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请”到大殿旁小房间的姜璃,如同一只受惊过度的小鹌鹑。她一只脚光着(拖鞋掉在龙椅那边了),站在那里,看着面前如同石雕般面无表情的侍卫,内心的恐惧如同野草般疯长。
她脑子里两个念头在疯狂打架:
选项A:圈禁到死。 画面是阴暗的牢房,顿顿窝窝头,碗里没有一滴油,说不定还有老鼠作伴……太可怕了!
选项b:被挠痒痒笑死。 画面是自己笑得喘不过气,被绑在架子上动不了,只能无助的挣扎,涕泪横流,活活笑断气……好像也很恐怖!
(姜璃内心oS - 崩溃比较):“窝窝头没油……生不如死!但笑死……也好痛苦啊!啊啊啊为什么没有选项c?!”
想着想着,她甚至联想到了画本子里那些失宠嫔妃被赐白绫的桥段,下意识地就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小脸煞白。
(姜璃内心oS - 加戏):“不会吧不会吧?舅舅难道要……白绫?呜呜呜我还这么年轻,还没吃遍天下美食呢……”
看着眼前这个唯一能执行“酷刑”的侍卫,姜璃把心一横,想着长痛不如短痛!她(穿着仅剩的一只拖鞋)猛地踢掉那只拖鞋,然后直接在那侍卫面前的地上躺了下来,张开双臂,摆成一个“大”字,紧闭着眼睛,用一种视死如归的语气说道:
“来吧!反正早死早超生!你现在就痒死我算了!我……我保证不记仇!”
她紧紧闭着眼,全身肌肉都绷紧了,准备迎接那足以让人笑到崩溃的“酷刑”。
等了好一会儿,预想中的痒感并没有到来。
(姜璃内心oS - 疑惑):“嗯?怎么回事?难道……是舅舅心软了?还是这个侍卫其实人挺好,不舍得下手?”
她小心翼翼地、偷偷睁开一只眼睛,想观察一下情况——
就在她睁眼的瞬间!一股剧烈的痒感从脚心猛地传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姜璃瞬间破功,笑得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在地上滚来滚去。她一边笑一边断断续续地喊:“果、果然……舅舅……哈哈哈……就是想……哈哈哈……让我笑死吗哈哈哈……”
她泪眼模糊地看向自己的脚,却发现蹲在那里,用指尖轻轻挠她脚心的,根本不是那个侍卫,而是不知何时进来、正掩着嘴噗嗤一笑的皇后舅妈!
“好啦好啦,” 皇后收回手,温柔地笑着,拿起旁边的鞋子递给她,“穿上鞋,跟我走吧。看把你吓的。你舅舅要是敢欺负你,我给你做主。”
劫后余生的狂喜瞬间淹没了姜璃!她一个骨碌爬起来,也顾不上穿鞋,直接扑过去抱住皇后的胳膊,小脸笑得像朵花:“好哎!舅妈万岁!≧▽≦”
她突然想起什么,松开皇后,一脸认真:“那个……舅妈你等我一下!”
说完,她像只灵活的小猫,悄咪咪地、匍匐着爬出了小房间,来到了大殿的侧门边。
此时的大殿上,两位大臣正因为政见不合,争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
“王大人!你此举无异于竭泽而渔!”
“李阁老!下官这是为了国库着想!”
突然,这两位吵得正凶的大臣,像是被同时掐住了脖子,声音戛然而止。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越过了对方,齐刷刷地看向了皇帝龙椅的方向。
他们这一停,整个大殿都安静了下来。所有大臣,包括龙椅上面色不虞的皇帝,以及侍立在旁的福海,都顺着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扭头看向大殿后方——
只见永嘉郡主姜璃,正以一种极其标准的、低姿态的匍匐动作,像只偷油的小老鼠一样,慢慢地、一点一点地爬到了那金光闪闪的龙椅旁边。
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全场焦点,还以为自己隐蔽得很好。她小心翼翼地伸出小手,快速地、悄无声息地从龙椅下方的阴影里,捞起了她那只失落的、孤零零的拖鞋!
