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陵等待陆逊一行人到来的日子里,魏延并没有让自己闲下来。
作为穿越者他深知历史上的魏延,正是因为和同僚们关系不睦,才导致的悲剧收场。
所以他将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与留驻于此都城的汉室众将叙旧联络之上。尤其是关羽和张飞。
这两位大汉朝最顶尖的武勋,对他的态度几乎代表了整个汉室元从旧部的风向。这一日,大将军府派人送来请柬,邀请魏延前去一叙。魏延换上一身干净的常服,独自前往。
大将军府。
关羽的新府邸,比之昔日的都督府更加宏伟庄严。
门口的卫士身披崭新的汉军铠甲,气势森然。
见到魏延前来没有丝毫阻拦,反而恭敬地躬身行礼,将他迎了进去。
府内,关羽已经屏退了所有下人,独自一人在演武场中等候。
他褪去了朝堂上的大将军官服,换上了一身方便活动的青色劲装。
那魁梧的身躯伫立在场中,仅仅是站在那里就有一股宗师气度。
“文长来了。”
关羽抚着长髯,那双丹凤眼在看到魏延时难得地露出了几分温和。
“延,拜见大将军。”魏延抱拳行礼。
“文长免礼,你我兄弟无需如此客套。”
没有多余的寒暄,关羽转身走向一旁的兵器架。
那架上,陈列着各式各样的神兵利器。
每一柄都寒气逼人,显然都非凡品。
关羽的手,最终在一柄被锦布包裹的长刀上停下。
他缓缓揭开锦布,一抹惊心动魄的寒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演武场。
那是一柄造型古朴,却又霸气无双的宝刀。
刀身宽厚线条流畅,刃口在日光的映照下,泛着一层淡淡的血色光晕。
仿佛有龙吟之声,在刀刃之上隐隐流淌。
“此刀乃某早年偶然所得之神兵,随我征战多年。”
关羽将刀从架上取下轻轻抚摸着刀身,像是在看一位久未谋面的老友。
“今某已得陛下御赐之佩剑,此刀留于某手不过是锦上添花,徒留尘埃。”
他转过身将这柄沉重的宝刀,郑重地递向魏延。
“文长此去汉中将独当一面,为我大汉西线之屏障,抵御曹贼兵锋。”
“此刀,某便赠予你。”
“望你用它为我大哥,为我大汉,斩开一条通往长安的血路!”
魏延双手伸出,稳稳地接过了这柄宝刀。
刀身入手的一刹那,一股沉甸甸的分量与凛然的杀气顺着手臂直冲心底。
他几乎能感受到这柄刀曾经饮过的鲜血,斩过的敌将。
这绝不仅仅是一柄武器。
这是关羽的认可,是这位威震华夏的武圣对一个后辈的最高期许。
更是一种无声的传承。
魏延心中一片震动,他抬头看着关羽郑重地躬身一拜。
“延,谢云长将军赠刀!”
“延,必不负将军厚望!”
关羽微微颔首,那张素来威严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他很清楚,魏延听懂了他赠刀的深意。
告别了关羽,还没等魏延回到自己的府邸,就被另一人堵了个正着。
“好你个魏文长!见了我二哥,就把俺老张给忘了不成?”
张飞那标志性的大嗓门,隔着老远就传了过来。
他一身黑袍,环眼圆睁,虬髯戟张。
风风火火地冲到魏延面前,一把就揽住了他的肩膀。
力道之大,差点让魏延一个趔趄。
“走走走!陪俺老张喝酒去!”
不容分说,魏延被张飞半拖半拽地拉到了他的骠骑将军府。
与关羽府邸的庄严肃穆不同,张飞的府邸充满了粗犷豪迈的气息。
院子里随处可见丢弃的酒坛,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香。
刚一进门,张飞就扯着嗓子大吼:“来人!把俺从巴西郡带来的好酒,都给俺抬上来!”
很快,十几名亲卫嘿咻嘿咻地抬着一个个巨大的酒坛,摆满了整个大堂。
张飞亲自揭开一个酒坛的封泥,一股醇厚醉人的酒香瞬间喷薄而出。
他抓过两个大碗,满满地倒上两碗,将其中一碗推到魏延面前。
“好你个文长,真有你的!”
张飞端起酒碗,一边指着魏延一边哈哈大笑。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愣是把大哥和军师都给说动了!”
“把江东那帮宝贝疙瘩,一个不落地全给你拐跑了!痛快!俺老张就喜欢你这股劲儿!”
魏延笑着端起酒碗,与他对撞了一下。
“三将军说笑了,延这也都是为了陛下的北伐大业。”
“日后到了汉中,还要指望三将军从蜀中出兵,与我互为犄角,彼此支援呢。”
“好说!好说!”
张飞一口将碗中酒饮尽,豪气干云地拍着胸脯。
“文长你尽管放心!只要你那边一有动静,需要俺老张出力。俺就算是从蜀中那该死的栈道上爬,也要爬过去给你助威!”
他又给两人满上酒。
“这些酒待会儿你都带走!到了汉中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天寒地冻的想喝口热乎的都难!”
魏延心中一暖。
这就是张飞,看似粗豪实则情真意切。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张飞的脸已经涨得通红,眼神却愈发清亮。
他忽然挥手让所有侍从都退下,整个大堂只剩下他们二人。
气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张飞压低了那洪钟般的大嗓门,凑到魏延的耳边,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文长,俺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他的神态前所未有的严肃。
“大哥……他现在是皇帝了。”
“是天子。”
“他想事情做事情,都要从天下大局去考量,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由着性子来了。他要顾及的人太多,要平衡的事也太多。”
魏延端着酒碗的动作,微微一顿。
“你这次去汉中,手握重兵军政独揽。是天大的恩宠也是天大的考验。”
张飞的环眼死死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以后做事,凡事……自己多留个心眼。”
“千万,不可再意气用事。”
“有些事,能忍就忍一忍。忍不了,也得给大哥留足了体面。”
魏延心中猛地一凛。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番推心置腹、饱含政治智慧的话。
竟然会从以勇猛暴烈着称的张飞口中说出。
粗中有细。
原来史书上对他的评价,竟是真的。
或许比史书记载的,还要更甚。
这哪里是粗中有细,这分明是对局势看得通透。
对君臣人伦之道有着最朴素也最深刻的理解。
他是在提醒自己,刘备已经不再是那个可以和他魏延抵足而眠的主公了。
他现在是天子,而自己是臣子。
君臣有别,不可逾越。
同时,张飞也是在表达一种担忧。
担忧自己这桀骜不驯的性子,会在汉中闯出祸来,最终让刘备难做。
这份来自兄弟的、笨拙却真挚的提醒,比任何封赏都来得珍贵。
魏延沉默了片刻,随即端起桌上的酒碗对着张飞郑重地举起。
然后他将碗中那辛辣的美酒,一饮而尽。
他没有说话,但所有的感激与承诺,都已在这一碗酒中。
他魏延,牢牢记下了。
张飞看着他喝完,也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憨直的笑容。
他知道魏延懂了。
但另一场风暴,正在这新的大汉都城之中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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