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然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像个军师一样分析道：“她呀，是还没适应，还没转过弯来。你想想她的身份和性格，她又是最怕欠人情的，尤其是这种人情。你这突然给她免单，她心里反而不踏实，觉得占了你多大便宜似的，心理有负担。”
张然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柳鸣惠的胳膊，语气笃定：“你放心，这才刚刚开始。等她多来几次，真正体验到了好处，习惯了这种被精心伺候的感觉，把她当成一个固定的、属于自己的消费方式，她自然就不会和你见外了。“
她看着柳鸣惠，又补充了一句：”没事，柳姐，时间还长着呢。放长线钓大鱼嘛。“
这番话，像一颗定心丸，瞬间打消了柳鸣惠的疑惑。
她脸上重新绽放笑容，这次是放松和会心的笑：“我明白了，小然，还是你懂。那就……慢慢来。”
她又继续说道：“这钱我先替沈局存着，下次她来，总有办法让她享受更好的服务。”
两个女人相视一笑，一种心照不宣在空气中弥漫。
张然从美容院回到办公室，心里便有了盘算。
她给沈知意泡好了下午茶端进去的时候，故意微微蹙眉，眼神有些闪烁，不像平时那样利落。
递水杯的时候，手腕似乎不经意地一抖，几滴温水洒在了光洁的桌面上。
“哎呀！”张然低呼一声，连忙抽出纸巾擦拭，动作带着些慌乱。
正在批阅文件的沈知意抬起头来，看到一向稳重的秘书这般毛手毛脚，不禁蹙起了眉头，语气带着关切而并非责备：“小张，怎么了？心神不宁的。”
张然停下了擦拭的动作，抬起头来看向沈知意，嘴唇嗫嚅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种混合着委屈和难为情的神色，低声说道：“沈局，没什么，就是……就是我刚才去把您的钱付给柳老板了。”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像是自己做错了事情：“柳老板一开始怎么也不肯收，我说是您坚持的，她才……她才收下。可是沈局，我这心里挺过意不去的，本来说好的是我带您去体验的，结果还让您破费了，感觉像是我办事不力，让你花了不该花的钱……”
她说着，脑袋耷拉了下去，像一个没办好差事的孩子。
沈知意看着张然这副自责的样子，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这姑娘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了。
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被张然这份实在和替她着想的心意逗笑了。
紧绷了一天的嘴角，难得地向上弯起一个清晰的弧度。
“我当是什么大事呢。”沈知意放下笔，语气变得十分温和，甚至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傻丫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是我自己坚持要付的。你介绍的地方很好，柳老板的手艺也很好，我很满意。”
她看着张然仍然有些郁郁的神情，心中一动，带着几分补偿和亲近的口吻说道：“倒是我考虑不周，让你在中间为难了。这样吧，”她看了看手表，“中午别吃食堂了，我请你出去吃饭，就当是谢谢你给我找了这么好的一个放松的地方，也给你压压惊，怎么样？”
这番话，既肯定了张然的功劳，又照顾了她的心情。
张然闻言，脸上立刻“阴转晴”，露出了惊喜的笑容，那点“不开心”瞬间烟消云散：“真的吗沈局？那太好了，谢谢沈局！”
“嗯，去吧，忙你的，中午见。”沈知意挥挥手，心情也似乎轻松了不少。
环境雅致的西餐厅里，轻柔的爵士乐流淌。
沈知意果然没有食言，带着张然来了这家以环境和牛排着称的高档西餐厅。
她熟练地点着餐，然后看向酒水单，对侍者说：“再来两杯你们店里的招牌干红。”
张然闻言，略显惊讶，下意识地小声提醒：“沈局，下午……还要上班呢。”
酒精会影响状态，这几乎是职场常识。
沈知意听了，却罕见的露出一抹带着几分慵懒和叛逆的笑容，那笑容不同于平时她在单位里的克制与稳重，仿佛卸下了一层铠甲。
她轻轻晃了晃红酒杯，目光有些悠远，说道：“没事，偶尔也得放肆一会。下午……就不回单位了，给自己放个小假。”
她顿了顿，端起红酒杯，透过殷红的液体看着张然，语气中带着一种久居上位者不经意流露的、混合着自信和调侃的意味：“再说了， 就这点红酒，不算什么事。难道你还怕我醉了不成？”
这话语里，透露出一种想要暂时逃离的意愿。
在这样的轻松环境里，小酌一杯，对于一向严谨的沈知意来说，本身就是一种不寻常的“越界行为”。
张然是何等机灵的人，立刻捕捉到了领导今天不同寻常的情绪和释放出的亲近信号。
她不再多言，从善如流地举起酒杯，脸上带着受宠若惊又有点小兴奋的笑容：“沈局，您说笑了，我哪敢啊？那我今天就沾您的光，也放肆一回！谢谢沈局！”
两只高脚杯轻轻相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猩红的酒液在杯中荡漾，映着窗外明媚的阳光。
两杯红酒下肚，沈知意白皙的脸颊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平日里犀利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带上了一丝朦胧的醉意。
她放松地靠在椅背上，目光有些失焦地落在对面张然的脸上。
在餐厅暖色调的灯光下，张然那张精心保养、充满胶原蛋白的脸庞，显得格外光洁动人。
“小张啊……”沈知意的声音比平时软糯了些，带着微醺后的感慨，“我是说真的，你这皮肤……是真好。水水嫩嫩的，看着就让人羡慕。”
这已经是第二次由衷的夸赞了，可见这件事在她心里占的分量。
张然心里明镜似的，知道时机到了。
她没有故作谦虚，而是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着，语气轻快又带着几分推心置腹的意味：“沈局，你又笑话我。”
她先娇嗔一句，随即话锋一转，声音压低了些，像是分享一个女性间的秘密，“不过说真的，女人嘛，到了什么年纪，都得学会打扮自己，更要懂得保养自己。这不仅仅是为了给别人看，更是为了自己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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