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弃……醒醒……无弃……你醒醒……”耳边响起阵阵温柔呼唤。
无弃迷迷糊糊睁开眼。
花娘站在床边,俯身望着自己。
窗户被厚厚帘幔遮住,完全看不见外面,不知道现在啥时候。
“吃晚饭了?”
“天还没黑呢,现在是下午。”
“那让我再睡一会儿,等晚饭再叫我。”
花娘赶忙道:“别睡,有人找你。”
“谁啊?我师父还是师兄师姐?”无弃挣扎坐起身。
“都不是。”
无弃倒头躺下:“让他晚一点再说吧,就说我现在没空。”
花娘面露难色:“他……他是贲卫府的人。”
“什嘛?!”无弃脑子一闪,瞬间睡意全无,兴奋的坐起身,四下寻找:“我衣服呢……我衣服呢?”
“在这里。”
花娘赶紧将衣服递过去。
无弃自己穿好上衣,花娘帮忙穿上裤子、靴子,梳好头发,搀扶着他一瘸一拐离开卧室,走下楼梯。
一名年轻贲卫等在门口。
“车已经等在外面,麻烦苍公子跟卑职走一趟。”
“去薛氏庄园吗?”无弃急不可待。
“不,贲卫府。都统领有事跟公子商议。”
无弃一阵失望:“嗨,还有啥好商议的,再不抓紧点,人就跑啦。”
花娘关心问:“你还没吃午饭,要不喝碗汤再走,汤一直热在炉子上,只要盛出来就行,不会耽搁多久。”
她生怕贲卫反对,招呼道:“要不您也一块喝一碗,上午刚杀的羊,特别新鲜。”
年轻贲卫咕咚咽了下口水:“好——”
无弃摇摇头:“来不及啦,赶快走吧。”
他一边说一边往门外走,年轻贲卫见他腿脚不便,赶紧上来帮忙。
花娘不放心,大声叮嘱:“办完事赶紧回来,别忘了大人的忠告,你的腿再也经不起折腾啦。”
无弃举起手,朝后面摆摆。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
这次会面地点有些奇怪。
不在贲卫府正堂,而是地下一间石室,一扇铁门,没有窗户,光线昏暗阴冷潮湿,空气弥漫着腐败的刺鼻味道。
石室中只有一张木桌,一张长凳,脏兮兮又旧又破。
年轻贲卫把无弃领进石室,转身走了。
无弃独自坐在长凳上,等了许久、许久……铁门推开,总算进来一个人,不是都统领柳璜,而是一位年老校尉。
“柳璜呢?”
“都统领有事,怕你着急,让卑职先过来。”
“咱们赶快出发吧,晚了恐怕人就逃了。”
“先别着急,队伍正在集合,随时可以出发。”校尉微笑道:“卑职过来核实一些事情。”
“什么事?”
“卑职调查吴钩坊,有人说你和杜氏兄弟,是因为一柄玄晶匕首结下的梁子。”
无弃稍稍一愣。
其实跟杜枭最早结梁子是在红袖舫,如果实话实说,贲卫肯定会找薇姐她们对质,将来恐怕会有麻烦。
“没错。”无弃点点头,“你问这个干嘛?”
“贲卫行动总归要理由,必须把前因后果弄明白。”
“你们都统领在吴钩坊待过,肯定知道杜氏兄弟是怎样的混蛋。”
年老校尉没有接茬,继续问道:“玄晶匕首在您身上吗?”
“在。”
对方脸上一喜:“能让卑职看看吗?”
“可以。”
无弃从靴筒抽出匕首,递给对方,匕刃湛蓝透亮,在暗室中格外显眼。
年老校尉接过匕首,站起身:“卑职去登个记,马上回来。”
“你快点,再晚就来不及了。”
“行行行,行行行。”
年老校尉点头哈腰退了出去。
又过了许久。
铁门推开,柳璜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名贲卫,年老校尉位列其中。
“现在可以走了吧?”无弃已经很不耐烦。
“可以了。”
无弃站起身,一瘸一拐朝门口走去。
柳璜打个手势,两名贲卫快步过来,一左一右抓住无弃两只胳膊。
“不用帮忙,我自己——”
“行”字还没出口,两名贲卫忽然一齐往上抬手,将无弃架起来。
柳璜一个箭步上前,啪啪啪,伸手连点三下,封住无弃炁脉。
“喂,你这是干嘛?……凭什么抓我?……你是不是疯了啊?”
