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穆宗·朱载坖时期】
隆庆帝·朱载坖看着未来儿子“朱翊钧”时期频频发生的天灾,也是目瞪口呆。
因为“朱翊钧”在位前期情况如何不太好说,但是后期那真的是堪称连年天灾,几乎都没有什么好日子。
再加上“后金”叛明,更是在天灾的基础上叠加了人祸。
但是即便如此,他儿子“朱翊钧”未来依然还能够获得一个“神宗”这种总体中上的庙号,朱载坖也是忽然有些佩服自己儿子了。
至少设身处地,把他放在自己未来儿子“朱翊钧”的位置上,他是没有自信能够做的比“朱翊钧”更好的。
甚至考虑到“后金”叛明这种事情是发生在自己儿子“朱翊钧”的在位末期,而不是前期。
换句话说,如果不是他儿子生命渐渐走到末期,渐渐失去对于大明的掌控力,那么“后金”是否还有胆子敢叛明也不好说。
不过在短暂的目瞪口呆之后,朱载坖也是神情凝重地看着身旁的高拱道:
“高先生,您看啊,那是钧儿将来要面对的江山!”
“朕...朕本以为承继大统,当励精图治,开创中兴...岂料...岂料未来竟是如此艰难!”
巨大的危机感,以及天幕上太祖皇帝、太宗皇帝等祖宗的怒吼、训斥之语,还有身为父亲对儿子的担忧。
让朱载坖顿时意识到,他必须要在祸根尚未深种之时,就竭力将其铲除。
这样他儿子未来接手大明时面临的局面,才不会那么的窘迫。
想到这里,朱载坖也是看向高拱道:
“朕之年号‘隆庆’,不求边功赫赫,但求百姓安康!”
“高先生,朕命你连同户部、工部即刻核查天下仓廪,奏报各地灾伤情况。”
“凡有灾荒之地,赋税徭役即刻酌量减免、缓征!”
“绝不容许出现天幕中‘夺麸皮’之惨剧,此乃朕之第一要务!”
“另外,兵部,有关于辽东镇守的人选,需重新斟酌!”
“要派老成持重、能抚能战之将!”
“如无万全把握,暂以守御为上,整饬军备,安抚诸卫,万不可轻启边衅,酿成大祸!”
而后,朱载坖又看向一旁因天幕而赶过来的张居正道:
“张先生,朕知你素有经济之才。”
“赋役之弊,乃是贪官污吏温床,朕命你会同户部详细研讨,可否在部分地区试行‘一条鞭’之法?”
“将税赋、徭役合并折银,官收官解,减少中间环节,或可稍杜胥吏盘剥之害?”
听到隆庆帝的吩咐,高拱眼中精光一闪,随即声若洪钟答道:
“陛下圣明!”
“辽东之患,确乃心腹之忧!其害不在疥癣,而在膏肓!努尔哈赤之流,今日虽微,然天幕所示,其势若燎原之火!”
“陛下‘慎启边衅’之旨,实为老成谋国之要策!”
“然‘慎启’非是坐守待毙!臣领此命,必当秉承圣意,行‘固本培元,伺机削枝’之策。”
“其一,精选强将:即刻汰换辽东怯懦贪腐之将,选拔果敢善战、熟知虏情者,并委以重任,赐其专断之权!”
“其二,整顿军备:核查辽东兵额、粮饷、军械,臣必亲抓此事,绝不容喝兵血、蚀军饷之情状!有一桩,查一桩!”
“其三,羁縻分化:对女真诸部,绝不可使其铁板一块!”
“当效太宗皇帝‘分而治之’之遗策,拉拢叶赫、乌拉等部,孤立、削弱建州!纵不免一战,亦需待其内部分裂,我可一击必胜之时!”
“其四,巩固防线:修缮边墙堡寨,广布烽堠,令其不敢轻易叩关!”
“陛下,臣非好战之人,然深知边防之道,无实力则无和平!”
“臣愿向陛下立军令状,必在三年之内,为陛下练出一支可战之兵,打造出一个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辽东防线!若有不效,甘当军法!”
张居正听到隆庆帝的命令,也是神色沉静,稳步出列,躬身行礼,语气沉稳而坚定道:
“陛下为天下苍生计,深谋远虑,臣感佩于心,亦觉责任重大!”
“天幕惨状,根源之一,便在赋役之弊!”
“田亩不清,则税基不公;胥吏中饱,则民脂被榨;催科太急,则百姓流离!”
“此非霹雳手段,难显菩萨心肠!陛下欲行‘一条鞭’之法试点,实乃正本清源之良方!”
