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陈默握着发烫的手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站在顾家老宅的玄关处,看着客厅里正在收拾庆功宴残局的秦晚星,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秦总,监狱管理局刚打来的电话,沈敬尧……没了。”
秦晚星正弯腰捡地上的彩带,闻言动作顿了顿,手里的彩带滑落在地。她直起身,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问:“怎么没的?什么时候的事?”
“说是凌晨三点多,突发心脏病,”陈默递过手机,屏幕上还停着监狱的通话记录,“监狱那边说,他之前跟其他犯人起了冲突,被打得不轻,加上一直抑郁,没撑住。现在监狱在联系他的家属,让去处理后事,但……”
“但没人愿意管,是吧?”厉承砚从书房走出来,手里拿着刚整理好的文件,他走到秦晚星身边,自然地将她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我刚才在书房也接到了监狱的电话,他们先联系了沈氏集团,沈家人说‘不认识这个人’,又联系了顾知微,顾知微在牢里说‘跟他早没关系了’。”
秦晚星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往身上披:“去监狱看看吧,不管怎么说,后事总得有人处理。”
厉承砚接过她手里的车钥匙:“我跟你一起去,陈律师,你也跟着,帮忙办手续。”
车子驶往城郊监狱的路上,秦晚星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树木,思绪飘回几年前,那时沈敬尧还顶着“沈氏集团少公子”的名头,跟在顾知微身边,看她的眼神里满是轻蔑,说她“不过是个被抱错的穷丫头,也配跟知微抢顾家小姐的位置”。
那时的沈敬尧,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最后会落得没人收尸的下场。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监狱门口。监狱长早已在门口等候,看到秦晚星和厉承砚,立刻迎上来:“秦总,厉总,里面请,关于沈敬尧的情况,我跟你们详细说。”
走进监狱的接待室,监狱长拿出一叠资料,推到秦晚星面前:“沈敬尧进来快一年了,一直不服从管理。刚开始还以为自己能靠关系出去,天天跟狱警叫板,后来见没人来捞他,就越来越抑郁,经常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不说话。”
他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上面的记录:“上周三,他跟牢房里的李刚抢饭菜,李刚是因为聚众斗殴进来的,脾气爆,两人打了起来。沈敬尧没打过,被李刚推倒在地上,磕到了后脑勺,还断了两根肋骨。我们送他去医务室处理了,但他拒绝做进一步检查,说‘死了才好’。”
厉承砚皱紧眉头:“你们没强制给他检查?”
“强制过,但他反抗得厉害,”监狱长叹了口气,“昨天晚上查房的时候,他还好好的,今天凌晨三点换班,狱警发现他躺在地上,脸色发青,赶紧叫医生,已经来不及了,医生诊断是急性心肌梗死,跟他之前的外伤和长期抑郁都有关系。”
秦晚星拿起资料翻了翻,最后一页是沈敬尧的遗物清单:一张皱巴巴的照片,上面是他和顾知微的合影;一支没水的钢笔;还有一张写满字的纸,上面全是“我要出去”“沈氏集团不会不管我”的字样,字迹越来越潦草,最后几行还带着泪痕。
“他的家人真的没人愿意来?”秦晚星抬头问。
监狱长点头:“我们联系了沈氏集团的总部,接线员说他们老板特意交代过,不认识沈敬尧这个人,还把我们的电话拉黑了。后来联系顾知微,我们的人去她的牢房,她直接说‘我跟他早就没关系了,他死不死跟我没关系’,态度特别坚决。”
陈默在一旁补充:“我刚才也联系了沈敬尧的生母,他生母在乡下,说早就跟沈敬尧断绝关系了,不愿意来。”
秦晚星合上资料,看向厉承砚:“那就让陈律师去办火化手续吧,骨灰……撒去海里。”
厉承砚握住她的手,轻声问:“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殡仪馆?”
