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山了安排的居所清幽舒适,推窗便能见碧波万顷,海风携着淡淡的咸味与灵气充盈其间。
最初的几日,惊魂未定的三人大多时间都在静养。
黄二果时常望着海面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东方月初则对周遭的一切充满了旺盛的好奇心,总扒着窗棂或跑到院门口张望。
藿藿调息打坐,努力修复体内因黄粱所造成的伤势。
待身体稍好些,藿藿和东方月初便开始了在蓬莱岛的探索。
这蓬莱仙岛,与东方月初想象中金光万道、瑞气千条的“仙境”颇为不同,更像一个秩序井然、生机勃勃的繁华海国。
他们看到码头上,皮肤黝黑的凡人渔民喊着号子,将满载海获的渔船拉回岸边,一旁可能有身着蓬莱服饰的求法者指尖微动,以清风咒协助搬运重物。
市集里,叫卖声不绝于耳,灵草、鲜鱼、手工编织物、简易符箓琳琅满目,求法者与凡人比肩摩踵,交易往来,神色平和自然。
“这里……真好。”东方月初咬着藿藿给他买的海糖糕,含糊不清地说,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大家好像都过得很快乐,很安心。”
藿藿点点头,爪印绿瞳也柔和下来。
没有法尸的威胁,没有朝不保夕的恐惧,这就是皓光师叔、海岛主他们奋力想要守护的景象吧。
他们最喜欢傍晚去海边钓鱼。
藿藿有时会用法力悄悄“作弊”,引来鱼群,看着东方月初大呼小叫地拉起沉甸甸的鱼线,笑得前仰后合。
夕阳将海面染成金红,也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日子仿佛被海风吹拂着,平静而温馨地流淌。
蓬莱离内陆遥远,回去艰难,那山间清寂的三真法门,似乎也渐渐成了回忆里一个模糊的背景。
藿藿与海山了日渐熟悉。
这位传说中的蓬莱岛主确实如剧情所示,没什么架子,时常一副懒散闲适的模样,偶遇时总会笑眯眯地同他们打招呼。
但知晓他身份与实力的藿藿,每次面对面仍不免有些紧张。
一次,海山了见她答话时狐耳都绷紧了,便故意凑近,瞪大眼睛,咧开一个夸张的笑容
“怎样,小藿藿,看本岛主这慈祥范儿,是不是特别平易近人,特别和蔼可亲?”
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做出这般怪表情,着实有些滑稽。藿藿愣了下,随即“噗嗤”笑出声,那点紧张感顿时烟消云散:“海、海先生,您这样子好好笑!”
“诶,这就对了嘛!”
海山了满意地直起身,异色瞳里闪着狡黠的光,“放松点,在蓬莱就当在自己家。毕竟,你们三真法门的事,就是我蓬莱的事。”
一日,海山了神秘兮兮地找到藿藿:“走,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藿藿跟着他七绕八绕,来到一处被淡淡雾气笼罩、入口处有明显结界印记的园子前。
看着门口“禁地”二字,藿藿吓了一跳:“海、海先生!这……”
“安啦安啦,没事,跟我进来就是。”海山了随手一挥,结界泛起涟漪,让开通道。
园内灵气异常充沛,却没什么惊天动地的法宝或凶兽,只有一片……长得十分随心所欲的作物。
“这是……”藿藿看着那些奇形怪状、坑坑洼洼、颜色还有些诡异的块茎,一时语塞。
“嘿嘿,”海山了颇有些得意地指着它们
“这可是皓光小弟当年偷偷在此种下的土豆!说是要改善蓬莱伙食,结果种出来就这样了。我便干脆划为禁地,免得吓到旁人。”
藿藿:“……” 她知道高皓光师叔在种植方面没什么天赋,但没想到能离谱到这个程度。
海山了心有余悸地补充:“你可别小看它们。我当年好奇尝了一口,好家伙,那威力……上吐下泻折腾了三天,连我这法身都顶不住!
