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薄雾,洒在黑曜城外的官道上。
林缝七人骑着快马,沿着蜿蜒的山路向云岚宗进发。马蹄声碎,卷起一路尘烟,身后是渐渐模糊的郡城轮廓,前方则是云岚山脉连绵的青黛。
“再有半日,就能到云岚宗山脚了。”林傲扬鞭抽向坐骑,玄色披风猎猎作响,“我小时候听人说,云岚宗的山门有七十二道禁制,非本宗弟子不得入内。”
“禁制再强,也拦不住我们。”林缝摸了摸腰间的青铜匣,里面装着九幽冥火诀残卷,“云伯母的遗愿,幽冥使的威胁,都在推着我们往前走。”
云宸紧了紧怀中的翡翠扳指——那是母亲留给他的最后信物。他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云岚山,声音低沉:“姑姑说过,云岚宗有位‘青鸾真人’,是她的旧识。若能见到真人,或许能解开残卷的秘密。”
林清璇怀中抱紧残卷,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封皮的蝌蚪古文:“残页最后提到‘天元域本源’,或许云岚宗的藏经阁里有相关记载……”
话音未落,后方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他们追来了!”冷无痕猛然勒住缰绳,长剑出鞘。
众人回头,只见十余骑黑衣人如潮水般涌来,为首者是个独眼壮汉,脸上横亘着刀疤,手中挥舞着一杆带血的铁戟:“交出残卷!饶你们不死!”
“是四海商会的余孽!”林傲咬牙,“之前漏网的‘血手堂’杀手!”
“杀!”独眼壮汉一挥手,黑衣人如饿狼扑来。林缝【意剑】出鞘,剑气化作匹练,当场削断两骑马腿;冷无痕剑走偏锋,专挑黑衣人关节处下手;林傲与云宸背靠背,前者拳罡震荡,后者剑气如虹,竟硬生生将黑衣人逼退半步!
“清璇师姐,用残页!”林缝大喊。
林清璇会意,展开残页念诵:“云承天运,破邪镇煞!”金光自残页涌出,化作无形屏障,撞得黑衣人纷纷坠马。独眼壮汉见势不妙,掏出一枚黑色令牌:“撤!去醉月楼搬救兵!”
黑衣人如潮水退去,只留下满地狼藉。
“他们怎么知道我们路线?”小婉揉着被震麻的手臂,心有余悸。
“冥火令。”云宸握紧怀中的青铜面具,“云啸死前激活了它,四海商会能追踪到我们的灵气波动。”
林缝将残页收进青铜匣:“看来,我们得加快行程了。”
傍晚时分,云岚山脉的轮廓愈发清晰。山脚下的“云来镇”炊烟袅袅,镇口立着块古朴石碑,刻着“非请勿入,违者诛”六个大字。
“前面就是云岚宗外门。”林傲跳下马,“我爹曾是外门执事,带我们来过一次。”他指着镇东的茶棚,“去那打听消息,顺便歇脚。”
茶棚里挤满了江湖客,大多是来求师问道的散修。林缝七人坐下,要了壶粗茶,竖起耳朵听周围议论。
“听说了吗?云岚宗十年一度的‘收徒大典’要开始了!”
“可不嘛!今年据说有上古秘境现世,宗门要选精英弟子进去寻宝。”
“上古秘境?”云宸眼睛一亮,“会不会和残卷里的‘天元域本源’有关?”
林清璇摇头:“残页没提秘境,但提到‘本源’需以宗门底蕴为引……或许云岚宗的护山大阵,就是关键。”
正说着,茶棚外传来骚动。几个穿灰衣的外门弟子拖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进来,少年手中紧攥着半块玉牌,上面刻着“云”字。
“敢偷闯山门,打断他的腿!”领头的弟子冷笑。
“慢着!”林缝站起身,“他不过是个求师的少年,何必下此重手?”
领头弟子上下打量林缝:“哪来的野小子?云岚宗的事轮得到你管?”