拿到拖鞋后,她似乎还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然后继续保持着匍匐姿势,准备原路返回。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位郡主完成了一系列匪夷所思的操作。
皇帝看着那个在地上蠕动的小身影,额角的青筋又开始跳了。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那股想把奏折扔过去的冲动。
下朝之后,御书房内。姜璃像只找到母鸡庇护的小鸡崽,紧紧躲在皇后身后,只探出半个脑袋,看着坐在龙案后的皇帝,脸上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带着点“你能奈我何”的小嘚瑟。
皇帝看着她那模样,心里其实早就乐开了花。经过地震舍身救人、饮毒酒智拆炸弹那些事,他对这个外甥女的疼爱和包容,早已超越了寻常君臣舅甥,更多了几分对晚辈的骄纵和无奈。他本就没真生气,此刻更想逗逗她。
于是,他板起脸,故作严肃地清了清嗓子,用十分沉重的语气说道:
“姜璃,你今日所为,实乃大逆不道!擅坐龙椅,惊扰朝堂,按律……”他故意顿了顿,看着姜璃瞬间绷紧的小脸,才慢悠悠地宣布,“**……就罚你禁足半年吧!
“啊?!半年?!”姜璃立刻从皇后身后跳出来,拽着皇后的衣袖就开始摇,“舅妈!你看他!他欺负人!” 底气那叫一个足,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皇后刚想开口替她求情,就接收到皇帝递来的一个带着笑意的眼神,顿时心领神会。她话到嘴边立刻转了个弯,轻轻拍着姜璃的手,附和道:“陛下,禁足半年……是不是太严重了点?”
“哼!就是就是!”姜璃立刻点头如捣蒜,觉得找到了盟友。
皇后继续“帮腔”,语气充满“心疼”:“璃儿还这么小,性子又活泼……”
“哼!是的是的!”姜璃继续疯狂点头。
“上次禁足就差点把她憋坏了,看着都让人心疼。”
“可不就是!差点闷出病来!”姜璃觉得舅妈简直是世界上最懂她的人!
皇后看着皇帝,做出了最终的“裁决”建议,语气极其“诚恳”:“**陛下,依臣妾看,禁足实在太不人道了。不如……就挠她痒痒六个时辰算了!这样既不伤身,又能让她长长记性。
“哼!挠我痒痒六……” 姜璃下意识地跟着附和,话说到一半才猛地反应过来,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声音都劈了叉,“**……等等!什么?!舅妈?!叛徒!!!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最亲爱的舅妈竟然提出了比禁足可怕一万倍的惩罚!她仿佛已经看到门口那个面无表情的侍卫大哥走进来,把她拖出去,然后……然后她就将在长达六个时辰的笑声中“悲惨”地度过余生……
顿时,一股心灰意冷笼罩了她。她耷拉着脑袋,用无比悲壮、仿佛即将赴死般的语气,弱弱地问了一句:
“在……在我被痒死之前……我可以……可以饱餐一顿吗?“
“噗——哈哈哈哈哈哈!”
这下,皇帝、皇后,连同旁边的福海公公,是彻底绷不住了,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大笑声。皇帝笑得拍着龙案,皇后笑得靠在了皇帝肩上,福海笑得直抹眼泪。就连一直恪尽职守、面无表情地守在门口的那个侍卫大哥,肩膀都控制不住地剧烈耸动起来,赶紧低下头,死死咬住嘴唇才没笑出声。
御书房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笑了好一阵,皇帝才抹着眼角笑出来的泪花,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看在你‘临终遗愿’只是想吃顿饱饭的份上,这次就既往不咎了!”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姜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猛地抬起头,眼睛亮得惊人!
“真的?!谢谢舅舅!舅舅最好啦!” 她欢呼雀跃,立刻开始表决心,“放心放心!我以后肯定乖乖的!绝对不给舅舅舅妈添麻烦!” 她把小胸脯拍得砰砰响,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
皇帝忍着笑,故意板着脸追问:“还有下次?”
