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雪的手指还残留着青囊遗篇纸页的触感,像是摸过一层浮灰覆盖的冰。她站在玄相阁后院,风从屋檐下掠过,卷起几片不知哪年落下的枯叶。
“这地方比老棺材铺子还邪门。”冉光荣蹲在门槛边,用三枚乾隆通宝在地上画了个圈,“你们谁带了打火机?”
“你又想烧纸?”陈清雪皱眉。
“不,点根烟。”他叼着铜钱笑了笑,“灵界也得讲个仪式感。”
刘淑雅已经趴在地上啃地板缝了,嘴角沾着木屑和灰尘。彭涵汐站在她身后,眼镜滑到鼻尖,手里攥着魂牌包,像是怕它突然飞走。
黎波靠墙站着,左手按在枪套上,右手却在不停地抖。他的脸像泡久了水的旧照片,泛着不正常的青白。
龚长兴没说话,只是把鼓槌在袖口擦了两下。那上面缠着墨斗线的部分,在月光下隐隐透出黑气。
“都别动。”陈清雪低声说,掌心的桃花纹开始发热。她闭上眼,意识像顺着一条看不见的绳索往下坠。
地底有东西在呼吸。
不是活人的那种呼吸,而是某种沉睡已久、却从未真正死去的东西,在缓慢地吞吐气息。
“往这边。”她睁开眼,脚步很轻地走向东侧一堵墙。
“等等。”冉光荣捡起铜钱站起身,“那面墙是实心砖砌的。”
“灵气不会撒谎。”陈清雪伸手贴住墙面,指尖刚触及,就有一缕红光从她掌心渗出,沿着砖缝蔓延开来。
红光所到之处,砖块竟像融化的蜡一样软化,露出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这……”彭涵汐推了推眼镜,“是血祭封印?”
“比那更老。”冉光荣率先钻进去,“至少能追溯到民国前。”
通道狭窄幽深,空气里混杂着霉味与铁锈味。他们走了大约十步,眼前豁然开朗——一间地下石室静静躺在黑暗中,四壁刻满符文,中央摆着一张石桌,桌上堆着一堆残破的牌位。
“这是……祠堂?”刘淑雅凑近看,忽然咬了一口最近的牌位。
她牙齿陷入木头的瞬间,一股黑雾从裂口喷出,迅速在空中凝成一幅图案——二十八宿星图。
“哎哟。”她抹了抹嘴,“有点甜。”
“别乱吃。”陈清雪抓住她的手腕,“这些牌位上刻的是镇灵咒,吃了会中毒。”
“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刘淑雅咧嘴一笑,嘴角却渗出血丝。
星图悬浮在半空,缓缓旋转。随着它的转动,墙壁上的符文也开始亮起,光芒逐渐汇聚成一行字:
玄相为钥,哭丧为引,灵脉归位,天门重开
“这是什么意思?”龚长兴低声问。
“意思是咱们来对地方了。”冉光荣走到石桌前,将哭丧棒轻轻搁在星图投影上。
刹那间,整间石室剧烈震动起来。地面裂开一道细缝,从中涌出一股暖流,带着泥土与腐草混合的气息。
“快退!”彭涵汐喊道。
但没人动得了。他们的影子被地上的星图牢牢吸住,身体像是被无形的力量钉在原地。
陈清雪感到掌心灼痛难忍,低头一看,桃花纹深处竟然浮现出一颗微弱的星辰印记,与星图上的某一点遥相呼应。
她的眼睛忽然模糊了一下,再睁眼时,世界变成了两种颜色——一半是现实的灰暗,另一半却是鲜血般的猩红。
在猩红的视野中,她看见了冉光荣。
他站在一座高阁之上,脚下是翻腾的灵脉,手中握着一根哭丧棒。风吹起他的衣角,露出腰间十二种辟邪砂的乾坤袋。
他不是现在的冉光荣,而是几十年前、甚至更久远的那个身影。
一个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他是守界人,你是命定之锁。”
画面一闪而逝,陈清雪踉跄一步,差点跌倒。她抬头看向冉光荣,后者正盯着自己,眼神复杂。
“你刚才……瞳孔变色了。”他说。
“你也看见了?”她反问。
两人对视片刻,都没再说话。
“咳。”刘淑雅打破沉默,“我好像啃到了什么不该吃的。”
她摊开手,掌心里躺着一枚残破的铜片,上面刻着半个二十八宿图案。
“跟你的桃花纹能拼上吗?”冉光荣问。
陈清雪接过铜片,试着贴近掌心。果然,当两者接触的瞬间,整个星图猛然扩大,投射在石室顶部,形成一个完整的星空。
“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她低声说。
“问题是,怎么下去。”龚长兴指着脚下裂缝,“下面还有层空间。”
“钥匙在这。”彭涵汐举起魂牌包,“我父亲的魂牌刚刚发光了。”
“那就继续。”冉光荣重新拿起哭丧棒,“反正已经踩进坑里了。”
他们围站在裂缝边缘,准备往下跳。就在最后一刻,陈清雪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石室。
星图依旧在旋转,但其中一角,多了一滴鲜红的血迹。
那是她的血。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
因为此刻,她的另一只眼睛,也悄然浮现出了判官笔的虚影。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侠客书屋(m.xiakeshuwu.com)阴阳风水师之我用哭丧棒镇乾坤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