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裹着碎雪掠过雷峰塔残垣,陈清雪将开山刀插回鞘中时,刀刃发出一声低鸣。她耳后那道旧疤微微发烫,像是有人在她皮肉里埋了块烧红的铁片。
冉光荣蹲在地上翻检铜锁碎片,三枚乾隆通宝在他指间跳动,叮当作响。他肩上的哭丧棒沾了夜露,在晨光里泛着青灰的光。
“这地方比想象中更破。”刘淑雅舔了舔嘴角血痂,“连个像样的门都没有。”
“有门就不叫地宫了。”彭涵汐推了推眼镜,公文包夹层里的魂牌微微震动,“往前走,东南角。”
龚长兴没说话,只是把鼓槌在袖口擦了两下。墨斗线缠绕的部分,在晨曦下泛出暗红光泽。
他们踩着断砖往深处走,塔身裂缝里渗出阴湿水汽,混着一股子霉味。墙壁上斑驳的壁画隐约能辨出轮廓——有人手持哭丧棒站在高塔之上,脚下是翻腾的灵脉。
“这画……”刘淑雅伸手去摸,指尖刚触到墙面,整座塔忽然震颤起来。石缝间浮起一层幽蓝光芒,映得她眼角血纹更深。
“别碰!”冉光荣一把拽住她手腕,哭丧棒横扫而出,劈开扑面而来的幻影。
陈清雪拔出开山刀,刀锋嗡鸣不止。她左掌桃花纹隐隐发热,仿佛有人在里面撒了把火炭。
“日食刚过,阳气最弱的时候。”她低声说。
“所以才要趁现在。”彭涵汐走到一面石壁前,公文包咔哒一声弹开。魂牌飘出半寸,指向一块刻着“戊戌”二字的砖石。
“这是五十年前的年号。”冉光荣捏紧铜钱,“那时候你父亲还活着。”
彭涵汐没应声,只是伸手按住砖石。刹那间,整面墙亮起符文,一道古旧声音从地底传来:“施主背了九世的香火债,这一世该还了。”
“释空……”她喃喃念出法号,指尖被砖石割破,一滴血落在地上。
血珠滚入石缝,地宫轰然开启。
九道铜锁垂落眼前,每把锁上都刻着不同年代的命案编号。锁链缠绕如蛇,散发出腐尸般的气息。
“按时间顺序来。”彭涵汐翻开《河图残卷》,纸页沙沙作响,“先解七〇年的。”
冉光荣将三枚铜钱抛向空中,落地成卦。他踩着方位上前,哭丧棒轻点第七把锁。锁芯转动时,一道人影闪过眼前——是他八岁那年见过的画面:津门玄相阁起火,父母被火焰吞没,天空落下一道惊雷。
“没事吧?”陈清雪抓住他肩膀。
“还能撑。”他抹了把脸,继续解锁。
当最后一道锁打开时,一张模糊照片浮现空中。画面里,他和陈清雪并肩站在玄相阁前,背景却写着“1975”。
“这不可能。”她皱眉。
“时间线乱了。”冉光荣握紧哭丧棒,“但眼下只能往前。”
地宫入口敞开,黑雾涌出。无名老僧盘坐在佛龛前,缺右手拇指,身穿不合体的明代袈裟。诵经声响起时,乌鸦群自虚空中浮现,替他翻动佛珠。
“是他。”彭涵汐认出那熟悉的音调,“我小时候听过。”
老僧诵经不止,每当有人靠近,便有乌鸦群袭来。黑羽划过空气,带着腥臭与死亡的气息。
“用这个。”她取出魂牌,轻轻一晃。
乌鸦瞬间散去,老僧缓缓睁眼。他口中含着一块商周青铜爵残片,眼神穿过众人,最终落在陈清雪身上。
“蛰龙睡功……还在你体内。”他开口,声音沙哑,“你左耳后方,是不是有块蛇形胎记?”
她愣住,下意识摸了摸耳后。
“果然。”老僧笑了,“当年我亲手封印的女娲灵,终于等到换命之人。”
“等等。”冉光荣打断他,“你是彭振宇?”
“是我。”老僧点头,“五十年前布下此局,就是为了今日。”
“那你为什么要封印自己?”彭涵汐声音发颤。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守住轮回盘的秘密。”他看向两人,“你们准备好接受真相了吗?”
陈清雪掌心桃花纹突然亮起,红线退避三尺。她左耳后方蛇形胎记浮现,与冉光荣耳后雷击疤痕形成镜像对称。
“哭丧棒插入塔心,就能看到整个津门的风水格局。”老僧指向地宫深处,“但一旦启动,你们的身份也会彻底暴露。”
冉光荣沉默片刻,终究还是走向那块圆形石台。哭丧棒缓缓插入中心孔洞,地宫剧烈震动。墙壁浮现出津门百年风水格局变化图,同时映出一段记忆残影——
千年前,一位女娲灵与守界人并肩而立,共饮一碗血酒。他们头顶悬着一轮残月,脚下是翻腾的灵脉。
“这就是……”陈清雪喃喃。
“双魂共生。”老僧轻叹,“你们共享半身气运,注定要在这一世重逢。”
话音未落,哭丧棒突然发出嗡鸣。石台上浮起一道裂痕,直通地下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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