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技术的突破,极大地增强了宛州的实力和信心。沈屹开始秘密装备精锐部队,韩青也加紧训练新兵,准备应对可能来自吴州或其他方向的挑战。
然而,吴州方面在矿区试探受挫后,似乎改变了策略,并没有立刻采取更激烈的行动,反而派来了正式的使团,打着“恭贺宛州夏收丰稔,互通友好”的旗号,进入了宛城。
使团的领头人是吴王孙皓的堂弟,中郎将孙秀。此人看似彬彬有礼,实则眼神精明,言语间充满了试探。
欢迎宴会上,孙秀对沈屹极尽恭维,称赞其治军有方,保境安民。酒过三巡后,他话锋一转,看似无意地提道:“听闻贵邦在公主殿下指导下,农桑兴旺,工巧迭出,尤其是那‘筒车’妙法,令我主吴王赞叹不已。不知……我等可否有幸,前往格物院观摩学习一番?也好将些许经验带回吴地,惠及百姓。”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但其觊觎技术的意图昭然若揭。
沈屹岂能不知其意,他哈哈一笑,举杯道:“孙中郎言重了。筒车不过些许小技,乃永宁公主闲暇时翻阅古籍所得,因地制宜而已,恐难入吴王法眼。格物院乃学子清修之地,杂乱不堪,恐怠慢了贵使。若论农桑,我宛州李长史可陪同贵使往城外田间一观,更为真切。”
沈屹滴水不漏,既抬高了云舒(古籍所得),又婉拒了参观格物院的核心区域,只同意让他们看看表面的农业技术。
孙秀碰了个软钉子,面色不变,依旧谈笑风生,但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阴霾。接下来的宴会,他不再提及技术,转而谈论风花雪月,仿佛刚才的请求只是随口一提。
云舒作为公主,也出席了宴会,但大部分时间保持沉默,冷静地观察着孙秀和他的随从。她能感觉到,吴州使团此行,试探远多于友好。他们是在评估宛州的实力,寻找弱点。
宴会结束后,云舒将自己的观察告诉了沈屹和李文渊。
“吴州不会善罢甘休。”云舒断言,“明的不行,他们一定会来暗的。格物院和矿区,必须提高警惕。”
沈屹点头同意:“放心,韩青已有安排。他们若敢轻举妄动,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然而,就在宛州上下紧盯着吴州使团时,另一条线上的消息,悄然送到了云舒手中。
是阿苏的来信。
这次的信件,不是通过商队,而是由一只训练有素的猎隼直接送到了格物院云舒的书房窗台上。信的内容依旧是用那种独特的文字书写,旁边有夏文注释,但语气却比上次急切了许多。
阿苏在信中提到了两件重要的事情:
第一,她收到部落密报,吴州近期与南方沿海一些擅长航海的“疍民”部落接触频繁,似乎在秘密搜集一种产于深海岛屿的“燃石”(云舒怀疑是石油或某种易燃矿物)。
第二,她隐约察觉到,部落内部似乎有高层与北方(可能指狄戎或中原其他势力)有秘密往来,目的不明。她提醒云舒,百越之地并非铁板一块,需警惕有人利用部落通道对宛州不利。
信的末尾,阿苏再次表达了希望与云舒深化合作的意愿,并提出,如果云舒同意,她可以安排一次秘密会面,地点就在两国边境的某处中立地带。
云舒看着信,眉头紧锁。吴州在寻找“燃石”?这显然是为了火攻或者更高级的燃料,目标直指宛州的火器优势!而百越部落内部的纷争和外部势力的渗透,更让局势增添了变数。
阿苏的警告是善意的,但她的合作提议也充满了不确定性。秘密会面风险极大,但可能带来的信息价值也同样巨大。
云舒意识到,宛州面临的,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吴州,而是一张正在悄然编织的、针对她和她所带来技术的包围网。她必须做出决断,是继续闭关发展,还是主动出击,利用阿苏这条线,打破潜在的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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