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块浸透墨汁的绒布,沉甸甸压在长港镇的屋顶上。江永揣着从军火库带回来的那把手枪,猫着腰溜出镇口——老刀临走前提过,黑狼佣兵团的余党可能在附近游荡,他打算趁夜去探探虚实,这便是“锦衣夜行”,带着家伙事,悄悄行动。
熊胜军不放心,拎着消防栓扳手跟在后面,脖子上的布条在月光下泛着白:“你说你,大半夜不睡觉,非要去招惹那些疯子?”
“不是招惹,是摸底。”江永压低声音,脚步踩在草丛里没半点声响,“他们知道我们从军火库带了药品,万一找上门来,镇子里的老人孩子都危险。”
两人借着玉米地的阴影往东边走,那里是黑狼佣兵团可能藏身的废弃砖窑。江永的技能恰好刷新成【临时技能:夜视(两小时内可在黑暗中视物,且脚步无声)】,简直是为今晚量身定做。
“这技能可以啊,跟猫似的。”熊胜军啧啧称奇,自己却不小心踢到块石头,“咚”的一声在夜里格外清晰。
江永立刻按住他,往旁边的土坡后缩:“嘘!前面有动静。”
借着夜视技能,他看得一清二楚——砖窑门口蹲着两个放哨的,手里都端着枪,正低声聊着什么,脚边还扔着几个空酒瓶。
“黑狼那老东西被砍了腿,现在团里是二当家说了算。”
“听说长港镇那伙人有点本事,连老刀都跟他们合作……”
“本事再大又怎样?等咱们找到机会,把药品和武器抢过来,看他们还横不横!”
熊胜军听得火冒三丈,攥紧了扳手就想冲上去,被江永死死拉住。“别冲动,”江永低声道,“里面不知道还有多少人,硬拼讨不到好。”
他观察了片刻,指着砖窑侧面的斜坡:“那边没灯,我从斜坡绕过去看看情况,你在这接应。”
熊胜军点头,握紧扳手守在土坡后。江永借着夜视技能,像只灵猫般窜出去,脚步轻得像风,踩在斜坡的碎石上没发出半点声响。坡上长满了酸枣刺,刮得他胳膊生疼,他却连眉头都没皱——比起镇子的安全,这点疼算什么。
砖窑里亮着篝火,映出十几个晃动的人影。江永趴在窑顶的破洞里往下看,只见二当家正拿着张地图比划:“明天一早,带五个人去长港镇附近埋伏,他们肯定要去南边的菜地收白菜,到时候……”
后面的话江永没听清,因为他看到角落里捆着个人,穿着眼熟的皮夹克——是老刀的人!看来老刀的队伍也被黑狼的余党偷袭了。
不能再等了。江永摸出怀里的手枪,检查了下弹匣,又从窑顶摸了块砖头。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将砖头往砖窑另一侧扔去。
“谁?!”放哨的立刻警惕起来,举着枪往那边走去。
就是现在!江永翻身从窑顶跃下,落地无声,手枪指着二当家:“都别动!”
窑里的人懵了,谁也没看清他是怎么进来的。二当家反应最快,伸手就去摸枪,江永果断开枪——“砰”的一声,子弹打在他手边的地上,溅起的火星吓得他一哆嗦。
“捆起来!”江永喊道,同时用眼神示意被捆的猎手。
那猎手也是个机灵的,趁机挣脱了松垮的绳子,抄起身边的铁棍砸向最近的敌人。外面的熊胜军听到枪声,知道江永得手,也提着扳手冲了进来,一扳手砸晕了刚反应过来的两个佣兵团成员。
没几分钟,剩下的人就被捆得结结实实。二当家被江永用枪指着头,脸色惨白:“你……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江永收起枪,“告诉你们的人,长港镇不是好惹的,再敢来,就不是卸腿这么简单了。”
他解开老刀手下的绳子:“能走吗?我们送你回去。”
那猎手感激地点头:“谢了兄弟,要不是你,我今晚就得交代在这。”
离开砖窑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熊胜军扛着缴获的两把步枪,笑得合不拢嘴:“你小子这手‘锦衣夜行’够厉害的,跟逛自家后院似的就把事办了。”
江永揉了揉眼睛,夜视技能快失效了,眼前有些发花:“运气好罢了。”
回去的路上,晨雾慢慢升起,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江永看着手里的手枪,突然觉得,所谓“锦衣夜行”,未必是穿得多华贵,而是心里有份踏实——知道自己在守护什么,哪怕在黑夜里,脚步也能走得坚定。
镇口的栅栏在晨雾里若隐若现,像个沉默的守护者。江永知道,今晚的事只是个小插曲,但只要他们还在,就会有无数个这样的夜晚,有人带着勇气和警惕,悄悄守护着这片小小的安宁。
就像此刻的晨光,总会穿透黑暗,照亮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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