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闭眼躺在床上,脑中还在反复咀嚼着胡桃那句含糊的“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个人”,试图从她当时细微的反应和过往的种种线索中,拼凑出可能的答案。
就在这时,房门再次传来被轻轻推开的“吱呀”声。
陈安眉头微挑,还以为是胡桃那丫头落了什么东西,或者临时起意去而复返。
他没有睁眼,只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略带笑意地随口问了一句:“不是已经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难道是……改变主意,今晚真要睡在我这儿?”
说着,他身体往旁边挪了挪,空出床边一大片位置,还颇为“体贴”地拍了拍空出来的床垫,示意来人自己躺下。
轻盈的脚步声靠近,紧接着,身边的床垫传来微微下陷的触感。来人确实领会了他的“邀请”,依言躺在了他旁边。
然而,就在对方躺下的瞬间,陈安心中警铃微作。
不对!
脚步声的轻重节奏不对,比胡桃更沉稳一些;躺下时带来的重量感和身体接触床面的面积也略有差异,似乎……身形更修长丰满一点?
来人不是胡桃。
会是谁呢?
陈安心中瞬间转过数个念头,但并未立刻使用精神力探查,反而刻意收敛了部分五感,只保留最基础的触觉和听觉。
既然对方有意“静默潜入”,跟他玩一个“猜猜我是谁”的小游戏,他自然乐于奉陪。无论是谁,在这样一个深夜主动前来,对他而言都是一种惊喜,也是一份独特的乐趣。
他清晰感觉到,来人先是在床边坐下,停顿了约两三秒,似乎在观察或犹豫,然后才动作略显小心地躺了下来,尽量不发出太大动静。
这么安静?进来这么久,除了脚步声和躺下的细微声响,竟然一句话也没说,连呼吸都似乎刻意放轻了。这份刻意营造的“静谧”,显然不是夜兰的风格。
夜兰若是想来,要么直接出声调侃,要么会更加直接,绝不会这般“矜持”地玩沉默。
排除了夜兰,陈安心底的期待感悄然攀升。
难道……今晚真的能迎来“里程碑”式的进展,在水到渠成的道路上再迈一步?
他集中精神,捕捉着身边人最细微的动静。
嗯……呼吸频率不太平稳,时而轻浅短促,时而又仿佛刻意放慢拉长,显然内心正处于某种紧张或纠结的状态。
身体似乎也微微紧绷着,不像完全放松的样子。
是甘雨,还是刻晴?亦或是……最大胆的猜测——凝光?
单凭这些模糊的感觉,陈安一时难以断定。他决定主动“试探”一下。
于是,他保持着闭眼的姿势,原本随意放在身侧的那只手,开始极其缓慢地、带着一丝犹疑和试探的意味,朝着身边人的方向挪动过去。
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没有立刻落下。
就在这个停顿的瞬间,他清晰地听到身边人的呼吸骤然紊乱了一下,频率明显加快,甚至能隐约感受到一丝屏息后的急促喘息。
能因为自己这样一个简单的、尚未接触的动作,就紧张成这个样子……这心理素质,似乎不太符合凝光那种无论何时何地都力求掌控全局、冷静自持的形象。
凝光即便紧张,也大概率会强行控制住外在表现,不至于让呼吸泄露如此明显的破绽。
那么,排除了凝光,就只剩下刻晴和甘雨了。
甘雨性格温柔腼腆,害羞内敛,让她深夜主动来自己房间……可能性似乎不大?
虽然并非绝无可能,但相比之下,刻晴虽然平时严谨认真,但在情感表达上其实更为直接和坦率,且行事果决,如果下定了决心,主动出击也并非不可能。
而且,从顺序上看,胡桃是第一个,夜兰是第二个,如果按照她们来到这个世界的顺序的话,刻晴作为第三个主动前来的,似乎也说得通?
怀着“来人很可能是刻晴”的猜测,陈安心中一定,那只悬在半空的手,不再犹豫,缓缓向下落去。
首先触碰到的,是来人散落在枕畔的秀发。
触感细腻顺滑,如同上好的丝绸,微微带着凉意,拂过指间带来一种舒适感。
发质很好,长度也合适……
陈安的手指顺着发丝轻轻移动,指尖传来发丝缠绕的微痒。他记得刻晴有一个独特的猫耳状发饰,其实是发型的一部分,想通过触摸确认一下。
然而,下一秒,他的指尖碰触到的,并非预想中那个立体的、带有一定硬度的猫耳造型,而是……一个梳理得整齐光滑、盘绕成优雅形状的发髻,以及一枚触感温润微凉、雕刻精致的玉质发簪!