“没有下次!绝对没有!” 姜璃立刻指天誓日,“我保证!要是还有下次……” 她想了想,一脸“豁出去了”的表情,“要是还有下次,不用舅舅说,我自己主动领罚!不管是禁足还是挠痒痒,我都认了!绝无二话!“
皇帝和皇后看着她这副信誓旦旦、却又暗藏小心思的模样,相视一笑,都知道这保证的有效期大概不会超过三天。
但,那又怎么样呢?
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这深宫高墙之内,似乎永远都不会缺少笑声和……意想不到的“惊喜”。
“罢了,就这样吧。朕倒要看看,她下次又能闯出什么新花样的祸来。”
在御书房当“贴身丫鬟”的最后一个月,姜璃虽然偶尔还是会忍不住插句话、研究一下玉玺的重量(被福海死死盯住)、或者试图在奏折空白处画个小乌龟,但总体来说,比起之前动不动就炸房子、点烟花的壮举,已经算是“安分守己”了。
每次眼看要闯点小祸,被皇帝或者福海抓到苗头,她立刻启动两大保命绝技:
死不认错,强词夺理: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把捣乱说成“协助办公”,把偷吃说成“替陛下试毒”。
政治避难:一见势头不对,立刻脚底抹油,以最快的速度溜到皇后寝宫,抱着舅妈的胳膊就开始撒娇诉苦,成功躲过多次“危机”。
就这么连蒙带混、有惊无险地,总算是把这一个月的“刑期”给糊弄过去了。
出宫的那一天,姜璃站在宫门口,张开双臂,深深吸了一口宫外自由的空气,感觉浑身毛孔都舒展开了!
“哈哈哈!自由啦!”她欢呼一声,对着早已等候在外的刘三和一众澄园护卫小手一挥,意气风发,“刘三!走!打道回府!”
然而,马车刚驶出没多远,刘三就凑到车窗边,汇报了一个好消息:“郡主,奴才刚听说,瑞王府传来喜讯,世子妃有孕了!”
“真的?!”姜璃一听,比自己得了什么宝贝还高兴,“太好了!婉音有宝宝了!快!转头!去瑞王府!我要去看望侄媳!”
她立刻指挥车队改道,兴冲冲地直奔瑞王府。
到了瑞王府门口,不等通报,她就像回自己家一样往里冲。府里的家丁丫鬟们远远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条件反射般地就开始火急火燎地收拾东西——把廊下摆着的名贵兰花往屋里搬,把石桌上的一套紫砂茶具迅速端走,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姜璃看着这“如临大敌”的场面,小嘴一撇,有点受伤地骂骂咧咧:
“喂!不是吧?太过分啦!你们这是什么反应?我是那种一言不合就拆东西的人嘛?!”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沉稳又带着点无奈的声音:
“璃儿来了。”
姜璃回头,只见瑞王表哥敖庆明刚从外面回来,正站在她身后。他似乎听到了姜璃的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姜璃的头顶,看向了王府大门上方——
那里悬挂着太祖皇帝御赐的“瑞王府”金字牌匾。只是那牌匾的右下角,有一个不太明显的、用特殊胶水粘回去又仔细刷上了黑漆的修补痕迹。
姜璃顺着瑞王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那块牌匾,脸上那点理直气壮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尴尬和心虚,小脸微微泛红。
“(??v_v??)……”
她赶紧用力摆了摆手,试图转移话题,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哎呀!那个不重要!不重要!陈年旧事啦!”
她绕过瑞王,一边往府里跑一边嚷嚷:
“让我先去看看侄媳!婉音!婉音我来啦!你怎么样啦!”
看着她风风火火冲进去的背影,瑞王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一丝笑意。罢了,只要她人来了,府里……大概、也许、可能,不会出什么大乱子吧?(瑞王内心默默祈祷中)
而那块带着修补痕迹的御赐牌匾,依旧静静地悬挂在那里,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永嘉郡主姜璃所到之处,那永不缺席的“小小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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