秦晚星摇摇头:“不用,你在这里等我就好,我跟陈律师去就行。”
车子驶往殡仪馆的路上,陈默忍不住问:“秦总,您为什么要帮沈敬尧处理后事?他以前对您可不友好,还帮着顾知微害过您。”
秦晚星看着窗外:“我不是帮他,只是觉得,再坏的人,也不该死后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而且,他的罪,该还的都还了,没必要让他死后还没人管。”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接过陈默递来的手续,领着他们去办理火化。等待的过程中,秦晚星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看着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是厉承砚打来的:“晚星,小石头醒了,问你去哪里了,我跟他说你去办点事,很快就回去。”
“知道了,”秦晚星的声音软了些,“你帮我跟他说,回去给她带他爱吃的草莓蛋糕。”
挂了电话,陈默看着她的表情,心里明白,对秦晚星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家人,那些过去的仇人,早已不是她生活的重心。
两个小时后,火化手续办完,工作人员把装着骨灰的盒子递给秦晚星。盒子很轻,秦晚星接在手里,心里没什么波澜,只觉得像是了结了一件事。
“秦总,现在去海边吗?”陈默问。
秦晚星点头:“嗯,早点处理完,早点回去陪小石头。”
车子驶往海边,此时正是下午,海边没什么人,只有海浪拍打着沙滩的声音。秦晚星下车,走到海边,厉承砚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他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袋子,里面装着撒骨灰用的工具。
“你怎么来了?”秦晚星问。
厉承砚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骨灰盒:“不放心你,就跟过来了。”他打开袋子,拿出一个小铲子,“我来吧,你站在旁边就好。”
秦晚星没拒绝,站在一旁看着厉承砚打开骨灰盒,将里面的骨灰一点点撒进海里。海浪涌上来,很快就把骨灰卷走,没留下一点痕迹。
厉承砚撒完骨灰,走到秦晚星身边,递给她一张纸巾:“风大,擦擦脸。”
秦晚星接过纸巾,擦了擦被风吹乱的头发,轻声说:“沈敬尧,你的罪,到这就结束了。”
厉承砚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温暖的温度:“别想了,都过去了,我们回家。”
秦晚星点点头,跟厉承砚一起往车子的方向走。走到车边,她回头看了一眼大海,心里突然觉得轻松了很多,顾知微入狱,沈敬尧去世,秦老栓和赵兰芝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那些伤害过她和小石头的人,都已经付出了代价。
车子驶回市区,厉承砚看着秦晚星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轻声说:“以后不会再有这些糟心事了,我们好好陪小石头长大,经营好顾家,还有小石头基金。”
秦晚星睁开眼,看向厉承砚:“嗯,以后我们一家人好好的。”
车子刚到顾家老宅门口,就看到小石头趴在院子的栅栏上,看到他们回来,立刻跑过来:“妈妈!爸爸!你们回来了!”
秦晚星下车,弯腰抱起小石头:“想妈妈了吗?”
“想!”小石头搂着秦晚星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妈妈,你去哪里了?爸爸说你去办事情,办好了吗?”
“办好了,”秦晚星笑着点头,“妈妈答应给你带草莓蛋糕,让爸爸去给你拿好不好?”
小石头点点头,从秦晚星怀里下来,拉着厉承砚的手就往屋里跑:“爸爸,快给我拿蛋糕!”
苏曼云从屋里走出来,看到秦晚星,笑着说:“晚星,回来了?累不累?我给你炖了汤,快进来喝一碗。”
秦晚星走进屋,坐在沙发上,苏曼云端着一碗汤走过来:“这是我给你炖的乌鸡汤,补补身体,这段时间你太累了。”
秦晚星接过汤,喝了一口,心里暖暖的。她抬头看向客厅里,厉承砚正在给小石头切蛋糕,小石头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顾振宏坐在旁边,拿着报纸,嘴角也带着笑。
这一刻,秦晚星觉得,所有的苦难都值得了。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都已经得到了应有的下场,而她,终于拥有了一个完整、幸福的家。
晚上,小石头睡熟后,秦晚星坐在床边,看着儿子的睡颜。厉承砚走过来,从身后抱住她:“在想什么?”
“在想以前的事,”秦晚星轻声说,“以前在秦家的时候,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有现在的生活。”
厉承砚吻了吻她的额头:“都过去了,以后只会越来越好。明天我们带小石头去游乐园,好不好?”
秦晚星点点头,靠在厉承砚怀里:“好,我们一家人一起去。”
窗外的月光洒进房间,温柔地照在他们身上。秦晚星知道,沈敬尧的死,不是结束,而是她新生活的开始。以后,她不会再被过去的仇恨束缚,只会好好守护身边的人,过好每一天。
第二天早上,秦晚星醒来的时候,厉承砚已经不在房间了。她走到客厅,看到厉承砚正在给小石头穿衣服,小石头手里拿着一个玩具车,嘴里还哼着儿歌。
“妈妈醒了!”小石头看到秦晚星,立刻举起手里的玩具车,“妈妈,你看我的新车!是爸爸给我买的!”
秦晚星走过去,捏了捏小石头的小脸:“真漂亮,喜欢吗?”
“喜欢!”小石头用力点头。
顾振宏和苏曼云也走了出来,苏曼云手里拿着一个背包:“晚星,我给你们装了点零食和水,还有小石头的换洗衣服,都放在背包里了。”
“谢谢妈,”秦晚星接过背包,“我们走吧,早点去游乐园,人少。”
一家人坐上车,车子驶往游乐园的方向。一路上,小石头兴奋地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的风景,嘴里不停地问:“爸爸,游乐园还有多久到?我们能先坐旋转木马吗?”
厉承砚笑着回答:“快到了,到了我们先坐旋转木马,再坐过山车,好不好?”
“好!”小石头开心地拍手。
秦晚星看着身边的家人,心里满是幸福。她知道,沈敬尧的死,只是她人生中的一个小插曲,真正重要的,是身边这些爱她的人。以后,她会带着这份幸福,继续前行,创造更多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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