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染红了木龙山崎岖的山道。秦岳勒马立于半山腰的临时帅帐前,玄铁打造的盔甲在暮色中泛着冷硬的光泽。中军大旗在猎猎山风中舒展,字旗下,五万禁军将士如磐石般列阵,玄甲与长枪反射着慑人的寒光,将木龙山主峰团团围困得水泄不通。
将军,林将军的先锋队已抵达鹰嘴崖。副将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呈上密信。秦岳展开羊皮地图,指尖划过标注着朱砂的后山路径,眸色沉沉如潭:传令各营,三更造饭,五更发动总攻。告诉林箐,午时之前必须拿下天险,破天荒在木龙殿等她会师。
山巅木龙殿内,烛火在青铜灯台上剧烈摇晃。木龙土司攥着最后一封降书的手青筋暴起,牦牛骨制成的信纸被捏得粉碎。三天前还信誓旦旦效忠的五个小土司,此刻已在山下竖起降旗,连最信任的养子都带着亲兵投靠了朝廷。空荡荡的议事厅里,只有七个白发苍苍的老祭司陪着他枯坐,铜鼓与弯刀在墙角蒙着厚厚的灰尘。
土司,山下秦岳派人送来了劝降书。亲兵颤抖着捧上托盘,银质酒壶旁斜插着的白翎箭在灯火下泛着诡异的光。木龙抓起酒壶猛灌一口,青稞酒混着血丝从嘴角淌下:告诉秦岳,破天荒木龙族的骨头,比这木龙山的石头还硬!
三更时分,鹰嘴崖的绝壁上突然垂下数十条攀山藤。林箐一身夜行衣紧贴峭壁,腰间悬着的青铜医铃随着动作轻响,惊起岩缝中栖息的夜枭。她身后,三百名精选的玄甲锐士如壁虎般贴着岩壁移动,手中特制的抓钩深深嵌入岩缝。苏凌背着药箱跟在队尾,素白的衣角被山风掀起,露出腕间那串随她征战南北的药石手链。
将军,前面就是木龙族的哨塔。前锋突然止步,低声示警。林箐屈指成哨,模仿夜鹰的啼鸣清越响起。三个守夜的族兵果然探头探脑地张望,苏凌趁机扬手撒出迷药粉,淡青色的烟雾顺着风向飘向哨塔。不过片刻,便见那几个黑影软软倒下。
天色微明时,木龙山前突然响起震天的号角。秦岳亲率主力猛攻正面山道,滚石檑木如暴雨般砸下,禁军士兵顶着盾牌组成移动方阵,用血肉之躯铺就进攻之路。木龙族的勇士们在寨墙上泼洒滚烫的桐油,火箭拖着焰尾在空中织成火网,喊杀声与金铁交鸣声震得山谷嗡嗡作响。
就是现在!林箐抓住正面激战的时机,挥手掷出信号弹。猩红的烟火在晨曦中格外醒目,三百锐士如猛虎下山般扑向守备空虚的后山。苏凌紧随其后,在硝烟中灵巧地穿梭,手中银针起落间,便有数名族兵捂着麻穴瘫倒在地。她的银针不仅能救人,此刻也成了克敌制胜的利器。
当林箐的玄甲军旗插上木龙殿的飞檐时,木龙正亲手点燃堆积在大殿四周的火绒。浓烈的烟雾中,他头戴象征土司权位的鹰羽冠,手持祖传的青铜弯刀,对着供奉的图腾柱跪拜不起。火舌舔舐着梁柱,将他的身影在墙上拉得颀长而孤绝。
土司,降了吧!林箐摘下头盔,乌发如瀑般垂落肩头。她看着这个曾经叱咤南疆的枭雄,眼中没有胜利的得意,只有深深的悲悯。苏凌悄悄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着无声的慰藉。
木龙缓缓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这两个巾帼英雄。突然,他发出一阵苍凉的大笑,笑声中混着咳嗽与呜咽:破天荒木龙族自汉朝起世代守护这片土地,就算只剩最后一人,也绝不会屈服!话音未落,青铜弯刀已划破脖颈,滚烫的鲜血溅落在熊熊燃烧的火盆里,发出的轻响。
午时的日头正烈,秦岳踏着未熄的余烬走进木龙殿。林箐正指挥士兵扑灭残火,苏凌则在给受伤的族民包扎伤口。三个身影在残破的大殿中央相遇,兵器碰撞声已歇,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草药混合的奇特气味。
传捷报回京城。秦岳望着殿外飘扬的龙旗,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就说南疆已定,请陛下放心。
七日后,捷报送抵紫禁城。破天荒正与墨先生留下的智囊团议事,当内侍尖细的嗓音念出木龙授首,南疆悉平时,他手中的狼毫突然停顿,一滴浓墨在明黄奏章上晕开。这位年仅二十三岁的帝王缓缓起身,推开雕花窗棂望向南方,万里晴空下,仿佛能看见那片刚刚重归帝国版图的土地。
赏秦岳、林箐、苏凌三人黄金百斤,食邑千户。破天荒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传旨下去,在木龙山设宣慰司,选派良吏安抚百姓,推行新政。
御书房的檀香袅袅升起,映照着年轻帝王坚毅的侧脸。墨先生离开后的朝堂风雨,在这场决定性的胜利后终于尘埃落定。南疆的平定不仅稳固了帝国的边疆,更向天下昭示着新君的文治武功。当夕阳的金辉洒满紫禁城的琉璃瓦时,破天荒知道,属于他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木龙山,苏凌正带着医女们为族民种痘。林箐站在新建的学堂前,看着孩子们捧着朝廷发放的课本朗朗读书。秦岳则在绘制新的边防图,笔尖划过之处,是帝国南疆崭新的轮廓。山风拂过,带来青稞与药草的清香,曾经的战场之上,和平的种子正在悄然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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