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见周小言应下，便扬声朝后殿喊了句：“清风，过来。”
话音刚落，一个梳着双丫髻、穿着青色道袍的小道童就跑了出来，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师父。”
“把这东西搬到东厢房收着。”老道士吩咐道，语气平和。
“是，师父。”小道童脆生生应着，转身去忙活了。
老道士这才转向周小言，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既然来了，走，去给祖师爷上炷香，磕个头吧。”
周小言点点头，没多说什么，跟着老道士往里走。穿过前院的回廊，便到了庄严肃穆的大殿。殿内常年香火缭绕，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让人不自觉地静下心来。正中央的神龛上，祖师爷的神像慈眉善目，目光仿佛能包容世间万物。
一个捧着香盘的小道童适时走上前，周小言从盘中取了三炷香。老道士在一旁指点着，将香点燃，待火苗稳定后轻轻吹灭，然后恭恭敬敬地举过头顶，对着神像郑重地拜了三拜，随后将香插进了面前的香炉里。
“跪下磕三个头吧。”老道，在一旁轻声说。
周小言磕完头起身时，眼角余光忽然瞥见神像底座似乎有微光一闪。愣了下，定睛去看，那光却又消失了，仿佛只是香烛跳动的错觉。
这时，老道士正对着祖师爷神像低声呢喃，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周小言耳中：“祖师爷，这孩子心诚，只是近日命盘里似有迷雾，还望您老人家庇佑她拨云见日……”
话音刚落，供桌上的一盏油灯忽然“噼啪”爆了个灯花，灯芯猛地窜起一寸高，将神像的影子在墙上拉得老长。周小言心头一跳，刚要开口问，老道士却已转过身，脸上神色如常，仿佛刚才那瞬间的异常从未发生。
“莫慌。”老道士淡淡一笑，指了指那盏油灯，“灯花爆，是吉兆呢。”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周小言脸上，又添了句，“有些事，不必深究，顺其自然就好。”
老道士绕到祖师爷神像后，枯瘦的手指在供桌下方摸索片刻，“咔哒”一声轻响，一块木板应声弹开，露出个黑黢黢的暗格。他从里面取出个用油纸层层包裹的物件，外面还捆着粗麻绳，解开时，油纸发出干涩的摩擦声。
里面是本线装书，封皮已经泛出深褐色，边角磨损得厉害，题签处用毛笔写着三个苍劲的字——《青囊秘要》，墨迹虽有些褪色，却仍能看出笔锋的力道。
老道士将那本泛黄的线装书递到周小言手里。“这本书，今天就送给你。”他目光落在周小言脸上，带着几分期许，“莫要辜负了这些字。学好了，能帮人时便伸把手，将来若有机会，把这些东西传下去，也就够了。”
周小言捧着书，指尖捏紧了泛黄的书页，用力点了点头，眼神亮得惊人。抬头看向老道士，语气坚定：“放心，我一定好好学。”
周小言小心地把书放进包里，按了按包身确认稳妥。老道士目光落在她身上，忽然开口：“上次那本书上的符，你画成了？”
周小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声音轻了些：“画了一半吧，还有一半还没试。”
老道士显然没料到她真能画出符来，眼里飞快闪过一丝惊讶，却没多说什么。
周小言见状，从包里掏出一张叠好的黄符，递过去：“这是平安符，我试着画的，您看看。”
老道士接过符纸，指尖刚触到，眉头便微微一挑。他展开符纸，见上面朱砂符文线条匀净流畅，不见丝毫滞涩，隐隐还有股温和的力量在纸面流转。
“好，好得很。”老道士抬眼看向周小言，语气里带着真切的赞许，“这力道和凝聚度，比我预想的要好太多。真没想到，你竟有这般功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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