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坊兴筑连盟友,暗谋初定御危局
青泽堡外的空地上,人声鼎沸,尘土飞扬,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吴铁山身着粗布短褂,袖口挽至小臂,露出布满老茧与烫伤疤痕的臂膀,亲自坐镇指挥,身后跟着三名吴家世代传承的老工匠,皆是鬓角染霜却眼神矍铄,手中常年握着锤钳的指节格外粗壮;十名学徒紧随其后,神情肃穆,目光紧紧盯着长辈们的动作,生怕错过半点技艺细节;王家派来打下手的族人也各司其职,动作娴熟利落。
场地中,几十名苦力往来穿梭,脚步沉稳。其中既有雇佣来的凡人壮丁,黝黑的面庞上满是风霜,臂膀青筋虬结,扛着沉重的木料稳步前行;也有几名低阶体修,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气血之力,抬手便能将数百斤重的矿石搬上推车,力气充沛且做事扎实,极大加快了施工进度。
众人分工明确,井然有序:这边几人搭着工棚,木梁拼接精准,帆布拉扯平整,不多时便撑起一片遮风挡雨的空间;那边十几人手持铁锹锄头,奋力挖掘炉基,深坑边缘的泥土堆放整齐,坑底被夯实得极为平整;还有人围着砖石垒砌炉窑,每一块砖石都严丝合缝,抹上的耐火泥厚薄均匀;远处,运输原矿石的队伍源源不断赶来,矿石落地时发出沉闷的声响,堆积如山。
“那边的炉基,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吴铁山踩着木梯爬上一处半成品的石台,目光扫过下方忙碌的众人,高声喊道,声音中气十足,带着多年执掌熔炉、打铁淬炼积累的威严,震得周围人的耳膜微微发麻,“必须用耐火泥掺赤铁砂分层夯实,每层都要砸到寸土难进,整体厚度至少三尺!这熔炉点燃后温度能熔金化铁,若是炉基不牢固,根本承受不住高温炙烤,后续出了岔子谁都担待不起,都按我给的图纸来,半分差错都不能有!”
下方挖掘炉基的众人齐声应下,手上的动作愈发谨慎,有人拿着长柄夯锤反复敲打,每一下都力道十足,确保泥土与赤铁砂完全融合紧实。
吴铁山满意地点点头,目光转向另一侧,又高声叮嘱:“那处挖的是淬火池,引水的竹管要埋得再深些,至少埋到地下三尺,避开表层冻土。埋好后外面裹上三层保温兽皮,再覆上厚土压实,冬日天寒地冻,若是竹管冻裂,引水中断,淬火环节出问题,炼出的铁器要么脆裂易断,要么锋芒不足,半点都不能马虎!”负责引水工程的族人连忙躬身应诺,转身便去调整竹管的埋设深度,不敢有丝毫懈怠。
不远处,一名吴家老工匠蹲在一堆黑沉沉的原矿石旁,手中握着一柄特制的小锤,锤头泛着冷光,对着一块拳头大的矿石轻轻敲敲打打。
清脆的声响过后,矿石裂开一道缝隙,老工匠将裂开的矿石凑到鼻子下轻轻嗅了嗅,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金属腥气,随即伸出指尖摩挲着矿石表面细密的纹路,指腹能清晰感受到矿石的紧实质感,脸上渐渐露出满意的神色。
他转头看向身旁站着的王长林,语气中满是赞许:“王堂主,说句实话,你们这青泽堡附近开采的黑精铁矿,品质确实远超老夫过往所见,含铁量极高,里面的杂质又相对较少,后续提炼起来能省不少工时力气,不用反复淬炼去杂,尤其适合炼制黑精铁类的法器,无论是刀剑兵器,还是防护甲胄,都能打出好成色。”
老工匠顿了顿,抬手拍了拍身旁的矿石,继续说道:“等这几座鼓风炉和精炼窑建成启用,老夫再调配些独门的炼矿药剂,有把握让出铁率提升两成以上,炼出的精铁纯度也能再上一个台阶,整体品质比郡城那些老字号的炼矿作坊高出三成不止!到时候你们王家,便能有源源不断的优质黑精铁可用,无论是自家打造装备,还是对外交易,都能占据主动。”
王长林黝黑的脸上露出朴实的笑容,连连点头,语气诚恳又带着几分感激:“有吴师傅这话,我们王家上下就彻底放心了!当初能请到吴师傅带着团队来帮我们建工坊,是我们王家的福气。
后续若是需要什么稀缺材料、额外人手,吴师傅尽管开口,百工堂必定全力配合,哪怕是动用家族储备的物资,也绝不会耽误工坊的建设进度,只求能早日建成启用。”
两人说话间,不远处的几座简易工棚已经搭建完成,帆布棚顶牢牢固定在木架上,能有效遮挡日晒雨淋。掀开棚帘走进内部,只见里面整齐摆放着从郡城高价购置的精密工具,錾子、凿子、锉刀等一应俱全,刃口寒光闪闪,透着冰冷的金属质感;各式模具堆叠在一旁,有刀剑的雏形模具,也有农具、器具的模具,做工精细,纹路清晰,尽显专业气息。王长林站在工棚外,望着眼前往来忙碌的身影,以及渐渐成型的炉基、窑体,心中满是憧憬,眼眸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不久后的景象:熔炉内火焰熊熊燃烧,橘红色的火焰舔舐着炉壁,高温将矿石熔化成滚烫的铁水,顺着预设的沟渠缓缓流淌,冒着蒸腾的热气;工匠们光着膀子,挥汗如雨,手中的铁锤高高举起,又重重落下,敲打在烧红的铁块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火星四溅;一块块优质的黑精铁在反复锤炼中成型,有的被锻造成锋利的青泽刀,刀身泛着冷冽的光泽,装备给家族的青石卫与狩猎队,大幅提升家族的战力,让族人在沙海狩猎、抵御外敌时更有底气;有的被制成坚固耐用的农具,犁头、锄头锋利结实,分给族中子弟耕种,改善沙海边缘的耕地条件,提高粮食产量;还有的被锻造成各类实用器具,日后可随着商队与外界通商交易,为家族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支撑着青泽王氏一步步发展壮大,在沙海周边站稳脚跟。
时光匆匆,五日的修整转瞬即逝。
这日清晨,晨曦微露,天边泛起淡淡的鱼肚白,随后渐渐染上金色的光晕,温暖的阳光洒在青泽堡前的沙地上,泛着柔和的光泽,将周围的景物都镀上了一层金边。
青泽堡正门前,金氏的商队早已整装待发,数十峰骆驼昂首站立,驼峰上堆满了打包整齐的货物,用厚实的帆布包裹严实,绳索捆绑牢固,即便长途跋涉也不易散落;
三只“赶山兽”进货你美得很也养精蓄锐,可以开展新远程护送行,商队的队员们护卫们也身着统一的青色服饰,腰间佩着锋利的兵刃,身姿挺拔,神情肃穆,眼神锐利如鹰,显然是常年行走于沙海商道、经验丰富的精锐之士,身上透着一股沉稳干练的气息。
孙领队身着深色锦袍,腰间挂着一枚玉佩,站在堡门前,对着王青元、王长鸿等人拱手作别,语气诚恳,带着几分感激:“王堡主,诸位贤弟,此番我等西行途经青泽堡,承蒙贵堡悉心照料,不仅补给了充足的水粮。
还帮我们解决了途中遇到的小麻烦,让商队一路无忧,老夫心中感激不尽。眼下时辰不早,我等还需继续西行送货,耽搁不得,王家主,我们今日后会有期吧!
今日便就此别过,我们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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