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外面还在下不停的雨,商陆觉得事不宜迟,赶紧穿上蓑衣就跟着杜阮出门,四个婢女也穿上蓑衣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平时白天的云州城,虽然有元霸这个搅屎棍存在,但是整体还是很热闹的,如今天空阴沉沉的好似要塌下来,加上连夜下着大雨,街头空荡荡的.商陆等人穿越过了整个云州城,竟然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大自然果然不是人力不可战胜的,平时养育了云州城百万百姓的云江,此刻在天候的影响下,江面奔腾,水流湍急,好似要吃人一样.
到得江西城外,商陆才看到几百个人正在搬着麻袋堵住决堤口.而且清一色都是女人在搬,怪不得杜阮刚才看到四个婢女跟着出门没反应,原来好家伙现在干堵住堤口的活,也是女人在做.
张宏甫虽然不懂水利,但是也知道目前要堵住水口,正在现场指挥,这个老丈人没得说,确实是一位爱民如子的好官,商陆暗自佩服,
等他走进一看,也在大骂这个宋同知,完全的豆腐渣工程,他一个不懂行的人都知道做河堤要结实,肯定要石材,黏土,石灰等混合在一起在坚固.
而这个宋同知,做的堤口里面是空心的不说,还连石材石灰都不用,就用一点黏土竹木撑着,怪不得下点雨就给冲烂了.
此刻堤口崩的越来越大,几百个女人就搬着麻袋正在堵住,但是水还在不断倾泻而出,如果雨势小了还好,那么洪水没有加大,还可能不会冲灌良田.但是看这天气,不说雨停,还有愈下愈大的趋势.
张宏甫愁眉苦脸,其实堤口决了,冲萧氏的良田他倒是不怕,他就是怕水势太大,直接冲进江西,将百姓的居所给淹了,他更怕的是老百姓的流离失所.
商陆好歹是个现代人,知道目前这情况,堵不如疏,连忙上前说道,“岳丈大人,我看水势越来越大,这一些麻袋是挡不住的,还是要疏通为主.”
“疏通?”张宏甫一脸疑惑,此刻放开麻袋不是应该水势滔天,然后淹了良田和百姓居所.
“对,疏通.”商陆语气坚定的说道,雨水打在他脸上有点生疼,“目前的雨越下越大,水势只会越来越大,我们这点人压根就敌不过老天爷,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顺应老天爷的意思,所以要疏通水道,让水流分流出去,这样就能引导水势,损伤就没有那么大.”
张宏甫一听确实有道理,这商陆确实是大才,一来就知道怎么面对这种情况了.“你小子有好办法,那就全程你来指挥,务必让百姓安然度过这次水情.”
突然,商陆又感觉到心脏又是一阵突突,然后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雨越下越大,洪水如滔天猛兽,直接破开堆积的麻袋,把此刻正在搬运麻袋的所有女人给冲散了,场面只听得这些女人的呼救声,然后就全部人给吞噬.
接着是巨量洪水灌入良田和城里,大批百姓流离失所,街道上到处都是哭哭啼啼的人,还有一个小女孩一直在大哭,百姓都在逃难,无人顾及.
商陆回过神来,整个人毛骨悚然,估计刚才脑海里的画面就是未来的场面,赶紧大声喊道,“所有人别搬麻袋了,堤口要彻底给冲开了,所有人赶紧都给我到岸上来.”
还在搬麻袋的众女闻言,都停下来没干活了,望着旁边的知府老爷没说话,那就是商陆公子哥的话好使,马上都如惊鸟四散开了,毕竟她们是来打工赚钱的,不是来卖命的.
一群女人跑的过程,突然西江上的水势浩大,犹如饿狼咆哮,直接一口吃下河堤,冲开了堆积如山的麻袋,有一两个跑的慢的女子差点给水冲走,还好其他人眼疾手快,直接用手抓住她们,才幸免于难,但是都有一股劫后余生的感觉.
还好听了商陆公子的话,不然刚才命都没了!
张宏甫看着这如同猛兽的洪水吞噬了背后的良田,更有一些直接冲进城里的江西地界,大为心疼.商陆可没空想那么多,赶紧指挥众女子用锄头挖通水道,堵不如疏,疏不如通,此刻水都冲向良田,为了避免损失,赶紧让人分开三条水道,这样可以分流缓解水势.
一班衙役看女子干活还是慢,也加入了疏通水道的行列,一时之间,场面热火朝天一点都看不出这天气还在下暴雨.有一群大男人的加入,明显速度快多了.有三条水道的疏通,刚才还如猛兽的洪水,现在就开始慢慢温顺下来了,通过各种水道缓缓流入各处.
商陆知道元府在江西独自占据了一大片好地方,附近的百姓都给赶跑了,他还偷偷使坏,往元府方向疏通了一条水道,就是要来一个水淹肥猪.
“好小子,果然是你有脑子.”张宏甫也看出了这套分流比单纯的堵住效果好,忍不住夸道.商陆没没空理会这个便宜岳丈大人,正在指挥水道怎么挖.
好在这时候,师爷带着一大帮人过来帮忙了,多了一大群人帮忙,疏通水道更快.
他跑到张宏甫跟前,气喘吁吁的道,“东翁,学生这边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先听好的吧.”张宏甫觉得大为头疼.
“东翁,好消息就是宋同知在南门打算出城的时候,给兄弟们抓下了,现在就锁在知府衙门的大牢里.”师爷顿了顿说道,“坏消息就是有人去萧氏祖祠通知韩老,说他们的良田给咱们知府衙门给淹了,现在韩老正起步前往知府衙门.”
想都不用想,去通风报信肯定是元载的人,他现在就巴不得杜宏甫有点行差踏错.
张宏甫猜的没错,确实是元载使唤人去通风报信的,此刻他正舒服躺在元府里,旁边就是坐着的任万里.
“我已经上报刑部,他张宏浦滥用私刑,加上这次冲坏了左相的良田,他有九条命都不够死的.”元载可算找到机会怎么弄张宏甫,“她女儿是回京城了,不然我都要派人继续刺杀,让他知道云州城姓元还是姓张.”
任万里面无表情,实则内心正在骂这个死肥猪真的无脑,对手的底细都没有了解清楚,就在这里无能狂叫,张宏浦触怒梁景帝,要不是左相这种权倾朝野的人保住,还有谁可以?
不过他不得罪张宏甫,但是弄死商陆,他还是敢的.又不是真的娶了张皓月,死了一个便宜女婿,相信张宏甫不在意的.
“我明天所有的米行,一律都关门.问起来就说是米粮原本都囤在云江街和云河街,因为被商陆强制收回,两条街道,没有地方当粮仓,所以这些米粮也全部泡水了,没有米可以卖了.”任万里喝了一口茶,淡然说道.
“老百姓明天没米吃可怎么办?岂不是要饿死?”元载开心的哈哈大笑,好久没有遇到这么开心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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