真不知皓光那小子是怎么种出来的,这也算是一种独门神通了吧?”
藿藿看着那些仿佛带有诅咒的土豆,又看看一脸“快夸我分享秘密”表情的海岛主,只能干笑两声。
这位岛主的行为模式,果然非常人所能揣度。
平静的日子过了许久。
一日,藿藿和黄二果在蓬莱藏书阁中翻阅与三真法门相关的古籍残卷。
黄二果大多时候只是静静坐着,看着自己徒弟专注的侧脸。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布满岁月痕迹的书页上。黄二果轻轻将一个小巧古朴的木盒放在藿藿手边。
“说来,”老道士的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迟疑和温和,“将你带上这条求法之路,你是否有过……怨恨为师?”
藿藿的视线从书卷上抬起,有些莫名地看向师父:“说什么呢,师父?您今天没喝酒吧?”
黄二果笑了笑,目光望向窗外无垠的海面,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说给她听
“为师,从未对你的资质有过质疑。自你来到三真法门的那一刻,我便知你绝不简单……”
“收你入门,不只是因那日见你可怜,更是因为那时……连三真同月令那死物,都对你产生了细微反应……”
“就如当年……它对皓光那死小子一样……”
“老夫如今,总算能体会当年师父心中所想了……终日惶恐,唯恐自己才疏学浅,悟性平平,误了你的前程……”
“还好,还好……如今你已远胜于为师。”
“老夫的路,大抵是走到头了。往后振兴三真法门的重任……便要交托于你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轻,最终归于沉寂。
“师父?……师父?”
藿藿察觉不对,放下书卷,轻轻推了推黄二果的手臂。
触手一片冰凉,了无生机。
“师父!!!”
悲恸的呼喊声打破了藏书阁的宁静。
海山了主持了简单却庄重的葬礼,依黄二果生前所愿,将其归葬于内陆三真法门的旧址。
那里虽已荒废,却是师门根源所在。
葬礼后,藿藿打开了那个木盒。
里面静静躺着一块古朴的龟甲,上面刻着熟悉的三真法门印记——三真同月令。
她,藿藿,于此日,成为了三真法门第两百二十代门主。
海风轻拂,带着潮湿的凉意。
藿藿独自一人站在海边,手里紧紧攥着那枚承载了太多重量同月令。
狐耳无力地垂下,眼眶通红。
一直强忍的悲伤此刻再也抑制不住。
她不是那个世界拯救鬼杀队于水火、飒爽果决的“狐仙”,只是失去了师父、骤然扛起一派兴衰重担的小徒。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海山了走到她身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
“海先生……”藿藿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哽咽,她转过头,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滚落,“我……我没有师父了……”
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
她站在岸边,面对浩瀚大海,像个迷路的孩子般哇哇大哭起来,所有的坚强都在此刻卸下。
海山了轻轻叹了口气,异色瞳中流露出温和的悲悯。
他伸出手,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些。二果哥走得安详,他最后是放心你的。”
“可是……可是以后……我该怎么办……”藿藿抽噎着,话语断断续续。
“不怕。”
海山了的声音沉稳而令人安心,“你不是一个人。蓬莱永远是三真法门的后盾。况且,你还有小月初那机灵鬼,还有……”
他顿了顿,“你这新任门主自己,也比想象中要强大得多。”
远处,东方月初躲在一块礁石后,探出半个脑袋,担忧地望着海边哭泣的师父。
他手里还紧紧攥着师祖前几天悄悄塞给他的一小包蜜饯。他没有上前,只是默默守候着。
哭了许久,藿藿的情绪才渐渐平复。海山了递过一方素帕:“擦擦吧。前路还长,但你看,天海辽阔,未来可期。”
藿藿接过帕子,擦了擦哭花的脸,顺着海山了的目光望向远方。海天一色,夕阳正缓缓沉入海平面之下,明天,太阳依旧会升起。
她握紧了手中的三真同月令,虽然前路未知,但正如海先生所说,她并非独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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