“我们是来参加收徒大典的。”云宸掏出云夫人的翡翠扳指,“这是我姑姑的信物,劳烦通传一声。”
扳指一出,在场众人皆惊。领头弟子瞳孔微缩,连忙赔笑:“原来是云夫人的侄儿!小的这就去通报长老!”
少年趁机挣脱束缚,扑到林缝脚边:“多谢恩公!我叫陈安,是从青州逃难过来的,只想拜入云岚宗学本事……”
“先疗伤。”林缝递过疗伤丹,“等你伤好了,若宗门收你,我们便是同门。”
陈安感激涕零,将半块玉牌塞给林缝:“这是我在逃亡路上捡到的,和您的扳指……好像是一对。”
云岚宗山门悬浮在云海之上,七十二道符文流转,散发着磅礴灵气。林缝七人随陈安的指引来到山门前,早有两名白须长老等候。
“云夫人侄儿?”左首长老抚须,“老身云清子,奉宗主之命在此等候。请随我来。”
众人随云清子进入山门,脚下是悬浮的青石阶,两侧古木参天,鸟鸣清脆。越往深处走,灵气越浓郁,林缝甚至能感觉到体内的【意剑】在微微震颤。
“到了。”云清子停在一座白玉殿前,“这是‘问心殿’,宗主在里面等你们。”
殿内檀香袅袅,一位穿月白道袍的女子端坐在蒲团上。她约莫三十许,容貌清丽却自带威严,眉心一点朱砂似有灵光流转。
“云夫人侄儿?”女子开口,声音如珠落玉盘,“我是云岚宗现任宗主,云瑶。”
云宸上前一步:“云瑶宗主,晚辈云宸,见过长辈。”
云瑶凝视他片刻,叹道:“你母亲……是我唯一的师妹。她临终前托我照拂你,没想到……”她眼眶泛红,“你且放心,云岚宗便是你的家。”
林缝趁机呈上青铜匣:“宗主,这是云伯母留下的九幽冥火诀残卷,还请过目。”
云瑶打开匣子,残页刚露出半角,整座大殿突然震动!殿顶的“镇宗玉璧”迸发刺目金光,将残页牢牢吸住!
“这是……”云瑶脸色骤变,“残页与镇宗玉璧共鸣了!”
玉璧上浮现出古老图腾,与残页的古文一一对应。云瑶急召长老:“快取‘天机盘’来!”
不多时,一名灰袍长老捧着青铜罗盘跑来。云瑶将罗盘对准玉璧,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停在“藏经阁”方位。
“残卷指向藏经阁第三层的‘星陨密室’。”云瑶沉吟,“那里封印着上古遗留的‘本源碎片’,或许能解开残卷秘密。”
“本源碎片?”林缝追问。
“天元域诞生时的灵气结晶。”云瑶解释,“三百年前被封印于此,据说能助人勘破化神境。但密室有‘九曜封灵阵’守护,非宗门核心弟子不得入内。”
“我们能去吗?”云宸急切。
“可以。”云瑶看向林缝,“但你需证明,你有资格守护它。”
藏经阁矗立在云岚山半腰,飞檐斗拱,气势恢宏。林缝七人站在阁前,望着门楣上“万卷归宗”四个大字,心中既期待又紧张。
“第三层星陨密室,需通过三重考验。”云瑶递过三枚玉简,“第一重‘辨灵’,第二重‘破阵’,第三重‘问心’。”
第一重“辨灵”:七人进入一间暗室,每人面前浮现一团灵气,需在半柱香内说出灵气属性与缺陷。
林缝的灵气是罕见的“无属性”,却因【意剑】的淬炼,能完美融合其他属性;清璇的灵气带“符韵”,最适合操控阵法;小婉的灵气纯净如泉,是罕见的“疗愈灵根”……
“通过。”机械音响起,暗室大门开启。
第二重“破阵”:众人来到一间布满星图的石室。地面刻着北斗七星阵,中央悬浮着一枚“伪本源碎片”。
“阵法会模拟本源碎片的力量,干扰你们的灵力。”云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需在阵法崩溃前,将碎片送回星图正确的位置。”
林缝【意剑】出鞘,剑气斩断乱窜的灵气丝;清璇展开残页,金光指引碎片轨迹;云宸与林傲合力稳住阵眼;冷无痕斩断失控的星芒;小婉抛出药囊,用灵气稳定众人状态。
“嗡——”
阵法终于稳定,碎片落入正确凹槽。石室震动,露出通往第三重的阶梯。
第三重“问心”:最神秘的考验。众人走进一间空荡荡的石室,中央悬浮着一面水镜。
“镜中会映出你们最恐惧的往事。”云瑶的声音变得缥缈,“若被心魔吞噬,便会被永远困在此处。”
林缝的水镜里,出现了云夫人被血池吞噬的画面。他咬破舌尖,厉喝:“娘!我不会让您白死!”镜中画面碎裂,化作点点星光。
清璇的镜中,是幼时家族被邪修灭门的惨状。她闭目凝神,符箓在指尖流转:“我有师兄师姐,有要守护的人,我不怕!”
