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的王都海港，正值惊蛰过后，寒意渐消。蔚蓝的海面上波光如碎金般跳跃，成群的海鸥展开雪白的翅膀，在桅杆间穿梭鸣叫，尖锐的啼声与海浪拍打码头的声响交织在一起，奏响了启航的序曲。港口沿岸的青石路上挤满了围观的百姓，他们穿着浆洗得发白的布衣，手中挥舞着自制的纸旗，目光灼灼地望向码头中央那五艘气势恢宏的黑色巨舰 —— 那是王阳与十位夫人耗费两月心血铸就的蒸汽舰队。
最前端的旗舰尤为醒目，舰体长约一百二十米，舰首雕刻着展翅欲飞的凤凰，漆黑的钢铁船身泛着冷硬的光泽，两侧各排列着十门青铜火炮，炮口斜指天空，仿佛随时准备喷吐火舌。舰尾竖起的红色旗帜上，金线绣成的凤凰在风中猎猎作响，与周围数十艘辅助补给船的旗帜相互呼应，构成一片红色的海洋。
“四夫人墨玉，螺旋桨最后一次调试完毕，转动流畅，没有卡顿！” 一名穿着油污短衫的工匠快步跑到墨玉面前，单膝跪地禀报。墨玉正蹲在船舷边，用卡尺测量着蒸汽机的连接轴，她一身灰色工装，头发用布带束在脑后，额角沾着细密的汗珠，听到禀报后只是抬了抬眼，声音带着金属般的清脆：“再试三次满功率运转，注意观察气缸温度，若超过八十度立刻停机，我要确保启航时万无一失。”
这位巧手天工的夫人，自接到建造蒸汽船的命令后，便把自己泡在了造船坞。她带着机巧阁的工匠们拆解了王阳绘制的蒸汽机图纸，将 “气缸”“活塞”“飞轮” 这些陌生部件逐一复刻，光是调试螺旋桨推进装置，就报废了十七个木质模型。此刻她抚摸着冰凉的钢铁船身，眼中满是欣慰 —— 这比她早年打造的 “诸葛连弩”，不知要精妙多少倍。
不远处的码头上，二夫人金如玉正站在一辆马车旁，核对物资清单。她穿着一身湖蓝色的锦缎长裙，腰间系着嵌珍珠的算盘，手指在算盘上飞快拨动，发出清脆的噼啪声。“大米三千石、面粉两千石、压缩饼干一千箱、腊肉八百斤 —— 这些是主食，分三个舱存放，靠近淡水舱但要远离热源。” 她指着账册上的条目，对身边的管事吩咐道，“丝绸一百五十匹、瓷器三百件、茶叶两百斤，这些是贸易货物，装在旗舰的底舱，用稻草仔细包裹，防止颠簸损坏。”
管事点头应下，刚要转身，二夫人又叫住他：“等一下，把那批新铸的银币单独放，用铁皮箱锁好，钥匙交给凌汐夫人 —— 远航途中可能遇到未知部落，银币比金银更方便交易。” 她深知此次远航耗资巨大，光是五艘蒸汽船的建造就花了三十万两白银，加上物资筹备、人员俸禄，总开销高达五十万两，这些钱都是她从商税与商会捐赠中一点一点挤出来的，容不得半点差错。
三夫人苏沐清则在甲板上搭建的临时医务室里忙碌着。她穿着干净的白色医袍，将一瓶瓶药粉分装到瓷瓶中，贴上标签。“这是止血粉，用龙骨、白及磨制的，外敷能快速凝血；这个是退烧药，里面加了柴胡和青蒿，比寻常汤药见效快。” 她对身边的医官们叮嘱道，“最重要的是这个 ——” 她举起一个陶罐，里面装着淡黄色的药丸，“这是用柠檬干、陈皮和蜂蜜做的，每个船员每天必须吃一粒，能预防坏血病。上次试验船出海，有船员牙龈出血，就是靠这个治好的。”
医官们认真记录着，三夫人又指向墙角的几个大木桶：“这里面是煮沸过的烈酒，既能消毒伤口，也能在寒冷时驱寒，但必须严格管控，绝不能让船员酗酒误事。” 她最担心的是远航途中爆发传染病，为此特意带了二十副隔离用的麻布帐篷，还有能杀灭蚊虫的艾草熏香 —— 大海上湿热，蚊虫最易传播疫病。
大夫人楚瑶正站在旗舰的甲板上，检阅护航的士兵。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铠甲，腰间佩着王阳亲手为她打造的钢刀，目光锐利如鹰。士兵们穿着统一的蓝色制服，手持线膛枪，整齐地站成队列，腰间的刺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检查枪械！” 凤婉一声令下，士兵们立刻举起枪，拉动枪栓，动作整齐划一。“枪身无锈蚀、枪管无堵塞、火药充足 —— 合格！”
她走到队列前，拍了拍一名年轻士兵的肩膀：“这次远航可能遇到海盗，也可能遇到西方的军队，你们是女儿国的第一道防线。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许开枪，但一旦开枪，就要一击制敌！” 士兵们齐声应道，声音洪亮，震得海鸟都惊飞了几片羽毛。凤婉看着这些年轻的面孔，想起了当年她在演武场与王阳初遇的场景 —— 那时她绝不会想到，有一天会为这样一支 “枪炮军队” 保驾护航。
六夫人苏凝则隐在人群中，与几名情报人员低语。她穿着普通的灰色布衣，脸上蒙着半块面纱，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你们混在商人中间，登船后住在三号舱，” 她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上面画着简单的暗号，“这是与我联络的方式，每三天汇报一次。到了西方大陆，先找‘太阳国’的工匠作坊，重点查蒸汽机的制造方法，尤其是锅炉的材质与结构。”
情报人员点头收下纸条，柳月又补充道：“如果遇到波斯商队，不要暴露身份，暗中观察他们的货物清单，看看他们有没有带丝绸之外的东西 —— 波斯贵族对西方技术的渴求，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强烈。” 她最擅长在暗处行动，这次却无法亲自前往，只能靠这些得力手下搜集情报，心中难免有些遗憾。
