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建军家的，开门，公安有话要问。”
黄家堂屋里，黄母听到喊声吓得手抖。
刚才他们拿了隔壁的钱，那可是几百块，“老头子，是不是来抓我们的？”
黄父强装镇定：“别瞎说，肯定是问隔壁杀人案件的。”
黄父转过头拉着自己被吓到的孙子说道：“光赢，一会公安问你，你就说你被抓了，有鬼。其他不准多说，听到没有。”
看着爷爷凶神恶煞的，黄光赢眼睛里憋着眼泪点点头。
黄母不赞同的说：“孩子那么小，你吓他干什么？”
黄父嫌弃的看了一眼：“无知妇人，都不准乱说话，今天的事情烂在肠子里。”
几个人都点点头。
黄建平整理了下表情，小跑着出来开门。
李天富：“大白天的关着门做什么？叫半天了也不应声。”
黄建平看着四个公安都有些发怵：“孩子有些吓到了，在闹着呢。”
公安严肃冷硬的说道：“我们是要调查点事情的，听说你儿子是案件第一目击证人，现在我们要问点话。”
黄建平更紧张了：“公安同志我儿子有点被吓到了，都刚哭完。”
公安看出黄建平的紧张，语气缓和了些：“我们就大概问一下，不用紧张，如果案件成立，你儿子也是算救了受害人一命，大好事。”
黄建平不关心什么救人不救人的，只要不发现他们翻墙进去偷了钱就行。
院子里，换了个圆脸公安问话，她对着黄光赢问道：“小朋友，你是怎么发现隔壁有人的。”
黄光赢眼睛里流着眼泪，憋着嘴说道：“老太婆关我，有鬼吓我，呜呜呜……”
黄光赢开始号丧，李天富咂吧了下嘴解释着：“那个女人的确有点可怕，小孩子吓到很正常。”
公安：“那你们大人来补充一下。”
黄父：“公安同志，我来说，今天中午吃完饭我孙儿就出去玩，然后就不见了，我们就让大侄女王彩凤去找。”
王彩凤被点名，赶紧点点头。
黄父：“然后她找了一圈没找到，回来到门口就听到我孙子被关在隔壁大叫。”
公安有点质疑：“她无缘无故关你孙子做什么？”
黄父心里一紧，想好的说辞乱成一团。
马桂花突然跳了出来，他儿子不能坐牢。
“同志，死老太婆是为了报复我，我上次和她打了一架，摔在了屎里，她为了报复我把我儿子关了起来，想虐待他，还好我儿子聪明跑了。”
其中两个公安认出了马桂花，这不是上次偷衣服的女人。
刚开始他们还怀疑黄光赢被抓是真是假，如果是在屎里打架那的确仇恨就大了。
这很可能就是一起变态虐待人致死的恶性案件。
公安又问了些细节，黄家人把上门找麻烦的事情全说了。
公安安慰了两句就带着李天富走了。
刚才医院回来的人告诉了他们受害人在哪个医院哪个病房，他们现在要去见一下当事人。
李天富出门前还贴心的帮黄家人关了门。
看着关上的门，黄家众人都松了口气。
王彩凤不知道黄家偷了钱的事情，但是她知道，黄光赢绝对是自己爬过去的，她也不会乱说。
医院里，余丽华不敢闭眼，她强迫自己睁着眼睛保持清醒。
下乡两年加楚家的三年生活，一切都颠覆了她的认知。
她觉得生命好像损耗了大半，她现在像个暮年的老人，唯有再见父亲母亲一面的信念支撑着她。
张兰芬回来了，端着一碗清淡的米粥。
“喝点粥吧！你可以放心的等到你家里人过来接你。”
余丽华眼里盛满了感激，张兰芬让她少说话，现在细看，不止四肢有受伤，嘴角的勒痕也肉眼可见。
张兰芬把粥凉过了，坐到窗前的凳子上：“能吃吗？”
余丽华嗯了一声，在张兰芬的投喂下开始喝粥。
她的四肢长期不能动弹，现在都很无力，特别是下肢，基本站不起来。
两人刚喝完粥，李天富就带着公安找来了。
李天富进来指着床上的余丽华说道：“公安同志，这位就是从楚家救出来的女人。”
为首的公安拿出那本知青证问道：“余丽华是不是你？”
余丽华看到自己的知青证，眼里闪过一丝痛苦。
一切的开始都是这个知青证，要是当初她没有执意下乡，就不会遇到楚生，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余丽华尽量大声的回了一声：“是。”
她凌乱的头发已经被打理过了，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几个公安也心里不是滋味，知青证上的姑娘端庄秀丽，写着下乡的时候是18岁，现在是75年，最多也就23岁。
23岁的姑娘现在瘦弱憔悴的不成人样，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
公安：“婆家虐待你这个情况开始多久了？”
余丽华：“一年。”
公安：“母子二人都有参与吗？”
余丽华：“是。”
公安：“那这属于家庭虐待恶劣事件了。”
余丽华挣扎着要坐起来，张兰芬给她抱了起来，她激动地说道：“同志，这不是虐待，他们要我死，我听到了，他们要这个月就尽快饿死我。”
公安：“继续说。”
余丽华咳嗽了两声：“楚生要另娶邻居家的女孩，18岁，叫秀云，所以要让我快点死，我不想有人受害，所以我努力活着。”
李天富惊叫一声：“什么？叫什么。”
公安掏了掏耳朵提醒：“叫秀云。”
李天富：“去他狗娘养的，这两个变态居然想对我家秀云下手，我就说怎么那么殷勤。”
李天富脊背发凉，又看了眼床上躺着的余丽华。
他觉得他女儿被这样对待，他会杀了那个畜生的。
张兰芬也抿着唇，心里有些后怕和愤怒，她家秀云居然早就被盯上了。
她就说上次田九香来她家拉着秀云不放手，这个黑心肝的老太婆。
几人又了解了一些重要的信息，公安看余丽华有些撑不住了，也就没再盘问。
走之前圆脸的公安说道：“我们一定会让害你的凶手遭到惩罚的，你这边也尽快通知你的家人。”
公安走后李天富还在骂骂咧咧：“早知道我就应该打一顿再送她去公安那里，居然打我们秀云的主意，这个可不能让秀云知道，畜生不如的一家，等着吃花生米吧！”
张兰芬倒是镇定，她早就觉得这家人不是什么好人，也提醒过家里孩子跟他们别走太近。
就算他们家真想，她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一个三十出头没本事的男人的。
李天富骂了半天才发现没人搭理他：“兰芬，你怎么不说话？”
张兰芬看了眼床上闭着眼睛养神的余丽华，现在人都走光了，就他们两口子和一个行动不便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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