等世家迟早被她这‘良种’逼得无路可走!粮食若真如试验田那般高产,粮价必然大跌,我等田庄租税收入将锐减!更可怕的是,百姓有了活路,便不再依附于我等,这……这是要掘我世家的根啊!”
另一位李姓家主愤然道:“还有那‘入股’之说,看似给了我等甜头,实则将我等绑在了她的船上,受其节制!这女子,心思何其歹毒!”
“必须想办法遏制她!”有人恶狠狠地道。
“遏制?如何遏制?”陈昶冷笑,“如今她圣眷正浓,又有徐敬明力保,手握‘粮食’这张王牌,动她,谈何容易?”
书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半晌,周文博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压低声音道:“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此女终究是女流,身边护卫也不过是些普通辅兵和那个半大的小子……若能让她‘意外’消失……”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在场的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陈昶目光闪烁,显然意动,但仍有顾虑:“此事……风险太大。若被查出……”
“做得干净些,谁能查到?”周文博阴恻恻地道,“如今局势未稳,盗匪横行,死个把官员,再正常不过。何况,想要她死的,恐怕不止我们几家吧?那些因她而利益受损的粮商、乃至……朝廷那边的细作,恐怕都乐见其成。”
这话让陈昶下定了决心。他深吸一口气,眼中寒光一闪:“好!那就……让她消失!具体事宜,需周密安排,务必万无一失!”
一场针对沈清辞的阴谋,在暗夜中悄然酝酿。
沈清辞并非对潜在的危机毫无察觉。身处高位,又推行触及利益的改革,她早已料到会引来反扑。她加强了身边的护卫,由燕王亲兵和典农署辅兵混合组成,并让阿卯更加警惕地留意周围任何可疑的迹象。
同时,她也通过王书丞在户房的关系,以及阿卯在底层建立的一些人脉,留意着世家和各方势力的动向。
这一日,阿卯从城外试验田回来时,她的神识发现有两名壮汉在跟踪他,阿卯本身并无冤仇,那就只能是冲着她来的了。对方的动作比预想的更快。
几天后的一个夜晚,沈清辞在典农署处理公务,直到亥时方才结束。她像往常一样,在四名护卫的护送下,乘坐马车返回官舍。
官舍位于相对僻静的城南,需要经过一段灯光昏暗、行人稀少的街道。
马车行驶到街道中段时,异变陡生!
“咻!咻!咻!”
数支弩箭从两侧屋顶的黑暗中激射而出,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精准地射向马车车厢和拉车的马匹!
“敌袭!保护典农!”护卫头领反应极快,厉声大喝,拔刀格挡射向车厢的弩箭。
“噗嗤!”一支弩箭射中了马匹的脖颈,骏马惨嘶一声,人立而起,随即轰然倒地,将马车带得一歪。
车厢内的沈清辞在弩箭破空声响起的第一时间,便已心生警兆。她并未惊慌,身体瞬间做出反应,如同没有重量般贴靠在车厢内侧最坚固的部位,避开了可能穿透车厢的弩箭。
“杀!”几乎在弩箭射出的同时,十余道黑影从街道两侧的阴影中扑出,手持利刃,直扑马车周围的护卫。这些人动作矫健,出手狠辣,配合默契,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四名护卫虽然也是精锐,但人数处于绝对劣势,瞬间便被分割包围,陷入苦战,险象环生。
一名死士冲破护卫的拦截,狞笑着挥刀劈向歪倒的马车车厢,意图将里面的沈清辞乱刀分尸!
就在刀锋即将触及车厢帘布的刹那——
“嘭!”
一声闷响,那死士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胸口猛地凹陷下去,整个人倒飞而出,撞在远处的墙壁上,软软滑落,已然气绝。
其他死士皆是一惊,动作不由得一滞。
只见车厢帘布无风自动,一道青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飘然而出,稳稳落在街道中央。正是沈清辞。
她目光平静地扫过周围厮杀的人群和那些惊疑不定的死士,眼神冰冷。
“你们,是谁派来的?”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
为首的死士头目眼中闪过一丝骇然,他没想到目标竟然有如此身手!但事已至此,唯有死战!
“杀!”他不再废话,厉喝一声,带着剩余的死士,放弃那些护卫,全部扑向沈清辞!
沈清辞站在原地,并未躲闪。在那十几把利刃即将临身的瞬间,她动了。
她的动作快得超出了常人的视觉捕捉能力,仿佛化作了一道青色的幻影。指掌翻飞间,或点,或拍,或拂,每一击都精准地落在死士们的手腕、关节、或是要害穴位上。
“咔嚓!”
“呃啊!”
“噗通!”
骨骼断裂声、惨叫声、倒地声接连响起。
不过几个呼吸之间,那十几名凶神恶煞的死士,竟全部倒地不起,不是手腕折断,就是关节脱臼,或者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只剩下痛苦的呻吟。
那四名原本陷入绝境的护卫,看得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沈清辞……竟然有如此恐怖的武力?!
沈清辞没有理会护卫们的震惊,她走到那名被她最先震飞、已然毙命的死士头目身边,蹲下身,仔细检查了一番。从他身上,搜出了一块没有任何标记的腰牌,以及几锭官银。
官银……沈清辞眼神微冷。
她站起身,对那几名惊魂未定的护卫道:“清理现场,将这些活口秘密关押,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今夜之事,严禁外传。”
她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护卫们此刻对她已是敬若神明,连忙躬身应命:“是!典农大人!”
沈清辞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巡夜兵丁的脚步声,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她没有再乘坐破损的马车,而是对护卫道:“我们步行回去。”
她率先向着官舍的方向走去,步伐沉稳,青色的衣裙在夜风中微微飘动,背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神秘而强大。
这一次暗杀,虽然凶险,却也让她彻底展露了冰山一角的实力。
她相信,经过今夜,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再想动她,就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而她也终于可以确定,在这滁阳城内,想要她性命的人,已经到了不惜动用死士的地步。
这场博弈,已经从台面下,渐渐浮上了水面。
接下来的斗争,恐怕会更加激烈,也更加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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