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雷机械公司的顶层会议室，此刻如同被蒸汽注入活力的精密齿轮组，处处透着工业时代的硬核气息。巨大的橡木长桌是用利物浦旧造船厂的船梁改造而成，桌面上还残留着当年安装铆钉的细微凹痕，此刻却整齐铺着墨绿色的羊毛桌布，上面摊着厚厚一叠蒸汽小汽车项目计划书 —— 封面用烫金字体印着 “豪斯 - 特纳蒸汽汽车研发方案”，边角还别着一枚黄铜齿轮徽章，是哈雷公司的标志。
墙壁上没有华丽的油画，取而代之的是两幅巨大的工程蓝图：左边是 “咆哮暴龙” 蒸汽摩托车的传动系统拆解图，红色墨水标注着改良过的轴承位置；右边则是一张空白的汽车底盘草图，只画了几个关键的轮轴标记，仿佛在等待被赋予生命。会议室角落立着一台电力驱动的投影设备，黄铜铸就的镜头对准墙面，管道里不时喷出细小的白雾，让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机油与金属混合的气息 —— 这是罗伯特教授昨天特意从车间搬来的，说要 “用工业的方式讨论工业”。
八点半，雷恩?豪斯准时抵达。他穿着一身深灰色细条纹西装，口袋里揣着两份文件：一份是蒸汽汽车的初步设计构想，另一份是从哈雷公司财务部门调取的研发预算表。刚推开门，就听见教授标志性的大嗓门从里间传来，夹杂着金属碰撞的脆响。
“…… 这 8 马力的摩托车发动机要是再缩小三分之一，就能塞进轻便型踏板车！老夫已经让曼斯菲尔德那小子画了三个缩小方案，明天就能出样机！” 罗伯特教授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把扳手，对着一个黄铜材质的发动机模型比划，油腻的工装背带裤上沾着黑色的机油，花白的头发乱得像被蒸汽吹过的鸟窝，“至于 130 马力的汽车发动机……”
他猛地抬头，看到雷恩，眼睛瞬间亮了，手里的扳手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快步走上前，粗糙的手直接抓过雷恩手里的计划书，像饿狼扑食般翻看起来，“鹰眼小子！你这计划书可算来了！老夫等得都快把车间的蒸汽烙铁给拆了！”
威廉?特纳随后也到了，他穿着一件敞怀的蓝色猎装，风暴圣徽在领口晃悠，手里还提着一个铁皮饭盒，里面是陈师傅特意做的牛肉三明治 —— 知道今天开会要耗很久，特意带了加餐。“哟，教授比我还急！” 他笑着把饭盒放在桌上，“我爸刚让人从造船厂调了二十个老技工，都是修蒸汽轮机的老手，要是汽车项目缺人，随时能来！”
三人围着长桌坐下，教授已经把计划书翻到了发动机参数那一页，手指重重戳在 “100 马力煤晶石发动机” 那行字上，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兴奋：“100 马力！这个参数好！比老夫之前预估的还高了 10 马力！煤晶石的燃烧效率按你说的调到 85%，再加上双层冷凝管，续航能到一百五十英里 —— 够从利物浦开到伦敦了！”
他顿了顿，突然抬头，语气变得严肃，手里的扳手无意识地敲着桌面：“不过，鹰眼小子，丑话说在前头。老夫帮你搞 130 马力的汽车发动机，再顺带优化 12 马力的摩托车发动机，没问题！但你得保证，巨灵傀儡项目的研究经费，每年不能少于 30 万金镑！”
这话一出，威廉下意识地看向雷恩 —— 他知道教授对巨灵傀儡有多执着，之前为了经费，差点跟家族里的叔伯吵翻。雷恩却很平静，他早就预料到教授会提这个要求，毕竟巨灵项目是教授的心血，也是巨灵机械公司的核心技术储备。
“没问题。” 雷恩点头，语气笃定，“我已经跟财务部门沟通过了，从哈雷公司的专利授权金里划出一部分，专门设立巨灵项目的专项基金，每年 30 万金镑，分季度拨付，不会耽误你采购材料和测试。”
教授的眼睛瞬间眯成了一条缝，之前的严肃荡然无存，粗糙的手拍了拍雷恩的肩膀，力道大得差点把雷恩拍得咳嗽：“好小子！够爽快！老夫没看错你！你安心去赚你的金镑，发动机的事包在老夫身上！曼斯菲尔德那几个研究生，最近正愁没项目练手，正好让他们跟老夫一起搞，顺便带带新人！”
解决了教授的顾虑，威廉立刻把话题拉回人员调配：“对了，雷恩，从摩托车项目调过来的技术人员和工程师，够不够用？现在要同时搞汽车底盘和车身，人手怕是会紧张。”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家造船厂还有一批年轻工程师，都是学蒸汽动力的，要是不够，我再调五十个过来？老技工也有，修了一辈子蒸汽船，对管路和机械咬合门儿清！”
雷恩眼前一亮。摩托车项目调过来的人手，大多擅长轻型机械，而造船厂的老技工更懂重型结构和高压蒸汽系统，年轻工程师则对新设计接受度高 —— 两者结合，正好能覆盖蒸汽汽车从发动机到车身的全流程需求。
“人越多越好。” 雷恩强调，“优先调老技工，尤其是擅长焊接和管路铺设的，汽车底盘的密封性很重要，不能有蒸汽泄漏；年轻工程师也要，让他们跟着教授的学生学发动机调试，顺便参与车身设计 —— 咱们不仅要造得出车，还要造得快、造得好。”
“得嘞！” 威廉立刻掏出怀表，对着表盘上的符文轻轻一点，一道淡蓝色的灵光闪过 —— 这是风暴教会特制的通讯符文，能直接联系到造船厂的管事，“我现在就让人安排，明天一早，人就能到哈雷公司报道！”
