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我们正在楼上‘开会’，几个人在赌钱喝酒……结果突然一个小弟跑进来，说——外面起了怪事。”
“他说整条街被白雾遮得严严实实，啥都看不见，一开始我们还当他吓唬人。”
“结果没一会我们下楼，就亲眼看到几个来借钱的小混混在街边……就被咬了！被那种……疯了一样的‘人’咬死了！”
“然后……他们死了之后，竟然也跟着站起来，继续咬人。”
他声音发抖，眼神回忆到那一幕时仍带着恐惧：
“我们赶紧往回跑，封门守着，但一只丧尸冲了进来，手快的小弟一枪崩了它。”
“本来以为只是普通怪物，但后来在收拾尸体的时候，发现它脑袋里居然有……一颗晶核一样的玩意。”
若小萌闻言，眼神骤然一凝。
果然，他们也发现了晶核。
“那天，我们弄到三颗晶核之后，就开始猜测这玩意到底能不能用。”
“但我们谁也不敢吞……说实话，那玩意看起来就邪门。”
“结果我一个小弟提议，说可以找个‘人’来试试。”
若小萌眼神一寒：“人？”
王若志吞了口唾沫，低头避开她的视线，声音低得快听不见：
“就……抓了楼下躲起来的一个年轻人，没什么反抗能力。”
“我们让他吞了晶核，刚开始没什么反应……就跟吞颗糖豆一样。”
“但几个小时后，他整个人开始发烧、抽搐，身上起疙瘩，皮肤发灰……眼神变了。”
他的脸色越发难看，回忆起那一幕仍旧心悸：
“到后面，那人整张脸都变形了，牙齿变长，眼睛布满血丝，像疯了一样冲过来。”
“但他还保留着思维——会说话、会叫人名，甚至认出我们。”
“只是力气大得吓人！一巴掌把人拍飞出去，好几个小弟都压不住，被他咬得鲜血直流。”
若小萌眉头微蹙。
半丧尸化，保留意识，能力大幅提升。
这是——融合失败产生的畸变体。
王若志继续道：
“我们怕控制不住，最后我拿枪把他崩了。”
“结果……他脑袋里，居然有一颗晶核，颜色比之前的还透亮，干净得像打磨过一样。”
若小萌眼神微闪，暗自将这个细节记在心中。
——畸变融合体死亡后，其体内晶核会进一步“净化”。
这意味着：晶核不只是能量结晶，它有“成长性”，甚至可能通过“宿主的变异”进一步提纯。
王若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低沉：
**“所以我们猜测……用人反复试验、让他们吞晶核、变异、死亡，**就能筛选出最纯净的晶核。”
“甚至……某一天，搞不好就会出现那种彻底融合，变得更强、更‘稳定’的进化体。”
“那时候……就不是人类了。”
“今天早上，我们看见你从断桥下面爬出来。”
“你没穿军服，周围也没其他人护着，一身血、一个人，却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丧尸居然不近你身。”
“然后你拿着一根生锈铁棍，竟然三两下砍翻一大片尸群。”
他抬头看了若小萌一眼，眼里满是震撼与忌惮：
“我们当时就猜测，你肯定不是普通人。”
“你可能……已经融合了更高级的晶核。”
“或者是发现了晶核真正的秘密。”
“我们想，你如果身上真的藏着这种秘密，或者你体内的晶核是那种纯净变异的……”
他咽了口唾沫，语速快了几分，像是急于说清：
“那只要能杀了你，得到你的晶核，说不定我们就能彻底掌控这个新世界！”
“你是变异体，那你体内的‘核心’一定更值钱、更强。”
“王哥”王若志声音发颤，语气中带着一股无法掩饰的贪婪：
“你能一个人杀丧尸如割草……这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哪怕是那些临时聚起来的幸存者，最多也就是守着楼，不敢轻举妄动。”
“只有你一个人，敢主动冲出去，去杀，去收晶核。”
他瞳孔收缩，低头喃喃自语：
“你身上……一定有秘密。”
“所以我才想赌一把。”
若小萌始终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听着。
一言不发的她，此刻却比任何丧尸、任何怪物都更令人心悸。
王若志终于抬头看她，声音发干地道：
“哪能想到……你不是普通人。”
“你……早就超出常人范围了。”
若小萌立在门口，斧柄横在腰间，斧刃的血迹已经干涸，残留着刺鼻的铁锈与死亡的气息。
她冷眼扫过那一屋倒地呻吟的小混混，眼神如刀。
“希望你没骗我。”
声音不高，却足以让空气都沉了几分。王若志蜷在角落，嘴唇发白，断臂剧痛不止，却一动不敢动。
若小萌转身离开，将房门“砰”地关上，抬手拍了拍掌，仿佛甩去不屑的尘埃。
她没有急于离开，而是冷静地挨个审问那些小弟，对比证词。
每个人她都单独叫进来，问题不多，流程一致，却精准致命。
——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在脑中。
晶核事件、白雾变异、吞服试验、畸变体失控……
他们说得大同小异，语气中都透着被支配、被胁迫的惊惧。
但，当第七个混混被叫进来时，若小萌眉头动了动。
那人名叫李民，约二十多岁，身形偏瘦，脸上带着一丝紧张的不自然。
前几个回答他都照本宣科，语气机械。但在说到王若志如何处置晶核时，他的眼神却飘了一下，
欲言又止，眼角抽动，却强行咽了下去。
若小萌眼神一凝。
她没有当场揭穿，只是冷冷地道了一句：“出去等着。”
等所有人都审问完毕，若小萌将李民再次单独叫进一间办公室，关好门，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盯着他看了片刻。
“你叫什么名字？”
李民低着头，小声道：
“李民。”
“你刚刚是不是有什么话，没敢在他们面前说？”
李民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终于抬起头，眼神颤抖却隐含一丝挣脱枷锁的决绝：
“……是的。”
他低声说着，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愧疚和恐惧：
“我其实是被迫加入他们的。”
“之前末日刚开始时，我在楼下便利店打工，是躲在冷库里才没被咬，后来被他们抓住，逼我干活。”
若小萌眼神一动，没打断他，只是静静听着。
李民继续道：
“有一次我半夜起来上厕所，看到王若志在视频通话，低声下气地对着手机鞠躬点头，喊‘杜哥’、‘杜爷’
，那态度比对任何人都恭敬。”
“可他平常凶得很，根本不可能对谁点头哈腰。”
他说到这，声音压得更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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