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是在一阵清冽的冷香中醒来的。
这香气陌生又熟悉,带着冰雪初融般的凛冽,却又隐隐透出一种让人安心的沉稳。
不是小少绾身上那种奶香混合着清甜的气息,而是一种更悠远、带着些许无形压迫感的冷香,如同月下雪松,寒潭深水。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晨光正透过竹窗,在他脸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然而下一秒,他尚未完全清醒的思绪瞬间冻结——
他对上了一双近在咫尺的冰蓝色眼眸。
那双眼眸如同最纯净的冰川,深邃、冰冷,仿佛蕴藏着万古不化的雪。
它们正静静地、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
昨夜还窝在他怀里的小团子,此刻竟变成了十岁左右的少女。
银白的长发如月华流泻,衬得那张精致的小脸越发剔透。
虽然年纪尚小,却已能看出日后倾城的轮廓。
童养夫,你醒了?
清亮的少女音色让李莲花彻底清醒。他撑着身子坐起,还有些回不过神:你……这是……
看了你的记忆。少绾盘膝坐在床边,雪白的裙摆铺展开来,没想到你这般窝囊,倒是积了不少功德。
李莲花苦笑着垂下眼帘。是啊,他确实活得窝囊。
不是讽刺。少绾忽然凑近,冰蓝色的眼眸清晰地映出他的倒影,你救过很多人。东海边的渔民,受灾的百姓,还有那些不相干的江湖人……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点在他的心口:这些善意化作金光,都在这里。否则你以为,凭什么能接住我的凤凰泪?
李莲花怔住了。他从未想过,那些随手而为的善举,会以这样的方式被记住。
一滴温热的泪不受控制地滑落,滴在少绾的手背上。
哭什么?少绾皱眉,用袖子胡乱地给他擦脸,动作粗鲁却小心,你以前叫李相夷时,也是我的人。
她捧住他的脸,逼他直视她的眼睛,语气霸道:我的人,从来都不会有错。你自己也不许说他坏话,听见没有?
这一刻,李莲花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
多年来深埋的自责与委屈,在这句蛮横的维护面前土崩瓦解。
他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像个终于得到认可的孩子。
少绾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张开双臂:过来。
见他不动,她不耐烦地补充:本座借你抱一下。就一下。
李莲花再也忍不住,轻轻将这个口是心非的小祖宗拥入怀中。
少女的身形单薄,却带着不可思议的温暖。他把脸埋在她银色的发间,嗅到冰雪消融的气息。
少绾僵硬了一瞬,随后生疏地拍了拍他的背:好了,够了。
她想要推开,却发现李莲花抱得更紧了些。
再一会儿。他的声音闷闷的,就一会儿。
少绾撇撇嘴,却没有再推开他。
她感受着这个拥抱里深藏的委屈与脆弱,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解——这个人明明这么弱,为什么还要背负这么多?
良久,李莲花才松开手,耳根微红:失礼了。
知道失礼就好。少绾轻哼一声,别过脸去,耳尖却悄悄红了。她迅速整理好表情,又恢复了那副睥睨众生的模样。
现在来说正事。她板起小脸,角丽谯已经死了?算她走运。
冰蓝色的眼眸闪过一丝厉色:那就去找那个百川院。道貌岸然,救什么救,灭了吧。肖紫衿和乔婉娩……
小祖宗!李莲花急忙打断,事情不是这么办的……
怎么不是?少绾挑眉,他们欺你、辱你、害你,自然该杀。我的童养夫,岂是旁人能动的?
看着少绾那理所当然的霸道模样,李莲花心底突然升起一丝恶劣的期待——要是让纪汉佛那些人见到这副阵仗,不知道会不会当场吓晕过去?
杀人总是不好的……
那就废了武功,扔去喂鱼。
李莲花扶额叹息,却在低头时忍不住勾起嘴角——肖紫衿若是知道自己被个十岁小姑娘惦记着喂鱼,那张伪君子脸怕是要彻底裂开。
他算是明白了,跟这位小祖宗讲道理,不如教鱼唱歌。
少绾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弯起嘴角:好啊,那就听童养夫的。
她答应得太过爽快,李莲花反而心生警惕。
果然,下一秒她就跳下床,不知从哪摸出那把比她还高的剑: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先去把那个什么鱼龙牛马帮端了,就当练练手。
看着兴致勃勃的小祖宗,李莲花无奈地笑了。他伸手替她理了理微乱的长发,轻声道:好,都听你的。
不过……
想起刚才那个短暂的拥抱,和那句我的人不会有错,李莲花默默把劝说的话咽了回去。
算了,反正有他看着,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事吧?
大概。
阳光洒在相视而笑的两人身上,一个眼神狡黠,一个满眼纵容。
这一刻,李莲花忽然觉得,被这个小祖宗赖上,或许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看着少绾摩拳擦掌准备去找鱼龙牛马帮麻烦的兴奋劲儿,李莲花心底莫名升起一丝幸灾乐祸——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马上就要体会到被魔祖幼崽支配的恐惧了。
他几乎能想象到那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江湖人,被个小姑娘追着打的狼狈模样——这画面光是想想就让人心情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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