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晚风,带着最后一丝燥热,穿过栖息地的后院。
时间过的飞快。
转眼,就到了八月底。
万茜的暑假,即将结束。
栖息地女子天团,也面临着第一次“解散危机”。
这天晚上,是许乘风“两天一首”驻场演出的最后一场。
酒吧里的气氛,有些不一样。
周迅难得的没有咋咋呼呼,只是安静的磕着瓜子,眼神在许乘风和万茜之间来回打转。
孙莉温柔的笑着,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酸梅汤。
就连角落里的固定“黑粉”朴树,今天也没有抱着双臂摆出一副“审判者”的姿态,而是安静的坐在那,像一尊沉默的雕塑。
许乘风抱着吉他,坐在舞台上。
他抬头看了一眼万茜。
女孩也正看着他,眼睛里有不舍,有期待。
他笑了笑,拨动了琴弦。
没有悠长的前奏,而是一段清脆而富有节奏的吉他分解和弦,带着一种民谣摇滚特有的探索感,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心。
他开口了,声音里带着一种独特的叙事感,仿佛在对着夏夜的星空自言自语。
Lately, Ive been, Ive been losing sleep,
(最近我辗转难眠,)
dreaming about the things that we could be.
(幻想着我们未来的无限可能。)
歌声一出,万茜的心就猛地一颤。
这两句歌词,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她整个夏天所有未曾言说的心事。
周迅停止了磕瓜子,她敏锐的察觉到,这首歌和以往任何一首都不一样。它没有《Shivers》的火热,而是一种更复杂的,在现实与梦想之间拉扯的情绪。
许乘风的歌声逐渐高亢,节奏也变得明快起来。
Said no more counting dollars,
(我说,别再锱铢必较了,)
ll be, well be counting stars.
(我们将去数遍那满天繁星。)
这句歌词,像一道光,照亮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是啊,对他们这群人来说,什么比梦想更重要呢?
孙莉看着舞台上那个抱着吉他的男人,眼神里充满了欣赏。他总能用最简单的旋律,唱出最深刻的人生感触。
角落里,朴树的身体微微前倾。
他妈的!
这该死的旋律!这该死的歌词!
这首歌的结构和旋律线,简直就是教科书级别的流行摇滚。它兼具了民谣的叙事性和摇滚的爆发力,副歌的记忆点更是强得可怕。
他痛恨这种听一遍就能上瘾的“商业化”作品。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这首歌写的太高级了!
许乘风的表演进入了高潮,他甚至站了起来,身体随着节奏轻轻摇摆,声音里充满了挣脱束缚的力量感。
Everything that kills me makes me feel alive.
(所有那些足以致命的磨难,反而让我感觉真正活着。)
万茜的眼眶,彻底湿润了。
她看着舞台上那个发光的男人,他唱的不仅仅是一首歌,更是他们所有人的心声。是为了梦想,可以不顾一切,可以在痛苦中感受存在的那份执着。
一曲终了。
许乘风放下吉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下台。
他看着台下的三个人,笑了笑。
“谢谢。”
说完,才拿起保温杯,走下舞台。
那天晚上,周迅提议,搞一个告别晚宴。
大家在院子里支起了烧烤架。
周迅依然是那个气氛担当,一边烤着串,一边讲着各种圈子里的八卦。
孙莉就在一旁帮她刷酱,递东西,时不时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万茜坐在小马扎上,安静的听着,笑着。
许乘风负责吃。
吃到一半,朴树忽然出现了。
他还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走到万茜面前,从身后拿出一张没有封套的cd,塞到她手里。
“听听。”
说完,不等万茜反应,就转身走了。
万茜低头一看,那是一张刻录碟,碟面上用马克笔写着几个潦草的字。
《生如夏花》。
是朴树自己的专辑。
万茜看着朴树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心里一暖。
这个别扭又可爱的大叔。
……
第二天一早。
万茜拖着行李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周迅打着哈欠,靠在门框上,手里抛着一把车钥匙。
“许乘风!接旨!”
她把钥匙扔给刚从厨房出来的许乘风。
“本宫命令你,开着本宫的宝马,把咱们的茜茜小宝贝,安全送到机场!”
许乘风下意识的接住钥匙。
他看了看周迅那辆骚包的红色敞篷跑车,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t恤短裤。
“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让你开你就开!”周迅一挥手,“敢给我的车刮了,我就让你唱一辈子歌抵债!”
许乘风无奈,只能拎着万茜的行李箱,往外走。
“迅姐,莉姐,我走了。”万茜挨个拥抱了她们。
“去吧去吧,到了魔都给我们报平安。”孙莉温柔的嘱咐。
“记得想我!”周迅大声的喊。
红色的跑车,缓缓驶出栖息地。
车里的气氛,有些安静。
只有电台里传来的,若有若无的音乐声。
许乘风专心的开着车。
万茜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这是她第一次,和他单独在一个这么狭小的空间里。
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好闻的肥皂味。
“风哥。”她忽然开口。
“嗯?”
“你们下一部电影,想好拍什么了吗?”
“还没。”许乘风目视前方,“没灵感。”
又是这个借口。
万茜忍不住笑了。
“那你下一首歌,想好写什么了吗?”
“也还没。”
“那……”万茜拖长了声音,“你想好,什么时候来魔都看我了吗?”
许乘风开车的动作,顿了一下。
车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他没有回答。
万茜也不再追问,只是侧着头,看着他开车的侧脸。
阳光透过车窗,照在他的脸上,轮廓分明。
原来他紧张的时候,会下意识的抿嘴。
一个多小时后,车停在了首都国际机场的出发大厅外。
许乘风从后备箱里拿出她的行李。
两人并肩,走进人来人往的航站楼。
广播里,不断播报着航班信息。
周围是拖着行李箱,行色匆匆的旅客。
两人走到安检口。
离别的时刻,终究还是到了。
“我进去了,风哥。”万茜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
“嗯。”许乘风点了点头,“到了发个信息。”
他的话,一如既往的简洁。
万茜看着他,忽然笑了。
笑得像夏日里最灿烂的阳光。
“风哥。”
“嗯?”
“有时间,来魔都看我吗?”
她又问了一遍。
这一次,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直直的望着他,不给他任何逃避的机会。
那一瞬间,许乘风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几乎是身体的本能,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点完头,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一股热气,不受控制的从脖子根,一直烧到耳尖。
这个社恐患者,瞬间慌了。
他移开视线,不敢再看那双带笑的眼睛,假装没听清,瓮声瓮气的问了一句。
- “你说啥?”
“噗嗤!”
万茜看着他这副手足无措,强装镇定的样子,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声清脆,像风铃一样好听。
她懂了。
什么都懂了。
她没有再重复。
只是冲他挥了挥手,然后干脆利落的转过身,拉着行李箱,走进了安检口。
背影潇洒,又带着一丝雀跃。
许乘风站在原地,看着那个身影消失在人群中,久久没有动弹。
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她那了然的笑声。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朵。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丢人。
太丢人了。
他转身,快步走出航站楼,坐进那辆红色的跑车里。
车里,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他发动车子,返回栖息地。
来的时候,是两个人。
回去的时候,只剩他一个。
当他把车停回院子里的时候,周迅和孙莉正坐在廊下喝茶。
“回来了?”周迅挑了挑眉,“呦,怎么跟丢了魂儿似的?”
许乘风没说话,把钥匙扔给她,径直走回酒吧,坐到万茜平时最喜欢坐的那个靠窗的位置。
阳光正好。
只是身边,空落落的。
他忽然觉得,这个夏天,好像真的,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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