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归途暗算，喋血灵舟
青云门的巨型跨域灵舟“破云号”，正航行在返回宗门的云海之上。灵舟庞大的身躯包裹在坚实的灵力护罩内，抵御着高空的罡风，速度极快。
与来时相比，舟上的气氛却显得异常沉闷和压抑。此次瀚海秘境之行，损失远超历届。各峰弟子折损近半，活着回来的也大多带伤，脸上难掩惊魂未定之色。秘境崩溃时那末日般的景象，以及同门惨死的画面，如同梦魇般萦绕在众人心头。
陈序独自一人，站在灵舟甲板的一处角落，凭栏远眺。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青袍，脸色依旧有些苍白，气息也略显虚浮，那是生命本源亏损尚未完全恢复的迹象。但比起刚被传送出来时的濒死状态，已经好了太多。多亏了苏婉不顾自身伤势的悉心照料和珍贵的丹药，他才得以稳住伤势，勉强恢复行动能力。
想到苏婉，陈序心中便是一沉。秘境崩溃的最后时刻，他与苏婉、冷云被那道突如其来的巨大空间裂缝隔开，接引台的传送光门也随即崩溃。他是在千钧一发之际，被混乱的空间波动随机甩出了秘境，恰好落在了宗门接应点附近，这才侥幸被救上灵舟。而苏婉和冷云，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苏师妹，冷云……希望你们吉人天相。”陈序默默祈祷。虽然与冷云有过节，但在最后关头，冷云确实没有加害之意，反而算是有过合作之谊。
除了对同伴的担忧，陈序更能清晰地感受到，从四面八方投射而来的、各种意味不明的目光。好奇、探究、嫉妒、忌惮，甚至……贪婪。
他在秘境最后时刻，引动星辰光球、构筑星桥的景象，虽然发生在核心区域，但那种浩大的星辰波动，以及最后带着苏婉传送离开的异象，不可能完全瞒过当时在接引台附近的其他弟子。消息早已在幸存的弟子中传开。
一个筑基二层的弟子（外界尚不知他已临时突破到三层），竟然能引动如此不可思议的力量，这已经超出了常理。难免会让人猜测，他是否在秘境中得到了某种惊天传承或逆天宝物。
“陈序师弟，好手段啊。”一个冷淡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陈序转身，只见以玄剑宗的冷云（此冷云非彼冷云，乃同名者，或是宗门内另一天才）为首，跟着几名其他宗门的天才弟子，走了过来。说话的是冷云，他面色依旧冷峻，但眼神深处却带着一丝审视和压迫。
“冷云师兄谬赞了，侥幸保命而已。”陈序拱手，不卑不亢地回应。他知道，麻烦来了。
“侥幸？”旁边一名百花谷的女弟子轻笑一声，眼神流转，“陈师弟过谦了。那横贯星空的桥梁，可是让小妹等人看得目眩神迷呢。不知陈师弟是从何处习得如此神通？莫非是在秘境中得了星河道人的真传？”
这话问得极为直接，也代表了在场许多人的心声。星河道人的传承，足以让任何修士疯狂。
陈序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师姐说笑了。那不过是情急之下，燃烧本源，激发了一件长辈赐予的保命符箓产生的异象，并非什么神通。至于星河道人传承，更是虚无缥缈，师弟我可没那个福分。”
“保命符箓？”冷云眼神锐利如剑，似乎想从陈序脸上看出破绽，“何种符箓能有如此威能，引动周天星辰？陈师弟，怀璧其罪的道理想必你也明白。若真得了机缘，说出来，大家或许还能交流一二，共同参详。若一味隐瞒，恐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话已是半带威胁了。他们显然不信陈序的说辞。
陈序神色不变：“冷云师兄若不信，师弟我也没办法。那符箓已毁，死无对证。至于麻烦……”他目光扫过几人，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冷意，“我青云门弟子，还不至于因同门的几句猜测，就对自己人下手吧？宗门律法，可不是摆设。”
他搬出宗门律法，让冷云等人脸色微变。在灵舟上，众目睽睽之下，他们确实不敢明目张胆地强抢。但陈序知道，这并不能打消他们的贪念，只是将明抢变成了暗中的觊觎和未来的算计。
“哼，希望陈师弟好运。”冷云冷哼一声，不再多言，带着人转身离开。但那冰冷的眼神，已经表明此事不会就此结束。