“臣领此命,恳请陛下允臣三事。”
“其一,授臣专责:请陛下赐臣专折奏事之权,于此赋役改革一事上,可协调户、工、吏三部,避免掣肘,方能雷厉风行。”
“其二,择地试点:臣建议首选南直隶、浙江等赋役繁重、册籍相对明晰之地试行。此地若成,则可推及天下。若有不妥,亦不致动摇国本。”
“其三,清丈田亩:‘一条鞭’之基,在于摸清天下田亩实数。”
“臣请于试点之地,先行清丈,将官田、民田、勋贵隐田,一并丈量清楚,编册立案!”
“此举必触怒天下豪强,然为朝廷万年之计,臣愿做此恶人!”
“陛下,此法之行,如医者剜疮,虽痛一时,然能除痼疾。”
“其间必有谤议,必有阻挠。然臣坚信,只要陛下圣意坚定,鼎力支持,臣必鞠躬尽瘁,将此利国利民之策推行下去!”
“必使朝廷税收有增,而小民负担得减,胥吏无所逞其奸!此乃臣为陛下、为太子殿下、为天下生民所立之誓言!”
朱载坖闻言随之精神一震,当即心中稍安道:
“好!好!得二位先生如此,朕心甚安!就依二位先生所奏!朕授你们全权,放心去做!朝中若有非议,朕为你们做主!”
“望二位先生同心协力,为朕,也为后世子孙,扎稳这大明的根基!”
“我等今日多尽一分力,或可为我后世子孙,免去一分灾劫。”
......
【明神宗·朱翊钧时期】
因为天幕的出现而匆匆赶过来的李太后、司礼监·冯保,此刻皆是与张居正一同神情凝重地观看着天幕上的诸子抨击、太祖皇帝怒吼、成祖皇帝训斥,以及“李守忠”的饿死惨状。
尤其是张居正不仅看到了惨状,更是清晰地看到了导致这一切的根源:财政崩溃、吏治腐败、边防废弛。
而这每一项,都与他即将肩负的重任直接相关。
顿时,一股前所未有的沉重压力与历史使命感瞬间攫住了他。
直到一众大明祖宗皇帝所化作的金色字幕划过天幕之后,年幼的万历帝·朱翊钧也是手足无措地看向他的张先生道:
“元辅,朕该怎么办?”
虽说天幕上的“李守忠”看似是死在天启年间,但是真要说的话,其实也和死在他治下没多大区别。
因为“努尔哈赤”就是在他治下的最后两年叛明的,甚至他在最后一年也曾下令征收“辽饷”。
所以,天幕上的惨剧,未来的他是无论如何都撇不清的。
在有天幕的惨状,以及诸子抨击、太祖皇帝怒吼、成祖皇帝训斥的情况下,他是否还能够继续坐稳皇位,那是真的不好说。
因为有天幕上未来他治下的惨状在前,以及诸子抨击、太祖皇帝怒吼、成祖皇帝训斥在后,如果有王室宗亲打出他不配为君的旗号“清君侧”的话。
那么是真的有成事的可能的,所以朱翊钧自然惊慌无比!
毕竟他虽年幼,但是也知道皇位对于他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随着朱翊钧的话语,一旁的李太后、司礼监·冯保也是齐齐将目光集中到张居正身上。
因为说到底,李太后也不过是一个后宫妇人,冯保也不过是一个内廷大总管,真正治理天下之事,他们自然是不懂的,只能依托张居正。
而张居正看到惊慌的朱翊钧,以及面露担忧之色的李太后和冯保,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现在必须稳住朱翊钧、李太后、冯保,只有他们四个不乱,并且团结一致,那么他才可以进一步去稳定内阁、六部,以及其他文武百官之心。
所以张居正也是勉强露出一抹笑意,宽慰道:
“陛下,太后娘娘,暂无需过于担忧。”
“如今方才是万历元年,天幕上爆发的种种天灾是在万历三十七年之后。”
“即便是背叛大明的后金,也是发生在万历四十六年。”
“如今努尔哈赤说不定还未曾出世呢!”
“未来虽然时局艰难,但是那也是原未来之事。”
“从另一个角度讲,如今我们可以比天幕上的原未来,整整多出接近五十年的应对时间。”
“其他方面不谈,单单是能够提前得知什么地方会发生什么灾害,我等便可以提前将黔首百姓转移出去。”
“如此一来,必然能够大大减轻黔首百姓的受灾情况。”
“这岂不是好事一件?”
