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滋滋——”
头顶的广播喇叭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声，像是生锈的铁丝划过铁皮，尖锐得直往人耳朵里钻。夏野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浑身一激灵，握着刀的手猛地收紧，差点条件反射地挥刀劈向喇叭的方向。刀刃划破空气的瞬间，她才反应过来，硬生生顿住动作，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电流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机械合成音，平稳、冰冷，没有丝毫感情，像一块浸在液氮里的金属：
“欢迎来到第一试炼。参与者：5人。任务：生存72小时，找到青铜钥匙。违反规则者，抹杀。”
“抹杀”两个字从喇叭里滚出来，砸在满是齿轮噪音的空气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慑力。夏野的瞳孔骤然收缩，握着刀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这不是恶作剧该有的用词，太直白，太残忍，像一把钝刀直接架在了脖子上。
“抹杀？”另一个女声带着明显的哭腔响起，声音发颤，像是被冻住了似的。夏野循声看去，只见店深处的货架后面，慢吞吞地钻出来个穿蓝白校服的小姑娘。梳着马尾辫，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打湿，贴在脸上，怀里紧紧抱着个书包，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恐惧。
小姑娘旁边站着个戴黑框眼镜的女人，三十多岁的样子，穿着米色风衣，看起来很文静。她立刻把小姑娘往自己身后拉了拉，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尽量放柔和：“别怕，赵晓，可能是谁的恶作剧，现在的年轻人就喜欢搞这些吓人的把戏。”话虽这么说，她扶着眼镜的手指却在微微发颤，目光飞快地扫过四周疯狂转动的钟表，显然自己也没底。
“恶作剧？”一个男声插了进来，带着点不以为然的冷静。夏野转头，看到刚才站在阴影里的男人旁边，又多了个穿格子衬衫的男人。他戴着黑框眼镜，镜片很厚，正蹲在门口，手指在门框的锁孔附近敲敲打打，指甲盖里还沾着些灰尘。
“这锁是电子控制的，”格子衫推了推眼镜，指尖点在锁孔上方一块不起眼的金属片上，“看这型号，是上个月才上市的‘蜂巢’系列，防暴力破解的，除非有密码，否则用液压钳也得至少半小时才能弄开。”他说着，抬头看向夏野，眼神里带着点技术宅的较真：“你刚才踹门的时候，没感觉到反锁的震动频率吗？每秒三次，很规律，这是电子锁的自检反馈，机械锁做不到。”
夏野没理他。她现在没心思研究什么锁的型号和震动频率，满脑子都是那个机械音——72小时？找到青铜钥匙？违反规则就抹杀？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绑架？可绑架需要搞这么多花样吗？把人困在废弃钟表店，弄这些疯狂转动的钟表，还搞个广播念什么“试炼”？
是报复？她最近确实得罪了些人，就是刚才追她的那伙，但那伙人手里只有钢管，看起来不像有能力搞出这种阵仗的样子。
她的目光扫过在场的另外三个人：冷得像冰的风衣男，强装镇定的女老师，吓得快哭出来的女高中生，还有这个研究门锁的程序员。除了那个风衣男看起来有点不对劲，其他两个都像是普通人，和她一样，像是突然被扔进这个鬼地方的。
五个人？夏野心里默数了一遍，加上自己，正好五个。广播没说错。
“滋滋——”广播喇叭又响了一声，像是在提醒他们别走神。夏野猛地抬头，盯着那只嵌在天花板角落的黑色喇叭，握紧了手里的刀。不管这是什么鬼地方，不管那“抹杀”是真是假，她都得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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