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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半个月了，妈还没断气吗？”
“二哥，还没的。”
“这谁受得了，我们也得工作也得生活。”李家老二李有福有些烦躁的说道。
“今天已经是第十次来医院了。每次都说要断气了要断气了，来见上最后一面。”
李家老四李有财无奈，“二哥，妈是太想秀珍了，吊着一口气呢！嘴里都还念叨着。”
“秀珍都跟家里断了几十年了，去哪里找。真是烦死了，家里还有一堆事情。”老二媳妇陈红梅拐了拐丈夫的手臂，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那么亢奋。
坏话都让他说了，其他几个兄弟姐妹都在等着做老好人。
“我不管，我还要上班，你们说说怎么办。我也不可能一直请假在这里守着。”李老二眉头皱着，额角有汗珠留下，白色的衬衫已经被浸湿了大半，西装裤整齐的贴着两条长腿。
“我也不知道啊，我听你们的。”老五李有华撇撇嘴说道，站在后面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老四，你说。”李老二又把矛头指向了老四李有财。
“我说什么？要不大哥，你说说看，你是老大。”李有财有些烦躁的看了眼二哥李有福。就他爱出头，从小到大什么好处不是他占了，有事就不想负责了。
还想拉他下水，都把别人当傻子。
一旁穿着破旧的老大李有明被点名，有些不知所措的抿了抿嘴。
右手不自觉的伸到鼻子底部捏了捏。
“咳咳，妈这样一直卧病在床，生活也不能自理了，身边得有人一直伺候才行。”李有明说完后，偷偷打量了下几个弟弟妹妹。
“大哥，你这不是废话吗？谁不知道要有人伺候。”老二憋不住了，嫌弃的看了眼他这个没啥本事的大哥。
真是寒酸落魄，就知道他放不出啥响屁。
老大李有明被吼了一声，有些不自在的缩了缩脖子。
家里妈最疼老二，老二两口子也是他们老李家最有出息的人。
什么大事小事以前都是老二拿主意。
妈也放心。
头花花白的张秋菊有些胆怯的拉了拉老头的袖子，让他不要多话。
李有明有些烦躁的甩开了她的手。
这婆娘啥也不懂，一辈子就生了两闺女，害他这一房绝了户。
两人的小动作其他几人看在眼里，习以为常。
“我挑明了说，我有工作，红梅单位也忙得很，请假一天扣几百块，你们几家看看谁没事干，来医院伺候妈。”李有福眼睛扫过几人，马上就选好了人。
“我家没空，家里的孙子还等着我去带呢！”老四媳妇苏丽华马上出声拒绝。
“我也没空，我那边还有货要送的。”老五李有华也急忙说道。
老三李秀云看着两个弟弟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我偶尔有空，没事的时候可以过来。”
李秀云做清洁工的，起得早，下午四点就休息了，可以过来。
“那也不行，剩下时间谁来？”李有福斜眼看着两个弟弟。
“二哥，你看我们干什么？”老四李有财大声吼道。
“你不想照顾妈你直说，我可是有工作要忙的，没空。”
“老四，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不想照顾。我看是你们两口子不想照顾妈。”老二李有福不爽的看着老四，这老四就不是个好东西，还想坏他名声。
“我说的是事实。妈的财产都给了你，家里的好东西从小就紧着你，你现在倒好，妈病了你就推给我们。我成年后一分钱都没花过家里的，丽华也没要家里彩礼，凭什么让我照顾。”李有福红着眼睛愤怒的吼道。
“二弟，四弟，别吵了你们，这里是医院。”老大李有明着急的想上前拉开要打起来的两人。
看着自己粗糙的手和满手的汗又缩了回去。
两位弟弟都是体面人，他一个大老粗也不知道怎么说。
“大哥，你倒是装老好人，你是老大，你怎么不自告奋勇照顾妈？”燥热的天气让大家都很暴躁，李有福逮着谁就咬。
“我，我……”李有明两口子面色难堪，互相对视了一眼，半天都没憋出一个屁。
两个大姑娘都嫁出去了，他们两口子是租了间房子住。
李有明倒是想把妈带回去，但是家里都没地方住，前几年妈去了一次就不去了。
“二哥，大哥家就一间房子，你不是明知故问，医生说让我们明天就把妈把出院办了。”一直旁观的老五出声提醒。
李有财嘴巴下垂，“他不就只会欺负大哥老实，自己家拿的好处最多，房子最大，现在养老就推脱。”
李家几个兄弟姊妹就老大家最穷，两口子都没文化，只会做点苦活，这几年都靠打短工糊口。
李有福指着李有财：“说谁呢,你说话小心点。”
李有福又把目光看向三妹李秀云，李秀云有些苦涩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抿了抿嘴下定决心说道：“你们凑点钱，我带妈回家。”
“怎么又要凑钱？”老二媳妇陈红梅一脸不情愿的叫道。
“你们读书真是读狗肚子里了。三姐愿意照顾妈，让你拿点生活费你还不想拿。不想照顾也不想出钱，是几个意思？”老四忍不了了，这个陈红梅也讨人嫌。
老四：“二哥二嫂，你们两口子到底想怎么解决妈的问题，家里财产你们拿得最多，工资你们两个最高，还不想给钱。我没空照顾妈，生活费我家愿意给。大哥你怎么说？”
“我家也愿意出钱，只是要多少？。”老大小心翼翼的问一旁的李秀云。
听到钱，几人都停止了争吵，目光都看向李秀云。
“一个月至少1000块，妈还要吃药，多出来的留着看病，到时候不够我再联系你们。”李秀云认真算了算，按照最低成本说道。
“妈都这样了还还吃什么药，真的是。”老二媳妇陈红梅不乐意的小声嘀咕着。
“二嫂，又不是你妈，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妈以前没少给你吃，你也没少拿妈的东西。”李秀云也忍无可忍，阴阳怪气的对着陈红梅输出一通。
“真的是，老不死的，老了还要给我们添堵，给给给，一家250元，这是我们家的。”陈红梅从包里掏出几张崭新的票子，数出来250钱塞在李秀云手里。
说完拉着一旁的李有福扬长而去。看都没看病房里的张兰芬一眼。
“三姐，这是我家的。”老五李有华也赶紧掏出250元塞到李秀云手里。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麻烦解决，李有华头也不回的就跑了。
剩下的老四也拿出250元递给李秀云。
“三姐，我也还有急事，我们先走了，后面妈有事再联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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