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龙牛马帮被抹除,百川院核心人物身陷凤凰真火灼魂之苦,肖紫衿乔婉娩化鼠,皇帝夜夜惊梦……
这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大事,如同巨石投入看似平静的江湖,瞬间激起了滔天巨浪。
消息伴随着少绾那响彻天下的罪诏,以惊人的速度传遍了每个角落。
笛飞声与方多病几乎是同时收到了消息。
金鸳盟内,笛飞声捏着情报,指节泛白,那张万年冰封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裂痕,是震惊,是难以置信,更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庆幸。
李莲花还活着!而且,似乎有了一个强大到匪夷所思的……靠山?
天机堂中,方多病直接跳了起来,激动得语无伦次:“是李莲花!一定是他!他没死!他还活着!我就知道他没那么容易死!”
他抓着传信人的肩膀猛摇,“他在哪里?那个银发蓝眼的小姑娘又是谁?!”
两人凭借着各自的情报网和直觉,不约而同地将目标锁定了一个地方——李莲花可能的归宿,也是他们心中李莲花若还在世,最可能回去的地方:云隐山。
云隐山,芩婆隐居的小院外。
少绾正指挥着李莲花给新移栽的几株灵草浇水,语气依旧是那副小祖宗的调调:“童养夫,水洒多了!你想淹死我的宝贝草吗?”
李莲花好脾气地笑着,动作却放得更轻缓了些。
毒解之后,他的身体在少绾有意无意的灵力滋养下更深一筹,精神气色已与从前判若两人。
就在这时,少绾忽然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眸望向山道方向,眉梢瞬间蹙起,语气冷了几分:“童养夫,有两只虫子爬来了,一只气息尚可,另一只……浑身傻气,还带着让本座讨厌的味道。”
李莲花一愣,随即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猛地转头。
山道尽头,两道身影疾驰而来,带着急切与风尘。
前面一人,黑衣劲装,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刀,正是笛飞声。
后面一人,锦衣华服,眉眼俊朗,此刻脸上写满了激动与不敢置信,不是方多病又是谁?
“李莲花!”
“李相夷!”
两人几乎同时喊出声,声音里都带着颤抖。
方多病一个箭步冲上来,想抓住李莲花的胳膊,又怕这只是幻觉,手伸到一半僵在半空,眼圈瞬间就红了:“你……你真的还活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死……”
笛飞声则站在原地,目光死死锁住李莲花,像是要确认眼前这个气色红润、眉眼间带着他熟悉又陌生的温和笑意的人,究竟是不是那个他找了两年、以为早已葬身东海的人。
他的嘴唇动了动,最终只硬邦邦地挤出一句:“你没死。”
李莲花看着眼前这两位故人,心中亦是百感交集。
他笑了笑,语气一如既往地带着点调侃:“阿飞,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目光掠过方多病时,却不自觉地淡了几分,终究没说什么。
方多病没察觉他语气里的疏离,迫不及待地追问,目光落在旁边正冷眼打量着他的少绾身上:“李莲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银发小姑娘是谁?你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说话间,下意识地往前凑了两步,想靠近李莲花。
“站住!” 少绾突然冷声开口,冰蓝色的眼眸里淬着寒意,死死盯着方多病,“谁准你碰我的人?”
话音未落,她指尖凝出一簇跳动的金色火焰,看似微弱,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灼热气息,“嗖”地一下射向方多病脚边,吓得他猛地后退一步,锦靴下摆险些被引燃。
“你!你干什么?!” 方多病又惊又气,指着少绾怒道。
“干什么?” 少绾抱着手臂,小脸冷得像冰,“本座看你不顺眼!” 她转头看向李莲花,语气陡然凌厉,“童养夫,这傻子就是当年害你毒发加重、差点死透的蠢货?”
李莲花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想解释,却被少绾冷冷打断:“别替他说话!本座查过了,当年你为救他,强行运功导致碧茶之毒反噬,后来他又屡屡冒失行事,牵扯出诸多事端,让你不得安宁,数次濒临绝境——这样的蠢货,也配站在你面前?”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刀,戳得方多病脸色煞白,浑身颤抖。
这些年他并非没有自责,可被人如此直白又刻薄地当众点破,尤其是在李莲花面前,他只觉得无地自容,嘴唇动了动,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滚!” 少绾眼神一厉,指尖火焰再次亮起,“再敢留在这儿碍眼,本座直接烧了你的蠢脑子,让你彻底记不住当年的糊涂事!”
方多病看着少绾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又看看李莲花沉默的侧脸,心中又痛又愧,最终猛地低下头,踉跄着后退几步,对着李莲花的方向深深一揖,声音哽咽:“李莲花……是我对不起你……我……我先走了……”
说完,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身影很快消失在山道尽头。
笛飞声全程沉默地看着这一幕,眼神复杂地扫过少绾,又落在李莲花身上,没有说话。
他虽不认同少绾的霸道,却也清楚,当年方多病的莽撞,确实给李莲花添了太多麻烦。
李莲花望着方多病逃走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没追。
他转头看向身旁怒气未消的少绾,语气无奈又带着几分纵容:“小祖宗,何必对他这么凶?”
“凶?” 少绾挑眉,冰蓝色的眼眸里满是理所当然,“他害你受了那么多苦,本座没直接烧了他,已经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了!以后再让他靠近你三步之内,本座定不饶他!”
李莲花心中一暖,知道这小祖宗是在为他不平。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道:“好了,别气了,我没事了。”
就在这时,芩婆从屋内走出,看到笛飞声,又看了看空荡荡的山道,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叹了口气:“都来了也好。”
她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屋后那片竹林,那里,埋着漆木山。
少绾顺着芩婆的目光望去,冰蓝色的眼眸微微眯起,闪过一丝了然。
她拉了拉李莲花的衣袖:“童养夫,那边有个老头的魂儿,执念很深,一直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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