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夜色如墨。
艾县西城门楼上,几个守城的士卒正倚着墙垛,哈欠连天。
其中一个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朝着下面喊了一嗓子。
“关门了!关门了!城外的赶紧了啊,错过今晚就睡外面喂狼吧!”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耐烦的戏谑,引来同伴一阵低笑。
城门之下,几个农人挑着空担子匆匆跑了进去。
沉重的绞盘开始转动,发出“咯吱咯吱”的酸牙声。
巨大的城门,开始缓缓合拢。
就在门缝即将彻底关闭,隔绝内外两个世界的瞬间。
数道黑影,如同没有重量的鬼魅,从城墙根最深的阴影里猛地窜了出来。
他们没有用任何钩索,只是凭借着惊人的臂力与腿部的爆发力。
在粗糙的墙砖缝隙间几个起落,便悄无声息地翻上了城楼。
为首的那人,正是那剌。
他落地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魁梧的身躯在黑暗中如同一头捕食的巨熊。
还在谈笑的守军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他们只觉得脖颈处一凉。
下一刻,温热的液体喷涌而出,堵住了他们所有未来得及发出的惊叫。
冰冷的刀锋,精准地划开了他们的喉咙。
几乎在同一时间,城门下方。
一名负责操纵绞盘的士卒,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从背后捂住了口鼻。
他甚至来不及挣扎,一柄短刃就从他的后心捅入,搅碎了他的心脏。
另一名犀甲兵抡起手中的重斧,对着绷紧的牛皮绳索狠狠砍下。
“啪!”
一声脆响。
吊着千斤闸门的绳索应声而断。
沉重的城门失去了所有束缚,轰然下坠!
“轰隆!”
巨响在寂静的夜里炸开,惊起宿鸟无数。
然而,城门并未完全合拢。
在离地面还有一人高的位置,它被硬生生卡住了。
七八名身材最为壮硕的犀甲兵,竟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以肩膀和后背死死扛住了那千钧的重量!
城门外的黑暗中,魏延缓缓举起手中的大刀。
刀锋在微弱的星光下,反射出一道森然的冷光。
他没有怒吼,只是将大刀向前一指。
一个字,从他口中吐出。
“杀!”
早已蓄势待发的老李和他麾下的“鬼影骑”,如同开闸的黑色洪流,瞬间从静止化为极致的奔腾。
马蹄上包裹的厚布早已在冲锋的瞬间被撕裂。
密集的马蹄声汇成一道滚滚的惊雷,冲向那道由血肉撑开的生命通道。
城内的守军被那声巨响惊醒,许多人衣衫不整地从营房里冲出来,脸上还带着睡意和茫然。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到城门方向传来了地动山摇般的马蹄声。
下一刻,他们就看到了毕生难忘的恐怖景象。
一支通体玄甲的骑兵,如从地狱冲出的勾魂使者。
撞碎了他们的睡梦,也撞碎了他们的抵抗意志。
仓促之间,根本无法组织起任何有效的防御。
他们面对的,是一支在绝境山脉中跋涉数日,早已将所有疲惫、忍耐都转化成极致杀意的虎狼之师。
“噗嗤!”
长矛轻易地捅穿了守军的皮甲,将一名还在揉眼睛的军官挑飞。
战刀挥过,带起一串串头颅。
鬼影骑兵没有丝毫停留,他们的目标是贯穿全城。
将所有可能集结的抵抗力量全部冲散、碾碎。
就在此时,钟离牧带着后续的步兵大队,踏着满地的鲜血,有条不紊地冲入城中。
混乱的巷战在他的指挥下,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第一队,占领左侧街口,弓箭手压制二楼!”
“第二队,夺下那座望楼,给我把火点起来!”
“第三队,沿主街清剿,遇屋舍紧闭者,破门!”
他的命令简短而有效,不带一丝情感。
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钉子,将混乱的局势牢牢钉死在他规划好的棋盘上。
整支大军如同一个精密的杀戮机器,在他的调度下高效地运转着。
而邓艾,则根本没有看周围的厮杀。
他带着一队亲兵,身后押着一个被俘虏的、吓得魂不附体的江东降兵。
他的眼中只有前方,脚步飞快,目标明确。
“粮仓在哪?”
他问道。
“就……就在前面,穿过……穿过两个巷子就是……”
那降兵牙齿打颤,话都说不囫囵。
邓艾不再多问,只是根据降兵手指的方向,带着人直扑过去。
对他而言,这场战争的胜负,不在于杀了多少敌人。
而在于能不能第一时间将那些堆积如山的战略物资,牢牢控制在手中。
艾县的县令,正搂着新纳的小妾酣睡。
他被外面的喊杀声惊醒,还以为是营中士卒醉酒闹事。
他不耐烦地披上一件外衣,骂骂咧咧地冲出门外。
“吵什么吵!都他娘的活腻了吗!”
然而迎接他的,是一杆沾满了血迹和脑浆的长矛。
一名鬼影骑兵甚至没有减速,长矛顺势一捅。
便将他肥胖的身体洞穿,死死钉在了身后的廊柱上。
战斗来得快,去得也快。
不到一个时辰,城内的喊杀声便已渐渐平息。
魏延骑着马,缓缓走到县城中央的十字街口。
火把的光芒照亮了他玄色的甲胄,也照亮了周围一双双带着敬畏与狂热的眼睛。
他扫视了一圈,用不大的音量下达了新的命令。
“清点粮草军械,救治我方伤员!”
“封锁全城,安抚百姓,不得惊扰!”
“但有趁乱劫掠、行不轨之事者……”
他顿了顿,手中的大刀随意一挥,将旁边一个正试图从尸体上摸钱袋的己方士卒的脑袋砍了下来。
鲜血溅了他一身。
“立斩不赦!”
看着那颗滚落在地的头颅,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魏延将刀上的血甩掉,看向匆匆赶来的邓艾。
“士载,如何?”
邓艾的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将军!找到了!豫章郡最大的粮仓,就在城东!里面的粮食,足够我军……足够我军吃上一年!”
魏延翻身下马,大步走向城东。
巨大的仓库门已被撞开,里面堆积如山的麻袋,一直码到了房梁。
空气中弥漫着粮食独有的、令人安心的香气。
他走到一个破开的麻袋前,伸手抓起一把饱满的粟米。
冰凉的谷物从他指缝间滑落。
他们这把尖刀,不仅成功地插进了江东的腹地,还为自己找到了第一个至关重要的补给点。
他缓缓转身,看向北方。
那里,是江东的核心,是更广阔的天下。
他的胸中,一股比占领艾县更加炽热的杀意,正在疯狂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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