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一的清晨，陆家小院笼罩在暖金色的曦光中。苏念棠将最后一件给娘家的礼物——用空间细棉布包好的几块枣糕仔细放进篮子里，陆建军已默默提起所有重物，另一只手稳稳抱起揉着眼睛的小明远。
都齐了？他低头问，气息拂过她额发。
齐了。苏念棠替他理了理衣领，指尖掠过军装硬挺的领口，被他轻轻握住。
三个孩子像欢快的小麻雀簇拥着父母。明浩紧紧攥着要给外公看的木雕小马，明轩蹦跳着追问舅舅家会不会有新弹弓，明远趴在父亲宽厚的肩上，咿呀学唱着前日学会的童谣。
通往苏家村的田埂上，晨露未曦。
陆建军刻意放慢步伐，苏念棠走在他身侧的干爽处。他手臂始终保持守护的姿势，偶尔在她踩到湿滑青苔时及时扶住她的腰。这个曾经连目光都吝于给予的男人，如今连她鬓发被风吹乱都要伸手理顺。
村口槐树下，王老五正叼着草根晒太阳，见到他们立刻缩起脖子假装打盹。陆建军目光淡淡扫过，王老五的鼾声顿时变得真切几分。
苏家小院飘出蒸芋头的香气。
来了来了！系着围裙的李秀云最先迎出来，往孩子们手里塞还烫手的烤红薯。张巧凤抱着小花跟在后面，目光在陆建军提着的布袋上转了两圈，突然扯扯丈夫袖子：快接一把！
苏念军忙上前接过礼物，张巧凤这才露出笑脸，捏着明远的小手夸道：几天不见，远哥儿又长高了！眼睛却不住瞟向苏念棠挎着的盖花布篮子。
孩子们的游戏时光
铁蛋作为小主人，立即展现出大哥哥的风范。他神秘兮兮地从口袋里掏出几个精心打磨的木头陀螺：我教你们玩这个！
明浩和明轩立刻被吸引，三个男孩蹲在院角的青石板上，铁蛋熟练地示范如何抽动陀螺。明浩学得认真，小脸绷得紧紧的；明轩性子急，总想一蹴而就，结果陀螺歪歪扭扭转了几圈就倒下，惹得他直跺脚。
要这样，轻轻抽。铁蛋耐心地手把手教他。
小明远摇摇晃晃地想要加入，李秀云连忙把他抱到旁边的草垫上，给他一个小拨浪鼓。小家伙听着咚咚的鼓声，看着哥哥们玩耍，乐得直拍手。
灶房里的温馨
苏念棠取出给母亲的羊毛护膝，张巧凤就一声：这毛线颜色真鲜亮！手指小心翼翼摸着绒面，忽然转身从柜顶取下一包山核桃，自己炒的，给孩子们磨牙。
这时院子里传来明轩兴奋的叫声：转起来了！我的陀螺转起来了！
苏念棠探头望去，只见明轩小脸兴奋得通红，正小心翼翼地护着自己终于转起来的陀螺。明浩的陀螺则稳稳地旋转着，两个孩子都沉浸在游戏的快乐中。
午饭时八仙桌挤得满满当当。
苏念棠用带来的腊肉做了蒜苗回锅，肥瘦相间的肉片炒得卷曲油亮，连苏父都多添了半碗饭。小明远握着专门给他蒸的芋头糕，吃得满脸米香。
小妹现在手艺真俊。李秀云说着给婆婆夹了块挑刺的鱼肉。
张巧凤边喂小花边感叹：可不是嘛，这腊肉咸淡正好...突然戳戳丈夫，你学学妹夫！
原来陆建军正低头剥着虾，剥好的虾自然放进苏念棠碗里。苏念军愣了愣，笨拙地给妻子夹了筷青菜。
午后的新发现
饭后，铁蛋神秘地拉着明浩明轩往后院跑：我带你们看个好东西！
三个孩子蹲在鸡窝旁，铁蛋小心翼翼地从草堆里捧出一只刚破壳的小鸡雏。嫩黄的绒毛，黑豆般的眼睛，惹得明浩明轩惊叹连连。
轻点摸，铁蛋像个经验丰富的小老师，它还小呢。
明轩伸出小手指，极轻极轻地碰了碰小鸡的绒毛，眼睛亮晶晶的：好软啊！
小明远在母亲怀里扭动着要下地，苏念棠只好抱着他走近些。看着毛茸茸的小鸡，明远兴奋地挥舞着小手，咿咿呀呀地说着只有自己懂的语言。
日头偏西时，苏念棠说要带孩子们去挖荠菜。
陆建军默默拎起竹篮跟在身后。在村尾老槐树下，她果然发现几丛肥嫩的荠菜，蹲下身采摘时，余光瞥见树根处混着几株不起眼的野生植株——叶片形态竟与空间里标注益气补血的药材图谱一模一样！
她指尖微颤，佯装挖土，小心将整株植物连根须起出。
要这个？陆建军不知何时蹲在旁边，接过她手里的小锄头，利落地将周围几株都完整挖出。他军装裤腿沾了泥点，专注的神情像在完成重要任务。
这时孩子们也被吸引过来，明浩好奇地问：娘，这是什么草？
是一种药材，苏念棠温和地回答，可以帮人强身健体。
明轩立即学着爹爹的样子，用小树枝帮忙挖土，一副认真模样。
返程时，苏念棠抱着包着泥土的药材苗，陆建军一手牵明轩一手提满荠菜的篮子，明浩举着蒲公英跑在前头。落日将一家人的影子拉得细长，交织在开满婆婆纳的田埂上。
暮色中的温馨
回到陆家小院，孩子们还沉浸在白天的快乐中。明浩小心翼翼地把铁蛋送的陀螺收进自己的宝贝盒子，明轩则不停地向爹爹描述那只小鸡有多可爱。
苏念棠用新挖的荠菜做了豆腐羹，清新的香气弥漫在灶房。陆建军一边帮着生火，一边听着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讲述，冷硬的眉眼在灶火的映照下格外柔和。
夜深人静时，苏念棠将药材苗小心栽进空间。退出空间时，她看见陆建军正轻手轻脚地给踢被子的明远盖好被子。月光透过窗棂，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银边。
这一刻，苏念棠觉得，无论是娘家的温情，还是意外获得的药材，都比不上眼前这平凡却珍贵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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