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亮,全副武装的三十公里越野(其他士兵只是五公里),他背着比别人重十公斤的背囊。从最初的踉跄爬行,到后来总是第一个撞线。背囊的负重,仿佛成了他必须背负的过往。
烈日下,持续四小时的极限据枪定型,汗水在枪托下汇成水洼,睫毛上的汗珠坠下时,他的准星纹丝未动。
深夜的战术训练场,他与三名侦察连尖子轮番对抗。格斗、渗透、侦察与反侦察……那些被遗忘在精神病院迷雾中的战术本能、肌肉记忆,在一次次突破极限的嘶吼与碰撞中,如同沉睡的火山被重新点燃,熔岩化为更精纯的钢铁。
三个月后,师部考核场上。
当他以刷新纪录的成绩完成全部特种作战课目,当他在实战对抗中仅凭一人“击毙”蓝军半个特战小组时,全场肃然。
老团长看着考核成绩单,又看着场中央那个目光如淬火钨钢、气息稳如远山的士兵,眼圈红了。
五年前那头战场上最凶悍的“小山狼”,不,是一头伤痕累累却愈发沉静的“独狼”,回来了。
考核结束,罗桂杉被带到团荣誉室。满墙的锦旗和牺牲名录下,他浑身散发着训练后的热气,沉默如山。
老团长指着空白的“英雄连重建纪事栏”,声音沙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
“现在,你有能力,也有资格,在这里写下第一笔。告诉我,你非要走的那个‘地方’,比亲手带出一支新的英雄连队,更重要?”
罗桂杉“啪”地立正,敬了一个标准到极致的军礼,声音平稳,却蕴含着三个月的汗水与五年的重量:
“团长,带出英雄连,是本事,是责任。照顾好兄弟们的根,是良心,是承诺。本事可以教给下一批兵,良心……我得自己守着。”
长久的沉默。政委最终点了点头,那是一种带着沉重理解的认可。
一周后,师党委形成决议:
“罗桂杉同志将以‘荣誉总教官’身份,全面负责英雄连重建工作。他必须在任期内,培养出合格的连队主官和骨干体系。
任务完成后,尊重其个人意愿,按重大贡献人员转业安置,并协调地方,将其对烈士家庭的长期照护,纳入双拥共建重点保障项目。”
新的使命开始了。罗桂杉将五年炼狱换来的灵魂韧度、三个月地狱训练重铸的钢铁之躯,毫无保留地倾注到新一代士兵身上。
一年后,连队重建完成,在集团军大比武中夺得三面红旗。
授旗仪式上,新连长从他手中接过军旗时,全场掌声雷动。
罗桂杉穿着笔挺的常服,向军旗敬了最后一个军礼,然后,手指平稳地、依次解开了肩章和领花的搭扣,像完成最后一个战术动作。
他去的地方,是“红星实业”。岗位,是安保员。
听说,是某位惜才的老首长亲自打了招呼,特意将他安置于此——这是阳谋,老人家用这个“最平凡”的岗位,织了一张最柔软的网,等着这头孤狼哪一天想通了,回头。
而我们的武装部张部长和他的政委,他们那身四九城的军装,终究还是没能再穿下去。
在苹果领导的斡旋下,老总召见了他们,只问了一个问题:
“北平的军装穿不成了。甘北,愿不愿意去?那里缺守仓库的人,缺敢干事的人。”
半个月后,两人背着简单的行囊,在晨雾中登上了南下的列车。
月台上没有送行的人,只有越来越快的铁轨声。
车窗外的华北平原逐渐退去,他们知道,此去不是贬谪,而是另一片更需要“雷霆”与“规矩”的广阔天地。
他们的终点不是甘北,是港岛——娄半城,在那里等着新的“东风”,港岛贸易实业已经在蒲甘建立了六个中大型的仓库群。
仰光那里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去统筹全局,甘北需要军事能力过硬的去统一指挥那五个仓库群的守备力量抵抗骚扰和对付光头党残兵。
他们在答应了老总后,老总也派人把整个‘北斗星’计划告诉了他们。
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么一个庞大如星图的战略构想,最初的勾勒者,竟是南锣鼓巷95号院里那个年轻的“何雨柱”。
话分两头。
五七年,正月初三。
四九城的年味正浓,空气里还残留着鞭炮的硫磺味和各家炖肉的香气。
陆司机天没亮就起了,在屋里窸窸窣窣忙活了半天。
他拿出早就备好的点心匣子、崭新的花布,还有按大小分好的三双棉鞋、三套棉衣——尺寸是他目测了无数次,又偷偷比划过院里差不多大孩子后估摸的。
他对着镜子,把旧军装擦了又擦,领口袖口抻得笔挺。今天,他要去拜年。
一直留意着他动静的何雨柱和娄晓娥,隔着窗户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走跟上去,”何雨柱压低声音,手里提着两袋沉甸甸的年货——里面除了糕点,还有特意多买的肉、油,和给孩子的文具。
“今天非得把那层窗户纸,给他捅娄子了不可。”
娄晓娥没好气的拍了自己丈夫一巴掌,生气的不理他。
何雨柱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当娄晓娥问他你老婆姓什么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这不是自己诅咒自己被陆哥带绿帽吗......
给自己嘴巴几巴掌“呸呸呸,让你乱说话!”
娄晓娥抿嘴笑着,原谅了自己老公的嘴巴没把门胡乱说话。左手拎上一个包袱,里面是她买的几件小孩毛衣,右手抱着小何晓。陆哥两连长的孩子几岁早就被何雨柱套出来了。
“陆哥这人心重,什么事都自己扛。今天咱们就当他一回‘尾巴’。”
于是,正月初三清早的胡同里,出现了一幅有趣的景象:
陆司机提着大包小包,骑着自行车急促地在前头走。
身后何雨柱两口子也骑着自行车紧紧地跟着他。
陆司机无奈的看着这两个跟屁虫,他停下,何雨柱夫妻也停下,他走何雨柱夫妻跟着走。他已经明白过来了,今天何雨柱就是要跟着他去看望老连长的遗孀和孩子们。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全部回了四合院,换成吉普车带着何雨柱夫妇一起去拜访老连长家。在准备开车时,拿着一个两个学习文具的何雨水也挤上了吉普车。
他们穿过一条条胡同,离繁华的街道越来越远,最终拐进了一片工人聚居的平房区。
在一扇贴着褪色春联的木门前,陆司机停住了脚步。他深吸一口气,举起手,却悬在半空,仿佛那道门有千钧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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