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市的冬日，寒风像是带着棱角的刀子，刮在脸上生疼。
第一天中午，太阳勉强挣开云层，却没透出半分暖意，空气里的冷意比大德老家墨城还要刺骨几分。
大德从床上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窗外的白霜凝在玻璃上，模糊了远处的楼栋。
他麻利地穿上厚毛衣和羽绒服，洗漱时拧开自来水，冰凉的触感让他瞬间清醒。
擦完脸，他摸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拨通了温婷的电话。
昨晚就约好今天一起吃午饭，这会儿得问问她起了没。
“喂？”电话那头传来温婷软糯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像小猫轻轻蹭着心尖。
大德的声音不自觉放柔：“醒啦？我刚起，准备过去找你，你在家没？”
“在呢，也是刚醒，正想着要不要给你打电话呢。”
温婷的笑声透过听筒传来，带着暖意，瞬间驱散了大德身上的寒气。
“那你等我会儿，我这就过去，中午带你吃点热乎的。”
挂了电话，大德抓起外套和钥匙，快步走下居民楼。
楼道里没有暖气，冷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大德紧了紧衣领，脚步没慢半分。
街上的行人裹得严严实实，缩着脖子快步走，路边的积雪还没化透，踩上去咯吱作响。
大德沿着人行道往前走，心里盘算着一会儿带温婷去吃她爱吃的那家炖菜，又或者，要是温婷不想出门，在家简单做两个菜也挺好。
半小时后，大德站在温婷家楼下，仰头看了眼三楼亮着的窗户，嘴角忍不住上扬。
他快步上楼，在门前站定，轻轻敲了敲门。
门很快开了，温婷穿着一身米白色的珊瑚绒睡衣，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没施粉黛的脸上，眉眼弯弯，皮肤透着健康的粉，素颜模样比平时化妆还要清丽几分。
“来啦？快进来，外面冷吧？”温婷侧身让他进门，顺手接过他手里的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
大德刚进门，就伸手揽过温婷的腰，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带着凉意的唇碰到她温热的皮肤，温婷忍不住笑出声，轻轻推了他一下：“刚从外面回来，嘴这么凉。”
大德笑着松开她，往客厅里走，鼻尖突然嗅到一股淡淡的菜香。
“你还做菜了？”他转头看向厨房，温婷正端着一个瓷盘走出来，盘子里是色泽鲜亮的番茄炒蛋，另一个盘子里装着清炒油麦菜，都是家常的味道，却透着满满的心意。
“本来想等你来了一起出去吃，后来想着家里有食材，就简单炒了两个，你不嫌弃吧？”
温婷把菜放在餐桌上，眼里带着点期待。
“嫌弃什么，我求之不得。”
大德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比外面饭店做的香多了。”
温婷转过身，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回吻了一下，然后推着他坐下：“赶紧吃吧，菜要凉了。”
两人坐在餐桌旁，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桌面上，暖融融的。
大德夹了一口番茄炒蛋，酸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温婷则小口吃着油麦菜，偶尔抬头看他一眼，眼神里满是温柔。
没有嘈杂的人声，只有碗筷碰撞的轻响和偶尔的闲聊，说些各自早上的小事，说些街上看到的趣闻，简单的午餐，却成了两人专属的、最惬意的约会时光。
餐桌上的饭菜见了底，盘子里只剩零星的汤汁，暖融融的烟火气还萦绕在屋里。
大德放下筷子，起身收拾起碗筷，骨节分明的手握着瓷盘边缘，动作利落却不轻躁，生怕磕碰到温婷的餐具。
他端着碗筷走进厨房，打开水龙头，温水哗哗流淌，洗洁精搓出细腻的泡沫，碗筷碰撞的轻响在狭小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不过十来分钟，大德就擦着手从厨房走出来，指尖还带着点湿润的水汽。
他走到客厅，见温婷正靠在沙发上，阳光落在她发梢，晕出一层柔和的光圈。
大德在她身边坐下，身子微微前倾，语气带着几分期待：“明天就是除夕了，要不你跟我去江林那边过吧？人多，也热闹。”
温婷闻言，指尖轻轻摩挲着沙发扶手，眼神微微闪动，似乎在认真琢磨。
大德没催她，只是安静地等着，过了好一会儿，见她还没开口，才又轻声问：“你是要回家陪家人吗？”
“不回啦。”
温婷抬起头，目光落在大德脸上，语气轻缓。
“我爸妈不在这边，明天中午我打算去看看叔叔，等晚上忙完，就跟你一起去江林那儿。”
她说完，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眼底像是盛着细碎的星光，看得大德心里一阵发软。
“好啊！”大德立刻笑起来，眉眼都舒展开，“人多热闹才像过年，到时候咱们一起包饺子、放烟花。”
他说着，突然想起什么，又看向温婷：“那咱现在出去逛逛？街上说不定已经有年味了，买点糖或者春联之类的。”
温婷却摇了摇头，身子往沙发里缩了缩，带着点娇嗔的语气：“还逛啥呀？外面这么冷，刮着风跟刀子似的，在屋里待着多暖和。再说了，你这人怎么不懂风趣呢？”
大德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顿住，有些摸不着头脑：“我怎么不懂风趣了？咱这不是第一次正经约会嘛，出去逛逛多好，还能看看风景。”
看着他一脸茫然的样子，温婷忍不住抿嘴轻笑，肩膀都跟着轻轻晃动。
她凑上前一点，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狡黠的笑意：“你说，一个屋子里，就咱一男一女，跟干柴烈火似的，不得摩擦出点火花？”
这话一出口，大德瞬间明白了，耳根“唰”地红了，刚才的茫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他没再多说，伸手就把温婷打横抱了起来，温婷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身子轻轻晃了晃。
“你慢点！”温婷伸手轻捶了一下大德的胸口，语气里带着点嗔怪，却没真的推开他，“你这人怎么这么急啊，又没人跟你抢。”
大德脚步没停，稳稳地朝着卧室走去，脸上带着憨笑，声音却格外认真：“不是急，是想跟你多待一会儿。”
怀里的温婷身子软软的，带着淡淡的馨香，贴在他怀里，让他心里满得快要溢出来。
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阳光跟着涌进去，将两人的身影裹在暖融融的光晕里，窗外的寒风再烈，也吹不散这满室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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