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宇和他那两个仿佛刚从动作片片场逃出来的保镖,连滚带爬地消失在了老街的尽头。园艺店里,重新恢复了那种能让人打哈欠的宁静。
苏瑶端着那杯温热的咖啡,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像被猫咪玩过的毛线球一样,乱七八糟。
会打人的捕蝇草?无风自动的植物合唱团?还有这个怎么看都只是个清秀帅哥的店老板……
她猛地把剩下的咖啡当壮胆酒一样灌了下去,一股暖流瞬间通达四肢百骸,连日来的焦虑和疲惫,神奇地被冲刷得一干二净。脑子也格外清醒——清醒地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绝对、绝对不正常!
“林先生,”苏瑶放下杯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在演科幻片,“你到底是什么人?刚才那些……是魔术?还是……某种高科技?”
林守拙正心疼地看着被保镖踩出一个脚印的地板,闻言抬起头,眼神那叫一个无辜:“苏总,我就是个卖花的。至于刚才,”他指了指那盆还在得意洋洋晃悠着叶片的捕蝇草,“小捕比较认生,而且最近可能有点……青春期叛逆?”
苏瑶:“……”我信你个鬼!
她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发动第二轮“总裁式”追问,却见林守拙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微妙,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讨厌的噪音?
“叮——检测到优质潜在‘麻烦源’(评级:S级美女总裁)对宿主产生强烈探究欲,且宿主咸鱼心态持续稳固。神级选择系统,启动!”
一个只有林守拙能听到的、充满电子合成感的欢快声音,在他脑海里炸开。
林守拙的嘴角几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又来了。
他退休这几百年,别的没干,光应付这些莫名其妙找上门的“系统”了。什么“最强神明归来系统”、“万界征服系统”、“豪婿系统”……一个个牛皮吹得震天响,目的却只有一个——逼他这个退休老同志重新上岗再就业。
烦,神明就不能有个安静的晚年吗?
“选项一:接受美女总裁的探究,向她展露神迹,收获迷妹一枚。奖励:神格恢复0.0001%。”
“选项二:冷酷拒绝,用王霸之气将其震慑出门。奖励:一次性神器‘清净蒲团’(坐上去可屏蔽系统唠叨一小时)。”
“选项三:继续装傻,用园艺知识忽悠她。奖励:植物亲和力+1,草莓苗提前三天结果。”
林守拙想都没想,直接在脑子里回了一句:“我选三,另外,你能不能安静点?你吵到我的花了。”
系统:“……宿主,你有没有在听奖励?神格恢复!0.0001%也是肉啊!”
林守拙:“不了,谢谢,神格这东西,就跟年轻人的房贷一样,背久了累得慌。”
系统:“(╯‵□′)╯︵┻━┻”
现实里,苏瑶只见林守拙沉默了几秒,然后脸上露出了那种“啊,我想起来了”的和煦笑容。
“苏总,您刚才不是问那盆‘绿星’吗?”林守拙走到那盆叶片如星辰的藤蔓旁,语气轻快得像是在介绍自家孩子,“它确实不能卖,不是因为价格,而是因为它比较娇气。它对水质要求很高,自来水里的氯气会让它‘心情不好’,叶子打卷。最好用清晨收集的露水,或者……嗯,我特制的营养液。”
他顺手拿起旁边一个小喷壶,对着“绿星”喷了几下。那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翠绿欲滴,仿佛刚刚饱餐了一顿。
苏瑶的眼睛瞬间亮了!不是为那玄乎的“露水”,而是为“特制营养液”!这难道就是他植物如此神奇的奥秘?
“什么营养液?可以卖给我吗?或者,我们可以合作!”苏瑶的商业头脑瞬间全开,仿佛看到了拯救公司的曙光。
林守拙心里叹了口气。看吧,麻烦来了。他刚才只是为了完成系统任务,随口胡诌的啊!哪有什么特制营养液,那喷壶里就是普通的过滤水,顶多……夹杂了他一丝丝无意中散逸的神力气息。
“这个……是我用一些祖传秘方自己调配的,产量极低,不外售。”林守拙开始一本正经地胡扯,“而且配方很复杂,需要用到九九八十一种珍稀植物的晨露,在月圆之夜……”
他一边说着,一边注意到脑海里的系统提示:“叮——成功用园艺知识忽悠目标,植物亲和力+1。窗台草莓已提前成熟,味道极佳。”
林守拙目光瞟向窗台,那几株原本只是开花的草莓,此刻已经挂满了红艳艳的果实,香气诱人。
很好,至少晚饭后甜点有了。
就在这时,店门再次被推开,风铃叮当作响。
一个穿着老式中山装,精神矍铄,手里还拎着个乌笼子的老大爷溜达了进来,人未至声先到:“小林啊,我遛弯路过,看你这儿刚才挺热闹?哟,有客人?”
来人正是居委会陈伯。他笑眯眯地扫了一眼苏瑶,目光在她那身与这老街小店格格不入的精英装扮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又看向林守拙,眼神里带着一种“我懂的”的调侃。
林守拙心里翻了个白眼。得,有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陈伯,您又拿我打趣。”林守拙无奈,“这位是苏总,来买花的。苏总,这位是我们社区的陈伯。”
苏瑶虽然心急,但还是保持了基本的礼貌,对着陈伯点了点头。
陈伯笑呵呵地摆摆手:“你们聊,你们聊,我就是来看看我那盆宝贝兰花。”他自顾自地走到那盆之前被林守拙浇过水的兰花前,仔细端详起来,嘴里还啧啧称奇:“怪了,小林啊,你到底是给它吃了什么仙丹?这才几天,这新叶子长得……也太水灵了!”
林守拙面不改色:“可能就是最近雨水好吧。”
陈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追问,哼着不成调的戏曲,拎着鸟笼又溜达出去了,仿佛真的只是路过。
苏瑶看着这一幕,心里的疑团更大了。这个店老板,不仅植物邪门,连来的客人都透着一股子神秘。
她重新将目光锁定在林守拙身上,斩钉截铁地说:“林先生,我知道您不是普通人。我的公司现在遇到了很大的困难,急需‘绿星’或者您的‘营养液’作为核心技术来破局。请您认真考虑一下合作的可能性,条件您可以随便开!”
她眼神灼灼,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
林守拙看着她,仿佛看到了一只执着地往他这潭退休静水里拼命扔石头的漂亮天鹅。
脑海里的系统又开始幸灾乐祸:“叮——新任务触发:‘总裁的困境’。选项一:答应合作,卷入商战风波。奖励:商业天赋(临时)。选项二:拒绝合作,维持退休生活。奖励:隐身术(对S级美女总裁无效版)。选项三:……”
林守拙默默地屏蔽了系统的聒噪。
他只想安安静静种个田,喝个茶,怎么就这么难呢?
他看着眼前倔强的苏瑶,又想了想门外可能还没走远的陈伯,以及脑海里那个喋喋不休的破系统。
神明的退休生活,看来是注定与“平凡”二字无缘了。
他叹了口气,指了指窗台上那些红得诱人的草莓,对苏瑶露出了一个尽可能温和(且想蒙混过关)的笑容:
“苏总,合作的事……要不,我们先吃点草莓冷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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