打发走了这批人，陈序心中并无轻松之感。他知道，这些来自其他宗门的天才弟子的窥探，只是明面上的麻烦。真正的杀机，往往隐藏在暗处。
他回到宗门分配给自己的狭窄舱室，盘膝坐下，看似在运功疗伤，实则神识高度集中，系统的环境扫描功能也一直处于开启状态。
【警告！检测到舱室外壁有微弱神识探查波动，持续三息后消失。】
【警告！左舷走廊第三间舱室门口，有两名弟子低声交谈，关键词包含“陈序”、“宝物”、“张家”。】
【警告！灵舟底层货舱区域，能量反应出现异常短暂波动，与灵舟正常运转频率不符。】
一条条系统警报，印证了陈序的预感。张家的残余势力，果然贼心不死，甚至可能勾结了外部势力，准备在归途上动手！
他深吸一口气，将得自秘境的那枚“潮汐珠”扣在手中，同时神识沟通了储物袋里的阵盘和几样保命之物。灵舟上空间有限，一旦发生袭击，必然凶险万分。
夜色渐深，灵舟在云海中平稳航行，大部分弟子都已回到舱室休息或疗伤，只有少数值守弟子在甲板上巡逻。一切都显得格外宁静，但这宁静之下，却涌动着致命的暗流。
子时刚过，正是人一天中最疲惫、警惕性最低的时刻。
陈序舱室的禁制，突然传来一阵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波动，仿佛被某种高明的破禁手段在悄然侵蚀！
来了！
陈序猛地睁开双眼，眼中寒光一闪。他没有试图加固禁制或发出警报，那样只会打草惊蛇。他悄无声息地移动到舱室门后阴影处，将呼吸和心跳降至最低，如同潜伏的猎豹。
“咔哒。”
一声轻响，舱室门禁制被无声无息地破解了。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滑入舱内，动作轻灵，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黑影手中握着一柄散发着腥甜气味的短刺，直刺向床铺的位置！
就在短刺即将刺中空无一人的床铺的刹那——
“嗡！”
早就被陈序布置在舱室角落的“小五行困阵”瞬间激发！五色灵光交织成网，向那黑影笼罩而去！
与此同时，陈序身形暴起，蓄势已久的“碎星指”凝聚着凌厉的星辰之力，直点黑影后心要害！
那黑影显然没料到陈序早有准备，而且反应如此之快！但他毕竟是专业的杀手，临危不乱，身体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碎星指的大部分威力，但肩头仍被指风扫中，传来一声闷哼。
困阵灵光落下，却见那黑影身上腾起一股黑烟，身形变得模糊，竟似要挣脱阵法束缚！
“筑基后期？！”陈序心中一凛！对方修为远超他预估！
不能让他挣脱！陈序毫不犹豫，将手中潮汐珠猛地砸向地面！
“哗啦！”
潮汐珠蓝光大盛，浓郁的水汽瞬间充斥整个狭窄的舱室，形成强大的滞涩力和幻象干扰！这是陈序结合潮汐珠特性和自身阵法知识，临时布置的第二个后手！
杀手的身法果然受到严重影响，动作慢了半拍。而陈序则凭借对环境的熟悉和星移步的灵活，在潮汐领域中如鱼得水，再次发动攻击，同时扯动了连接舱室警报法器的丝线！
“敌袭！有刺客！”陈序的厉喝声和刺耳的警报声，几乎同时响起，打破了灵舟的宁静！
那杀手见事不可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和果决，不再纠缠，身上黑烟爆开，强行震散了困阵和潮汐领域，化作一道黑线，撞破舱壁，向外遁逃！
“哪里走！”
值守的筑基执事反应极快，数道身影立刻从不同方向扑来，拦截那道黑线。
灵舟上顿时一片混乱，呼喝声、法术碰撞声不绝于耳。
陈序站在破损的舱室门口，看着远处夜空中激烈的追逐战，脸色冰冷。他虽然凭借预警和准备击退了这次暗杀，但心情却更加沉重。
归途尚未结束，杀机已然喋血。张家的报复，比他想象的还要凌厉和不顾一切。而这艘看似安全的灵舟，也早已被渗透成了筛子。
接下来的路程，注定不会平静。而回到宗门之后，等待他的，恐怕将是更大的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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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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