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学堂里的琅琅声与作坊中的新技艺
初夏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长安城西的启蒙学堂里。十几个孩子正跟着先生朗读《三字经》，其中就有王二柱的小儿子狗蛋。这学堂是去年刚办起来的，先生是城里退下来的老秀才，学费收得少，还管一顿午饭，附近百姓都愿意把娃送来。
“人之初，性本善……” 狗蛋的声音又脆又亮，他手里握着的毛笔还是阿芷送的 —— 上次阿芷来工坊区看新出的草药，见狗蛋用炭块在地上写字，就从药箱里翻出支新笔给他。“好好学，” 阿芷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将来认了字，就能看懂草药书，帮你爹辨药了。”
狗蛋把这话记在心里，念书格外用心。课间休息时，他就趴在石桌上，用阿芷给的笔描红。同桌是个叫小雅的姑娘，她娘在苏二娘的织坊干活，手里总捧着块绣了一半的帕子，见狗蛋描得认真，就说：“我教你绣朵花吧，俺娘说，会针线活的娃将来疼媳妇。”
狗蛋红了脸，把笔往身后藏：“俺是男娃，学那干啥？俺要学算术，将来帮爹管账！”
孩子们的笑闹声传到学堂外，苏二娘正好路过。她刚从织坊来，手里捧着几匹新织的花布，是给学堂做新窗帘的。“先生，” 她笑着走进来，“这布耐脏，晒不坏，您看合用不？”
先生摸着布面，赞道：“苏掌柜这手艺，真是绝了！上面的缠枝莲纹，比画的还好看。”
“是孩子们的主意，” 苏二娘看向窗外，“前几日狗蛋说，学堂的窗帘旧了，他们就凑了点子，说要绣成花海的样子，我想着，织在布上不是更结实？”
正说着，小石头抱着几个新做的木书架进来了。这书架做得精巧，每层都带个小抽屉，能放笔墨纸砚。“先生，这是俺们木坊的弟兄连夜做的，” 他挠挠头，“想着孩子们的书越来越多，总得有个地方放。”
学堂里顿时热闹起来，孩子们围过来看书架，七嘴八舌地问：“石大哥，这抽屉能锁不？俺的糖想藏里面！”“能刻上俺的名字不？”
小石头笑得合不拢嘴：“能！都能！等放学了，你们把名字写给俺，俺一个个刻上。”
这时，阿芷背着药箱走进来，身后跟着个穿绿袍的年轻人。“这是太医院的李大夫，” 阿芷介绍道，“他来给孩子们看看牙齿，教大家怎么刷牙。”
李大夫笑着拿出几把新做的牙刷 —— 是小石头的木坊做的，柄上还刻着简单的花纹。“来，大家张嘴，我看看有没有蛀牙。” 他一边检查，一边教，“每天早上起来，晚上睡觉前，都要拿这个刷牙，少吃糖，牙齿才结实。”
孩子们新奇地接过牙刷，你看我，我看你，叽叽喳喳地跑去后院井边试。阳光落在他们身上，像撒了层金粉。
苏二娘看着这一幕，忽然对先生说：“先生，我想在织坊旁边再开个女红班，教姑娘们绣活、织布，学费全免，还管饭。您看……”
先生抚着胡须，笑道：“好啊！既教手艺，又教规矩，这才是正途。我让学堂的女娃都去学，将来既能做衣裳，又能赚嫁妆，多好。”
没过几日，女红班就开起来了。苏二娘请了织坊里最巧的几个妇人当师傅，教姑娘们绣帕子、纳鞋底、织花边。小雅的娘就是师傅之一，她教姑娘们绣鸳鸯时，总说：“这针线活啊，看着简单，实则要用心。一针一线都藏着心思，就像过日子，得慢慢缝，才能扎实。”
女红班隔壁，小石头的木坊也添了新活计 —— 做儿童玩具。有会跑的小木狗，有能转圈的万花筒，还有刻着古诗的木牌。“这些都是娃们自己想的点子，” 小石头拿着个木狗给大家看，“你看这轮子，俺们改了三次，才让它跑得稳当。”
这些玩具很快就传遍了长安城，连宫里的皇子公主都派人来买。小石头把赚来的钱拿出一半，捐给了启蒙学堂，先生用这笔钱添了新书，还请了位教算术的先生。
狗蛋拿着新学的算术题，跑去问来送药的阿芷：“阿芷姐姐，这‘鸡兔同笼’咋算啊？”
阿芷蹲下来，拿根小石子在地上画：“你看，假设这笼子里全是鸡……” 阳光照在她认真的脸上，狗蛋忽然觉得，阿芷姐姐的眼睛比学堂窗台上的花还好看。
工坊区的日子，就像苏二娘织的锦缎，一针一线，细密扎实。学堂里的琅琅书声，作坊里的叮叮当当，女红班的笑语欢声，混在一起，成了长安城里最动听的调子。
李世民听说了这些事，特意让人把小石头、苏二娘、阿芷请到宫里。“你们做得好，” 他看着三人，眼里满是赞许，“百姓的日子，就是要这样，有学上，有活干，有盼头。”
他让人取来三匹御赐的绸缎，分别递给三人：“这绸缎，不算赏赐，算朕托你们做件事 —— 小石头，用你的手艺，做个能装书的箱子，送给启蒙学堂；苏二娘，织块最漂亮的桌布，铺在女红班的桌子上；阿芷，你懂医术，就编本简单的《孩童卫生要诀》，教孩子们怎么爱护自己。”
三人接过绸缎，齐声应道：“臣（民）遵旨！”
走出宫门时，阳光正好。小石头看着手里的绸缎，忽然笑道：“咱这工坊区，怕是要越来越热闹了。”
苏二娘点头：“是啊，将来啊，说不定还能开个学堂，教大人识字呢。”
阿芷笑着补充：“还要开个医馆，教大家怎么预防病痛，怎么照顾老人孩子。”
三人相视一笑，脚步轻快地往工坊区走去。他们知道，这日子就像手里的绸缎，只要用心织，总会越来越鲜亮。
而长安的天空下，那朗朗的书声，那叮叮的锤声，那姑娘们的笑声，还在继续回响，像一首永远唱不完的歌，唱着贞观年间，寻常百姓的幸福与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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