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九点整，付豪的车准时停在王一瑶家楼下。这一次，王一瑶没有磨蹭，准时下了楼。
她对林老的研讨会充满期待，尤其是听说主题是肾病的中医调理后。
上车后，她发现付豪今天穿得比平时正式，深色西装衬得他更加成熟稳重。
“你今天很正式。”她忍不住评论道。
付豪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装束：“研讨会后有个午餐会，需要见几个人。”
车子驶向城东，最终在一座古朴的院落前停下。
青砖灰瓦，朱红大门，门楣上挂着一块匾额，上书“济世堂”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这里是林老的医馆兼研究中心。”付豪解释道，“平时不对外开放。”
走进大门，是一个宽敞的庭院，种满了各种草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药香。
正厅里已经坐了十几个人，大多是中年以上的医师，看到付豪和王一瑶进来，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林老看见他们，笑着招手：“付豪，一瑶，过来坐。”
他特意在身旁留了两个位置，王一瑶有些拘谨地坐下，发现桌上已经摆好了茶水和资料。
“别紧张，”林老温和地说，“今天就是几个同行交流一下心得。”
研讨会开始了，各位医师轮流发言，讨论肾病的中医辨证施治。
王一瑶起初还有些，听不懂那些专业术语，但渐渐地，她发现自己能跟上讨论了。
那些晦涩的理论，在她脑中自然而然地变得清晰，仿佛她早已学过一般。
当一位医师提到“肾阳虚”与“肾阴虚”的鉴别时，王一瑶不自觉地轻声接话：“阳虚多寒，阴虚多热。”
声音虽小，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王一瑶的脸顿时红了：“对不起，我...”
“不，说得很好。”林老赞许地点头，“继续说下去。”
在众人的注视下，王一瑶鼓起勇气：“肾阳虚主要表现为畏寒肢冷，腰膝酸软，小便清长；肾阴虚则是五心烦热，口干咽燥，小便短赤。治疗上，阳虚宜温补肾阳，阴虚宜滋补肾阴。”
全场静默了片刻，随即响起一阵低声议论。
“这孩子不简单啊。” “说得条理清晰，切中要害。” “林老，这是您新收的弟子？”
林老笑着摇头：“一瑶只是对中医有兴趣，自学而已。”
“自学？”一位白发老医师惊讶地推了推眼镜，“这些内容可是中医专业大二才学的。”
付豪侧目看着王一瑶，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惊讶。
研讨会继续进行，但众人的注意力明显，更多地放在了王一瑶身上。
每当讨论到难点，林老都会特意询问她的看法。
令人惊讶的是，王一瑶总能给出精准的见解，尽管她的表达还带着青涩。
中场休息时，几位医师围住王一瑶，争相提问考校。
令人意外的是，她应对自如，不仅对答如流，还能引经据典，指出《黄帝内经》《伤寒论》中的相关论述。
“奇才，真是奇才！”一位老医师连连赞叹，“林老，这孩子您可得好好培养。”
林老抚须微笑，看向王一瑶的目光中满是欣赏。
休息结束后，讨论转向了一个疑难病例：一位慢性肾衰竭患者，经过数月治疗，各项指标仍不见好转，且伴有严重水肿和恶心症状。
“此患舌淡苔白，脉沉细，显然是脾肾阳虚，水湿内停。”一位医师分析道。
“我观其面色黧黑，口唇紫暗，应是久病入络，瘀血阻滞。”另一位提出不同意见。
大家争论不休，难以达成共识。
王一瑶静静听着，眉头微蹙，等大家讨论告一段落，她轻声开口：“可否看看患者的舌象照片和化验单？”
林老示意助手将资料递给王一瑶，她仔细查看后，沉吟片刻：“我认为这是阴阳两虚，兼有湿浊瘀毒。”
“哦？”林老感兴趣地前倾身体，“详细说说。”
“患者既有畏寒肢冷、夜尿频多等阳虚症状，又有口干、手心热等阴虚表现，此为阴阳两虚。”王一瑶分析道，“同时，水肿、恶心是湿浊内停；面色黧黑、舌有瘀点是瘀血阻滞；肌酐、尿素氮居高不下，则是浊毒内蕴。”
她顿了顿，继续道：“治疗上不应单纯补阳或滋阴，而应阴阳双补，同时利湿泻浊、活血化瘀、解毒降逆。”
全场鸦雀无声。
这个分析不仅全面，还提出了综合治疗方案，完全不像一个初学者能提出的见解。
“用药呢？”林老追问，眼中闪着兴奋的光。
王一瑶思考片刻：“可用济生肾气丸阴阳双补，合五苓散利水渗湿，再加丹参、大黄活血化瘀、泻浊解毒。”
“妙啊！”林老拍案叫绝，“这个思路完全正确！各位觉得如何？”
在场的医师们纷纷点头，看向王一瑶的目光，已经从好奇变成了敬佩。
“小姑娘，你真的是自学中医？”一位医师难以置信地问。
王一瑶点点头，心里也有些惊讶，刚才那番分析仿佛不是她自己想出来的，而是某种本能，某种深植于灵魂的知识自然流露。
研讨会结束后，林老特意留下王一瑶和付豪。
“一瑶，你的天赋令我震惊。”林老认真地说，“我行医五十余年，从未见过如此有天分的人。你愿意正式跟我学医吗？”
王一瑶愣住了。她没想到林老会直接提出收徒。
“我...我需要考虑一下。”她谨慎地说，“而且我还在上初三，可能没有太多时间...”
“时间不是问题。”林老笑道，“我可以根据你的情况安排学习。重要的是，你这块璞玉需要精心雕琢，否则就可惜了。”
付豪在一旁开口：“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一瑶。林老很少收徒。”
王一瑶当然明白这个机会有多珍贵。前世的她若有这样的机遇，人生或许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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