陈安的身体,在这一瞬间,明显地僵硬了一下。
这个发型……这个发饰……在整个武魂协会总部,乃至他认识的所有女性中,只有一个人会这样梳妆。
凝光!
陈安倏地睁开眼睛,同时撑起上半身,扭头看向躺在自己身边的人。
月光透过未完全拉拢的窗帘,恰好洒在那张绝美的容颜上。银白色的长发如瀑散开,部分在脑后绾成精致的发髻,斜插着一支碧玉簪子。那双赤色的眼眸,此刻正一眨不眨地、带着一种极其复杂难言的神色注视着他——那眼神里,有羞恼,有紧张,有一丝被抓包的尴尬,但更多的,是一种仿佛在看什么“不可理喻生物”般的……审视与微妙的嫌弃?就像在看一个行为古怪的……变态?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额,凝光?” 陈安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惊讶,还有一丝被抓包的心虚,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啥会心虚。
凝光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微微挑了挑眉,赤瞳中的情绪收敛了一些,换上了一副更符合她平日气质的、带着点漫不经心与高傲的神情,红唇轻启,声音平静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怎么?不欢迎我?”
她甚至微微侧了侧身,让自己躺得更舒适些,运筹帷幄的气质正在回归。
“不不不!怎么会不欢迎!” 陈安连忙摆手,脸上的惊讶迅速被惊喜和某种“中了头奖”般的雀跃取代,“是谁我都欢迎!只是……真的没想到,凝光你会……,会以这种方式……主动……”
他话还没说完,腰间软肉突然传来一阵精准而剧烈的痛楚!
凝光不知何时伸出的手,两根纤纤玉指正捏着他腰间最“脆弱”的那一点软肉,毫不留情地来了一个360度的旋转!
“嗯~?”
凝光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微微上扬的、带着十足威胁意味的单音,赤瞳眯起,仿佛在说“你再说下去试试看”。
“嘶——!” 陈安倒抽一口凉气,痛得龇牙咧嘴。但他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头也被激了起来,他梗着脖子,努力维持表情,嘴硬道:“这、这招你跟谁学的?别、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屈服!不就是一点疼痛吗?我、我忍!”
“哼!” 凝光从鼻间哼出一声冷笑,指尖的力道非但没有放松,反而似乎又加重了一丝,甚至还带着细微的碾磨。
“哎哟!疼疼疼!错了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陈安瞬间破功,很没骨气地求饶,“天权大人饶命!小的不敢了!我不忍了!真的不忍了!”
看他这副“识时务”的怂样,凝光眼底深处飞快地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这才松开了手指,但手却没有立刻拿开,而是改为轻轻搭在他腰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刚才被她“蹂躏”过的地方,仿佛在安抚,又像是另一种无声的警告。
然而,她这略带放松和“安抚”意味的小动作,却像是点燃了某种信号。
陈安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因刚才一番“交锋”而微微泛红的绝美脸颊,看着她那双在月光下仿佛流淌着熔金般光泽的赤瞳,看着她微微抿着的、诱人采撷的红唇,以及那难得一见的、褪去部分威严后流露出的、属于女子本身的羞怯与风情……
先前被疼痛压下去的某种火苗,“噌”地一下,以更猛烈的态势重新燃起,并且迅速燎原。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灼热而坚定。
忍?忍个屁!
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时候,到了!
下一刻,在凝光略带惊愕和警告的目光中,陈安毫不犹豫地俯身,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和积蓄已久的情感,精准地攫取了她的唇瓣,将两人之间最后的距离与矜持,彻底打破。
凝光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但那双原本打算推开他的手,最终却软软地环上了他的脖颈。
夜色更深,月光似乎也识趣地完全隐去,只留一室逐渐升温的旖旎,与交织在一起的、紊乱而灼热的呼吸。
看来,今晚的“惊喜”,远比陈安预想的,还要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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