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的嘴唇微微颤动，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名字……刻在门上……”
林小满站在原地，手指一抖，戒指突然发烫。他没再听下去，神识瞬间退出仙府，手掌一翻，两张残符被他抓出，直接塞进界源珠的空间裂缝里——封！
屋里的阴冷气息一下子消失，烛火重新稳定下来。
“传令。”他转身，声音不高，却像刀砍进木头，“今晚所有族人不准说话，谁要是提‘仙府’‘禁地’‘异象’这些词，打断灵脉，逐出山门。”
门外守着的弟子领命离开，脚步干脆利落。
苏婉儿看着他：“你打算怎么办？他们不怕我们发现，就怕我们不动。现在封锁消息，等于告诉他们——我们慌了。”
“我不是慌。”林小满盯着掌心还没干的血痕，“我是要让他们以为我慌了，然后——”他冷笑，“我再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真慌。”
话音刚落，他一步踏入仙府。
桃林深处，灵气浓得像雾。时间加速阵法早已开启，百倍流速悄然运转。外界才过去半刻钟，这里已是三天三夜。
他盘坐在老桃树下，闭眼调息。可刚安静下来，眉心就传来一阵刺痒，像是有根细针往脑子里钻。残符上的阴气虽被封住，但那股“召唤”的余波还在神识里回荡，甩不掉。
“净魂玉佩。”他从怀里取出炼器长老送的那块玉，贴在额头上。
冰凉感立刻压下躁动，但他不敢松懈。这种压制只能撑一时，敌人用的是高阶魂术，靠外物挡得住一次，挡不住第二次。要是下次直接冲击魂体——柳如烟能扛住，别人不一定行。
他睁开眼，眼神一沉，直奔传承秘库。
石门推开，一排排玉简静静悬浮。他走到最里面，抽出一枚布满裂纹的古简，上面写着《破妄诀》三个字。这功法他在金丹初期看过，当时觉得偏门，不修杀伐之力，专治心魔执念，像和尚念经，没兴趣。
但现在，正合适。
他盘膝坐下，把灵力灌进玉简。
“情为念根，念为邪引。欲破外妄，先斩己心。”
林小满皱眉。这话听着玄，其实很简单：敌人能用魂术勾人，是因为被勾的人心里有执念、有恐惧、有牵挂。只要把这些“念头”炼成刀，反过来切断牵引线，就能反制。
可问题是——斩自己的念头，等于亲手挖心。
他闭眼，回忆三年前血影门那一战。王雄临死捏碎血令，黑风寨所有人当场暴毙，尸横遍野。那时他以为赢了，现在才知道，那只是开始。
还有柳如烟被绑那晚，他冲进地牢，看见她浑身是血，魂体几乎散掉。那一刻的愤怒和痛楚，至今还在体内燃烧。
这些情绪，都是弱点。
也是武器。
他咬牙，灵力逆冲识海，主动唤醒那些画面。恐惧、愤怒、不甘，全都被他拽出来，缠上灵力，压缩、锻打——
“给我凝！”
一声低喝，识海中猛然亮起一道剑形虚影，由无数情绪碎片拼成，锋刃朝外，寒光逼人。
斩念成锋。
成功了！
他不停歇，立刻运转功法，将这道情绪之剑融入本源之力，顺着经脉游走全身。每过一处，残存的阴气就被绞碎一分。三天后，丹田气旋轰然扩张，灵压暴涨！
筑基中期，突破！
他睁眼，目光如电。
站起身，他没急着出去，而是翻开《破妄诀》最后一页。那里有一句批注：“情意化剑，不是为了杀人，是为了护人。”
他轻声念了一遍，收起玉简。
走出秘库时，天还没亮。他直接来到桃林边，柳如烟仍靠在树下，脸色比之前好些了，但呼吸还是浅。
“你还记得刚才说的话吗？”他问。
她摇头：“像做梦……但我能感觉到，那扇门……是真的。而且它认得我。”
林小满蹲下，掌心贴上她的额头，缓缓渡入一股温和的灵力：“以后再有这种感觉，别硬撑。你是仙府的一部分，我能感知到你。只要你在我身边，没人能把你们连起来。”
她轻轻点头，闭上了眼。
他起身，走向仙府另一侧的炼丹房。
苏婉儿已经在等他，手里拿着一份刚整理的情报图谱，眉头紧锁。
“最近七天，周边三郡有十九起修士失踪，地点都在旧坟区附近。”她说，“而且这些人有个共同点——都接触过我们放出的假消息。”
“哦？”林小满挑眉。
“我让商会散播了两条流言：一是仙府藏着飞升密卷，二是林家禁地埋着上古法宝。”她冷笑，“现在看来，信的人不少，死的也快。”
林小满点头：“说明他们真在找钥匙。既然这样——”他拉开药柜，取出一株泛着蓝光的灵草，“慧心丹，给你。”
苏婉儿一愣：“你要我现在炼？”
“已经炼好了。”他递出一枚青色丹丸，“吃下去，能让你灵识运转快三成。接下来的情报，我要看得更快、更准。”
她没推辞，接过就吞下。
片刻后，她双眼微亮：“我好像……能听见远处弟子的心声了。”
“那是副作用。”林小满笑，“主效果是——你能顺着别人的思维反向追踪，谁在打听消息，谁在暗中传话，一眼就能看穿。”
她立刻坐到案前，开始布置情报网。
林小满转身走向演武场。
慕容雪正在练剑，一刀劈出，空中留下一道扭曲痕迹，像是空间被撕开了一瞬。
“差一点。”她收势，擦了擦汗，“总觉得缺个契机。”
林小满拔出裂空古剑，剑尖轻点地面：“来，陪我过两招。”
她咧嘴一笑：“终于肯动手了？”
话音未落，人已冲出，剑光如瀑。
林小满不闪不避，古剑横扫，两剑相撞，轰的一声，演武场地面炸出蛛网般的裂痕。他借力腾空，剑锋划出弧线，竟在空中划出一道短暂的空间凹陷。
慕容雪瞳孔一缩，立刻变招，剑意猛然提升，强行挤入那道缝隙。
“就是这个！”她大喝，“再压一次！”
林小满冷笑，再度催动古剑，空间压迫感骤增。她咬牙挺进，在极限处突然顿悟——剑意不该对抗，而该顺势穿行！
刹那间，她周身气流逆转，剑尖所指，空气像纸一样裂开。
“成了！”她喘着气，抬头看向林小满，“这招要是用来伏击，金丹后期都得栽！”
“金丹后期不够看。”林小满收剑，“我们要对付的，是能让柳如烟产生共鸣的东西。那种层次，元婴都不一定能挡住。”
两人收手，回到仙府中央庭院。
苏婉儿已布好情报节点，柳如烟也在桃林恢复稳定，三人陆续到来。
夜风吹过，四人静立月下。
林小满看着三人：“他们想靠仪式唤醒禁地里的东西，以为找到了容器。”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但他们搞错了一件事。”
“什么？”苏婉儿问。
“门从来不在地下。”他抬起手，戒指泛起微光，“门，一直在我手上。”
话音刚落，戒指突然剧烈震动。
他低头一看，桃林方向，柳如烟猛地抬头，嘴唇无声开合。
林小满瞳孔一缩，正要迈步——
她的声音飘了过来，轻得像风吹落叶：
“它说……你才是第一个进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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