听到张居正的宽慰,朱翊钧、李太后、冯保皆是齐齐眼睛一亮。
是呀,如今他们才是万历元年,天幕上发生的事情,少说也在万历三、四十年之后。
有三、四十年的时间给他们提前应对,他们总能做到比原天幕上的未来要更好一些吧。
就算不行,那么说句不太好听的,除了朱翊钧还能够看到那样的未来之外,像李太后、冯保,甚至还有张居正多半是看不到那时的事情了。
而他们如果死了的话,那么大明变成什么样也与他们无关了。
所以在听完张居正的宽慰之后,至少朱翊钧、李太后、冯保是初步稳定了下来的。
而看到朱翊钧、李太后、冯保三人神色安稳一些之后,张居正方才神色肃穆道:
“陛下,太后娘娘,天幕示警,祖宗震怒!非严刑峻法,不足以震慑奸邪,安定人心。当下之急,需借太祖太宗之神威,行雷霆之举,以正风气!”
“臣请懿旨,依《大明律》及太祖《大诰》、太宗严训,即刻开展‘天下肃贪’行动!”
“此次行动,并非臣独断专行,乃是奉太祖‘重典治吏’之遗训,遵太宗‘厂卫侦缉’之成例!”
“所有案犯,皆需明正典刑,其罪状、所依律法,尤其是太祖《大诰》条款,需张榜公布,天下咸知!”
“请旨由都察院、刑部、大理寺(三法司)为主审,核定罪责,明正典刑。”
“令东厂、锦衣卫负责侦缉、提供罪证、捉拿人犯。”
“六科给事中可随时监督稽查过程,防止厂卫构陷。”
“首批查办,当集中于三类:其一,民愤极大、证据确凿之贪官酷吏,如天幕中‘夺麸皮’之辈。”
“其二,尸位素餐、屡考下下之庸官。”
“其三,近年来贪墨边饷、致使武备废弛之军中将吏。”
“对于朝中位高权重者,暂不动摇,以示朝廷稳定之心。”
“臣再命人将天幕所示惨状、太祖太宗相关严刑训诫,绘制成《警世图说》,刊印分发各州县,对黔首百姓广为宣讲。”
“每一次判决,尤其是抄家所得,需明确公示:此乃贪墨之财,今尽数充公,用于边饷或赈济灾民。”
李太后闻言毫不犹豫支持道:
“准!先生所奏,甚合本宫与皇帝之意!便依太祖太宗之法,严惩不贷!冯保,你东厂需全力配合张先生,不得有误!”
朱翊钧在李太后的引导下,也是似懂非懂地道:
“准奏,朕支持张先生!”
说完了“天下肃贪”行动之后,张居正也是朝着李太后、万历帝跪倒在地,沉声道:
“陛下,娘娘,此幕虽显未来之祸,实指当下之弊!”
“吏治不清,则贪官横行;赋役不均,则小民破产;武备不修,则虏寇猖獗!此三者,正是臣受先帝顾命、太后娘娘托付,所必须革除之积弊!”
“陛下年幼,此正臣等殚精竭虑、为国除弊之时也!”
“臣张居正,在此对天立誓:必以雷霆之力,革除弊病,兴我大明!”
李太后将小皇帝搂得更紧,看向张居正的目光也是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倚重和决绝,声音微颤,但语气坚决道:
“张先生请起!皇帝年幼,国家大事,尽委先生!本宫与皇帝,信你,也全靠你了!”
“冯保!”
冯保连忙跪下应道:
“奴才在!”
李太后看向冯保不容置疑道:
“你在司礼监,张先生的所有票拟,务必即刻批红下发!宫中内宦,有敢与外廷勾结、阻碍新政者,本宫绝不轻饶!”
冯保随即领命道:
“是,娘娘!”
得到李太后的全力支持之后,张居正也是起身将心中早已想了千百遍的政策,简要说道:
“整吏治,乃第一要务!臣即刻推行‘考成法’!”
“六部、都察院,凡有公文下发,皆需设定完成期限,按月考核,层层稽查!务使诏令必行,欺瞒必究!”
“此乃杜绝‘夺麸皮’恶吏之根本!”
“清田亩,乃安民之源!臣请在全国范围内,重新清丈土地!”
“无论官田、民田、勋贵庄田,一律丈量!务使田赋摊派有据,豪强不得欺隐,贫民不致加重!”
“此乃‘一条鞭法’推行之基,亦是避免加征‘辽饷’之预措!”
“修武备,乃固国之本!蓟辽、宣大等边镇,需派遣得力干臣严加整顿!”
“汰老弱,练精兵,实粮饷!务必在后金坐大之前,铸就一道钢铁边墙!”
最后,张居正朝着朱翊钧深深一揖:
“陛下勿惧!臣愿效仿诸葛武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但使臣在一日,必不容天幕惨剧,在万历朝重演!”
“惟愿陛下他日亲政,能记得今日之景,亲贤臣,远小人,永以百姓疾苦为念!”
朱翊钧虽并不完全明白张居正话语中的意思,但是被张居正强大的决心和母后的信任所感染,亦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朕...朕知道了...张先生...你去办...朕都听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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