五夫人林清韵正给船员们分发《西方见闻录》。她穿着素雅的儒衫，将一本本线装书递到船员手中：“这里面记录了阿依莎首领说的西方习俗，比如他们见面行‘握手礼’，不像我们行跪拜礼；还有他们的食物多是烤肉和面包，没有米饭。” 她指着书中的插图，“最重要的是这个 —— 太阳国的人头发多是金色，眼睛是蓝色，遇到他们不要惊慌，先示好再交流。”
船员们好奇地翻看着，林清韵又叮嘱道：“遇到未知的植物和动物，不要随便触碰，尤其是带刺或发光的 —— 三夫人说，很多异域生物都有毒性。” 她花了三天三夜整理出这本小册子，就是为了让船员们提前了解西方大陆，减少不必要的冲突。
十夫人凌汐是此次远航的统帅，此刻正站在旗舰的舰桥上，调试罗盘。她穿着便于行动的短装，头发束成马尾，手中拿着王阳绘制的改良版海图 —— 上面标注着阿依莎提供的 “黑石城”“发光草原” 等地点，还用红笔圈出了可能存在暗礁的区域。“舵手！测试方向！” 她大声喊道，舵手转动舵轮，船尾的方向旗随之摆动，“很好，方向精准！”
凌汐深吸一口气，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她从小在海边长大，最大的梦想就是驾驶大船环游世界，如今这个梦想终于要实现了。她看向远处的海平面，心中默念：王阳，等着我，我一定会带回西方的技术，让女儿国的船舰，能航行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上午巳时三刻，王阳带着十位夫人登上码头。他穿着一身玄色锦袍，腰间系着龙纹玉带，身后跟着七夫人林薇、八夫人慕容嫣、九夫人田灵儿。七夫人林薇穿着端庄的礼服，手中捧着一本《远航礼制》，那是她特意为此次远航制定的，规定了船员的言行举止与对外交往礼仪；八夫人则穿着西域风格的长裙，她精通波斯语与西域各国语言，特意挑选了十名翻译随船同行；九夫人怀里抱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水稻、小麦和蔬菜的种子，笑着对凌汐说：“若西方大陆土地肥沃，就试着种一种，说不定能让那里的人也吃上我们的粮食。”
王阳走到凌汐面前，递给他一枚虎符：“这是远航舰队的统帅符，持此符，可调动舰队所有人员与物资。遇到重大决策，与凤婉、二夫人商议后再做决定，但最终决断权在你手中。”
凌汐双手接过虎符，紧紧握在手心，眼中满是坚定：“请都督放心！属下一定不辱使命，带舰队平安归来，带回西方的技术与情报！”
王阳点点头，又看向其他船员：“各位将士、各位同胞，今日你们扬帆远航，去探索未知的西方大陆。那里有先进的技术，有奇特的生物，也有未知的危险。但你们要记住，你们代表的是女儿国，你们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都关系到国家的尊严与未来。”
他抬手指向远方的海平面：“我知道前路凶险，但我相信，只要你们团结一心，互帮互助，就没有跨不过的海洋，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等你们凯旋之日，我会在这码头亲自迎接，为你们庆功！”
船员们群情激昂，齐声喊道：“愿为都督效力！愿为女儿国效力！”
王阳挥了挥手，大声下令：“启航！”
凌汐立刻转身，对舵手喊道：“升起风帆！启动蒸汽机！”
船员们迅速行动起来。巨大的帆布缓缓升起，被海风灌满，发出猎猎声响；蒸汽机的锅炉被点燃，传来 “轰隆隆” 的巨响，烟囱里冒出黑色的浓烟，在湛蓝的天空中划出一道痕迹；螺旋桨开始转动，搅动着海水，发出哗哗的声响。
五艘蒸汽船依次驶离码头，旗舰 “凤凰号” 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 “青龙号”“白虎号”“朱雀号”“玄武号”，组成整齐的队列。船员们站在甲板上，挥手向码头上的人告别，不少人眼中含着泪水 —— 他们不知道这一去要多久，甚至不知道能否回来，但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勇气与自豪。
码头上的百姓们也挥舞着旗帜，大声呼喊：“一路顺风！早日凯旋！” 十位夫人站在王阳身边，也挥手告别，凤婉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二夫人的手指紧紧攥着帕子，三夫人则在心中默默为船员们祈祷。
舰队越走越远，渐渐变成海面上的五个小黑点，最后消失在天际线处。王阳站在码头上，久久没有移动，他知道，这次远航不仅是女儿国探索世界的开始，更是一场技术与文明的较量。太阳国的蒸汽机、波斯的野心、西方大陆的神秘生物…… 这一切都充满了未知，但他坚信，凌汐与船员们一定能克服困难，带着希望归来。
夕阳西下，将海面染成了金色。王阳转身看向十位夫人，语气坚定：“我们回去吧。舰队已经出发，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加快国内的工业建设，完善监察制度，等他们带回西方的技术，我们就能造出更先进的蒸汽船、更强大的火炮，让女儿国真正屹立于世界之巅！”
夫人们点头应道，跟在王阳身后，向王宫走去。她们的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在码头上留下一串坚定的脚印。而远方的大海上，远航舰队正朝着西方疾驰，红色的凤凰旗在风中飘扬，仿佛在向世界宣告 —— 女儿国的探索之旅，已经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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