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托起手弩,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林凡心神稍定。
他透过门缝,目光锐利如鹰隼,死死锁定着雨幕中那两个逐渐靠近的身影。
医生在报刊亭后,同样屏息凝神,那双冷静的眼睛透过缝隙,密切注视着外面的动向,握着钢筋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雨,淅淅沥沥,敲打着一切,也模糊了声音和视线。
那个拿着棍棒的男人显得更为急切,率先朝着显眼的生存棚大步走来,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
另一个阴沉脸的男人则稍微落后几步,目光更加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手中的砍刀握得很紧。
两人之间的距离,在雨中拉大到了七八米。
就是现在!
报刊亭后的医生眼神骤然一厉,对着林凡的方向,无声说着“你先诱敌”。
然后猛地做了一个“动手”的凌厉斩切手势。
几乎在医生手势落下的瞬间——
嗖!
一支弩箭撕裂雨幕,带着凄厉的破空声,从生存棚狭窄的门缝中电射而出。
林凡的目标并非走在前面的男人,而是精准地计算了提前量,弩箭划出一道低平的致命弧线。
“铛!!!”
一声巨响,猛烈撞击在落后那个阴沉脸男人脚边不远处半截锈蚀得不成样的铁桶上。
巨大而突兀的金属撞击声在相对安静的雨幕中如同惊雷炸响。
“敌袭!有埋伏!”
阴沉脸男人被这近在咫尺的袭击吓得浑身一激灵,猛地刹住脚步,身体瞬间绷紧,砍刀横在身前,惊怒交加地死死盯向弩箭射来的方向。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远程攻击牢牢吸引。
而那个走在前面的棍棒男人也被身后这声巨响惊得猛然回头,心脏骤缩。
脸上贪婪的表情瞬间被惊疑和警惕取代,下意识地握紧棍棒摆出防御姿态,视线也本能地投向生存棚。
就在两人注意力都被这声东击西的袭击彻底吸引,全部投向生存棚的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
真正的杀招来自另一个方向。
哗啦!咔嚓!
报刊亭那本就破朽的木板窗口猛然被从内撞开,碎木飞溅,医生的身影如同潜伏已久的猎豹般骤然扑出。
他眼中没有丝毫犹豫,只有冰冷的杀意,腰腹核心猛然发力,带动手臂,全身的力量与冲势都灌注于手中的武器。
那根磨尖了顶端的沉重钢筋在雨中闪着寒光。
趁着那回头张望的棍棒男人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侧面空门大开的绝佳时机,精准而狠辣地朝着他的脖颈猛刺而去。
动作迅捷,无声,却带着致命的决绝。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肌肉和软骨被撕裂的闷响。
锋利的钢筋尖端轻易地穿透了湿漉漉的衣领下的皮肤、肌肉,精准地切断了颈动脉和气管。
温热的鲜血瞬间呈喷射状涌出,混合着冰凉的雨水溅洒开来。
那男人身体猛地一僵,眼睛瞬间瞪得滚圆凸出,充满了极致的惊骇和难以置信。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绝望的漏气声,手中的棍棒“哐当”一声掉落在地,砸起一片泥水。
他甚至没来得及看清袭击者,视野就迅速变黑,身体软软地向前瘫倒下去,重重砸在泥水地里。
鲜血如同泉涌般从伤口和口鼻中冒出,迅速在雨水中扩散成一大片触目惊心的暗红色。
“老六!操!你妈的!”
阴沉脸男人这才彻底反应过来同伴不是被冷箭所伤,而是被近距离袭杀。
惊怒交加,理智被愤怒冲淡,嘶吼一声,挥着砍刀就想冲向报刊亭报仇。
但林凡没有给他任何机会。
嗖!
第二支弩箭几乎紧接着撕裂雨幕射出。
林凡左手持弩,右肩的伤势让他难以稳定支撑,新获得的手弩也远未达到如臂使指的程度。
弩箭离弦的瞬间,他能感觉到一丝不易控制的偏移,箭矢的速度依旧极快,但角度却不同他想象般。
并非直取咽喉,而是略微偏高,带着一股冰冷的死亡气息,擦着那阴沉脸男人的头皮飞过。
男人只觉得头顶一凉,几缕头发被劲风切断,骇得他猛地一个狼狈后仰,脚下在湿滑的地面踉跄,险些直接摔倒。
这一箭虽未命中,但那凌厉的杀意和贴着头皮飞过的惊险,让他瞬间惊出一身冷汗,冲锋的势头被打断,彻底陷入了被动。
就在他身形不稳、心神剧震的瞬间——
医生没有丝毫停顿,猛地从报刊亭后窜出,动作因旧伤而有些滞涩,却带着一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狠劲。
手中的染血钢筋如同毒蛇出洞,再次刺出,直捅向对方因失衡而无法有效防御的胸腹空档。
那阴沉脸男人毕竟凶悍,跌坐在地仍奋力挥刀格挡。
锵!
金属交击,火星在雨中短暂迸溅。
沉重的钢筋被砍刀荡开,但医生也成功逼近了他,冰冷的杀意和血腥味扑面而来。
就在他格挡后手臂发麻、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瞬间——
林凡强忍着右肩的抽痛,再次扣动扳机。
嗖!噗!
第三支弩箭破空而至!
这一次,林凡吸取了教训,努力控制着左手的稳定,弩箭没有再射向难以命中的要害,而是直奔对方因格挡动作而暴露,目标更大的大腿。
弩箭深深地扎进了他大腿肌肉,撕裂性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啊——!我的腿!”
男人发出一声凄厉痛苦的惨叫,大腿传来的撕裂性剧痛让他眼前发黑,整条腿瞬间麻痹无力,几乎无法支撑。
但他凶悍的本能仍在,手中的砍刀非但没有脱手,反而握得更紧,指甲几乎掐进刀柄。
他咬紧牙关,试图用另一条腿挣扎着站起来,身体在泥泞中徒劳地向后蹭着。
他退缩了。
然而,医生没有给他任何喘息或挣扎起身的机会。
上前一步,无视对方眼中燃烧的绝望,磨尖的钢筋带着无可阻挡的死亡气息,精准而迅猛地刺入对方胸膛。
男人的低吼戛然而止,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两下,便彻底软倒,瘫在泥水中,瞪大的眼睛迅速失去神采。
一切发生在短短十几秒内。
废墟再次恢复了死寂,只剩下绵密的雨声沙沙作响。
雨水孜孜不倦地冲刷着地面迅速扩散的暗红色血水,那浓重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在潮湿的空气中顽固地弥漫开来。
林凡缓缓推开生存棚的门,握着手弩,警惕地扫视着雨幕中的废墟,确认没有其他敌人。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呼吸略显急促。
不仅仅是因为牵动了伤势,更因为这短暂却激烈的杀戮,所带来的肾上腺素飙升后的虚脱感。
医生靠在报刊亭破败的门框上,微微喘息。
脸色比之前更白了一些,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与雨水混合,刚才的爆发显然极大地牵动了他的旧伤。
两人隔着雨幕对视一眼,无需言语。
麻烦暂时解决了,但更大的隐患也随之而来。
秃鹫帮的人死在这里,他们的同伙迟早会发现。
林凡看着雨水中那两具逐渐僵硬的尸体和不断被稀释却依旧刺目的血色,皱紧了眉头。
血腥味会吸引来更多不速之客。
“得尽快处理掉。”他压低声音,隔着雨幕对医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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