云宸的镜中,是母亲被四海商会折磨致死的场景。他握紧翡翠扳指,剑气激荡:“姑姑,我会替您清理门户!”
七人依次过关,水镜“哗啦”碎裂,露出石室尽头的星陨密室!
密室中央悬浮着一颗鸽蛋大小的晶体,散发着柔和白光——正是“天元域本源碎片”!
“这就是本源?”林缝伸手触碰,晶体立刻融入他掌心,化作一股暖流游走全身,“感觉……力量在暴涨!”
“别急。”云瑶提醒,“碎片与你有缘,但它也引来了麻烦。”
话音未落,密室剧烈震动!地面裂开,血色藤蔓从地底钻出——和醉月楼的幽冥血藤一模一样!
“是域外邪修的手下!”冷无痕长剑出鞘,“他们追踪残卷到了云岚宗!”
“不止。”云瑶面色凝重,“看阵法波动,是‘九曜封灵阵’被人从外部破解了!”
密室入口涌进大批黑袍人,为首者正是失踪多日的幽冥使!他摘下面具,露出布满疤痕的脸:“多谢你们带路,本座的主人,终于能降临了!”
“你的主人?”林缝咬牙,“域外邪修?”
“聪明。”幽冥使狞笑,“三百年前,他们被天元域先辈封印。现在,本座用你们的本源碎片,就能撕开封印!”
他抬手掐诀,血色藤蔓疯长,缠住众人脚踝。本源碎片在林缝体内躁动,竟开始抽取他的灵力!
“缝哥!”清璇甩出【破妄符】,金光驱散部分邪气,“用残页镇压本源!”
林缝展开残页,金光与本源碎片共鸣,暂时压制了躁动。云宸趁机挥剑,剑气斩断藤蔓:“我们得毁了碎片!”
“毁不得!”幽冥使嘶吼,“碎片是钥匙!只要集齐七块,就能打开域外通道!”
“那就抢!”林傲与冷无痕左右夹击,林缝【意剑】直取幽冥使咽喉!
混战中,一枚黑色令牌飞向密室角落。幽冥使见状脸色大变:“不好!是主人的信号!他们要提前降临!”
他突然暴退,撞碎墙壁逃出密室。黑袍人们如潮水退去,只留下满地狼藉和仍在震动的密室。
密室恢复平静,本源碎片重新悬浮在中央。林缝望着掌心残留的邪气,轻声道:“看来,我们的路才刚开始。”
云瑶看着七人,目光欣慰:“你们通过了所有考验。从今日起,你们便是云岚宗核心弟子。”她递过六枚玉牌,“持此牌,可调用宗门资源。”
陈安从外跑来,手中举着传讯符:“林师兄!山脚下发现大量黑袍人,说要血洗云岚宗!”
“走!”林缝将残页收入青铜匣,“我们一起去会会他们!”
七人身着云岚宗道袍,手持长剑,迎着山风冲下山去。晨光中,他们的背影被拉得很长,却如利剑般坚定。
云瑶望着他们的背影,喃喃道:“云夫人,您看,孩子们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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