无弃一边大呼小叫一边用力挣扎,没有灵炁加持,只是蚍蜉撼树而已。
柳璜走到长桌后面,大咧咧坐下。贲卫将无弃转过来,面朝柳璜。
“有人把你告了。”
“谁?”
“杜鹤。他告你谋杀他兄弟杜枭。”柳璜顿了一下,盯着无弃眼睛质问:“杜枭是不是你杀的?”
“没错。不过我是自卫。他要杀我,我才杀的他。”
“你为什么不说?”
“我认为不重要。”
其实无弃怕说出来,对方转移焦点,不肯搜查薛氏庄园,反而揪住自己杀杜枭不放,想等到了案发现场再说。
“哈!”柳璜忍不住笑道:“你杀了一位世家公子,居然认为不重要?”
“我那是自卫!”
“谁能证明?”
“……”无弃说不出话。
柳璜乘胜追击:“没人证明是吧?”
“当时只有我们两个,不过,你只要到现场,一看就明白了。”
柳璜冷笑一声:“你当本官是傻瓜吗?”
“你一大早跑来告状,杜氏兄弟要杀你。”
“其实你要告的‘凶手’之一,已经被你杀了,这么大的事你却只字不提,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我……”
啪!
柳璜一拍桌子:“让本官来告诉你,到底什么原因。你只是想恶人先告状,混淆视听罢了,哼,没想到弄巧成拙,反倒自投罗网!”
无弃不服:“杜鹤说我是谋杀有啥证据?”
柳璜举起玄晶匕首:
“这就是证据,杜鹤将杜枭头颅送来,匕首形状与头颅下巴伤口一模一样,而且你刚才也亲口承认。”
这狡猾的杜鹤,只送来杜枭头颅,如果他把身子送来,上面的伤口全都与玄晶匕首无关。
“杜鹤为啥只送来杜枭头颅,他的身子呢?”
柳璜脸色一沉:“这得问你啊,你把身子藏哪儿了?”
“我知道个屁啊!”
“哼,你承认杀了人,却又不知道身子在哪儿,你在耍本官吗?”
无弃脖子一挺:“我说是自卫,杜鹤说谋杀,我俩各执一词,你凭什么信他不信我?”
“本官当然还有别的证据。”
“那把证据拿来啊!”
无弃有恃无恐。
“哼,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柳璜对手下道:“把证人带来。”
“喏。”
手下转身出门。
不一会儿,带进来一个杂役打扮的男人。
无弃定睛一看,正是鲜脍舫迎宾的瘦子伙计,登时心头一紧。
赶忙喊道:“喂,这家伙不能当证人,他跟杜枭一伙的,杜枭走的时候还给他钱呢。”
柳璜充耳不闻,指着无弃问瘦子伙计:“你认识人犯吗?”
他已经改变称呼,看样子认定无弃是凶手。
瘦子伙计躬身施礼,毕恭毕敬道:“小的认识,他是苍无弃苍公子,桃花观的蒙生。”
这家伙不可能知道,肯定是杜鹤教他的。
柳璜点点头,继续问道:“你说说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昨晚苍公子在鲜脍舫吃饭,遇到杜二公子,他把杜二公子灌醉后带下船,后面事小的一概不知。”
“放屁!你他妈简直是倒打一耙,明明我才是被迷晕带走的好不好!”
瘦子伙计面无表情一声不吭,似乎不屑反驳。
柳璜冷冷道:“你不承认没关系,本官还有别的证人。”
“谁啊?”
“去把他同伙带进来。”
同伙?无弃一愣,老子居然还有同伙?杜鹤诬陷老子真肯下功夫啊。
贲卫带进来一个人,门太窄,体型过于臃肿,必须侧身才能进来。
无弃一瞅。
我去,居然是蒙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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