解决了经费和人员问题，三人终于聚焦到蒸汽汽车的核心 —— 车型选择上。雷恩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草图，摊在桌上：那是一辆造型方正的四轮车，车身比普通马车高半米，车轮宽大，底盘离地间隙明显比轿车高，车顶还设计了不可拆卸的硬顶，“我考虑过利物浦的路况，还有未来的市场需求，觉得应该先做 SUV 车型。”
“SUV？” 威廉凑过来，指着草图上的车轮，“这车轮比摩托车的还宽，底盘也高，是为了跑烂路？”
“对。” 雷恩点头，手指划过草图上的底盘，“利物浦的石板路还好，但郊区的土路一到雨天就泥泞不堪，普通轿车的底盘容易托底；而且 SUV 的空间大，既能载四五个乘客，还能装货物 —— 商人带点货、贵族去庄园，都能用。车顶的硬质顶棚冬天保暖，不会漏水，实用性比软顶强。”
教授也凑了过来，用扳手在草图上比划着车身框架：“这车身得用加厚的钢板，不然高速跑起来容易晃。底盘的弹簧要选最好的，不然坐起来跟马车一样颠 —— 老夫之前在‘咆哮暴龙’上用的螺旋弹簧就不错，能改改用到汽车上。”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从车身材质聊到座椅布局，从蒸汽管道的走向聊到刹车系统的设计，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威廉打开带来的牛肉三明治，分给两人：“我家厨师的手艺就是好，这牛肉炖得比‘鸢尾花’餐厅的还嫩！”
教授咬了一大口，油腻的汁液顺着嘴角流下，也顾不上擦：“吃完老夫就回车间，让学生们把发动机的零件清单列出来，明天就开始采购煤晶石和合金材料！”
从这天起，哈雷机械公司的蒸汽汽车项目正式启动，整个公司仿佛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雷恩的生活瞬间被填满，每天的行程排得比序列5 “枪手” 的射击节奏还密集 ——
早上七点，他准时出现在哈雷公司的设计室，手里拿着修改后的车身图纸，和年轻工程师们讨论细节。有一次，为了确定车门的开合角度，他特意让人做了三个木质模型，亲自测试不同角度下上下车的便利性，最后敲定了向外推开 30 度的设计，既不会撞到路边的马车，又能让乘客轻松进出。
上午十点，他会转到教授的发动机车间。教授正带着学生和老技工们组装第一台 100 马力煤晶石发动机，黄铜材质的气缸体在蒸汽灯下泛着冷光，管道里不时喷出细小的白雾。雷恩会仔细检查每个零件的咬合度，用序列 5 的动态视觉捕捉发动机运转时的细微震动，一旦发现异常，立刻和教授讨论调整 —— 有一次，发动机的曲轴转动时发出异响，雷恩凭借精准的听觉，判断是轴承间隙过大，教授调整后，异响果然消失。
下午两点，他要和威廉一起去工业区考察工厂选址。之前的摩托车生产线已经满负荷运转，蒸汽汽车需要新的厂房和流水线。两人跑了三个地方，最后选定了一处靠近铁路的空地 —— 这里既能方便运输煤晶石和零件，又离利物浦港近，未来汽车造好后，能直接装船运往欧洲各国。选好址后，威廉负责联系建筑公司，雷恩则和设备厂商对接，敲定蒸汽机床、冲压设备的型号和交货时间，经常忙到太阳落山还没吃午饭。
晚上七点，他才能回到三烟囱别墅，管家老约翰会把热好的晚餐送到书房。雷恩一边吃，一边还要看当天的项目进度报告：发动机的零件采购清单、车身钢板的样品检测结果、工厂建设的进度表…… 有时候看到深夜，书房的蒸汽台灯都快耗尽能量，他才揉着发酸的肩膀回卧室。
即使再忙，雷恩也没忽略锚点的稳固。每次和教授讨论发动机参数，看到老技工们熟练地焊接管路，感受到年轻工程师们对新项目的热情，意识海中的黄铜齿轮晶体就会微微加速旋转，奔涌的专利费熔金变得更加浑厚。有一次，他在车间看到教授带着学生调试发动机，蒸汽喷涌的瞬间，发动机成功运转起来，发出低沉而稳定的轰鸣，那一刻，代表 “巨灵机械公司” 的金线与 “蒸汽汽车项目” 的新锚点紧紧缠绕，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 这是比任何金镑都更让他安心的力量。
三月初的一个傍晚，雷恩终于抽出时间，和威廉、教授一起在车间里看到了第一台蒸汽汽车的底盘雏形。宽大的车轮稳稳架在支架上，黄铜管路像血管一样缠绕在底盘上，发动机的位置预留好了安装空间，连座椅的固定螺栓都已经拧紧。教授拍着底盘，笑得满脸皱纹：“发动机就能装上去，到时候咱们就能试驾了！”
威廉兴奋地跳上底盘，踩着预留的踏板：“到时候我要第一个开！从利物浦开到伦敦，让那些坐马车的贵族们好好见识见识！”
雷恩看着眼前的底盘，又看了看车间里忙碌的团队，嘴角勾起一丝疲惫却满足的笑容。他知道，蒸汽汽车的研发还有很多困难 —— 发动机的续航、刹车的灵敏度、车身的轻量化…… 但只要团队还在，金镑还在，锚点还在，这些困难迟早会被攻克。
窗外的煤气路灯亮了，昏黄的光芒透过车间的玻璃窗照进来，落在底盘上，给冰冷的金属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泽。雷恩摸了摸口袋里的怀表，表盘上的指针指向八点，他想起陈师傅今晚做了水煮牛肉，得赶紧回去，不然就凉了 —— 再忙，也不能辜负家人准备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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