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散去，街道上一片狼藉。
广告牌覆盖的面积很大，至少有十几辆车不同程度的受损，哀嚎声更是遍布了整个街道，临街的几个小摊儿也遭殃了，水果，饮料撒的到处都是。
陈松向松明使了个眼色，后者一个扭身就消失了。
陈松的注意力可一直没放在地面上，而是死死的盯着躲藏在广告牌后面的那个幽灵，随着广告牌落地，那个身影也快速消失。
松明的本领不错，而且有净水祠灰装的帮助，寻常鬼魂真不是他的对手。
黎允儿和米玲也打开车门，走下来，脸色惨白的看着不远处乱成一团的街道，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如果不是陈松将车停下，而是一直保持着匀速前行，他们此刻应该也恰好在广告牌覆盖的范围之内。
“天啊，陈大哥，你居然还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么？”
米玲惊讶的喊道，为能够逃过一劫而惊呼。
“没有，只是有点儿心神不宁，原来打算下车买瓶水呢，结果……”
陈松随口应付道。忽然身后传来说话声：
“心神不宁？小伙子，你的福泽深厚啊，幸亏及时停下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一个老者沿着人行道走过来，米玲的眼睛一亮，热情的冲上去扶住老者的胳膊：
“杨爷爷，你在这儿啊，我们正要去你家呢！”
陈松和黎允儿愣了下，也跟着上前打招呼，同时默默的打量着老者。
从外表上看，无论如何没有办法把老者和古董收藏爱好者联系在一起。如果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邋遢。
身上的衣服好像几天没洗了，脏的不成样子，真怀疑是他不久之前刚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的。年纪很大了，脑袋上的头发都掉的差不多了，稀稀落落几根白发中露出光秃秃的头皮。脸上，手上，胳膊上的老年斑十分明显。
老爷子的精神头还不错，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你朋友？”
“嗯，他们找你有事儿，走吧，到您家里去坐吧，我还给您带来了您喜欢吃的奶皮子……”
说着，米玲从身边的手拎袋里拿出来两个包装很寻常的奶皮子，是刚才他们经过一家奶制品店的时候，顺路买的。当时陈松还以为米玲自己吃，原来是送给老人做礼物的。
真是老小孩儿小小孩儿啊，老爷子这爱好……
“嗯，看包装就是我最喜欢的那家店的，不错，不错。走吧，你们要是不嫌脏，就到家里去坐。”
“你家我去的还少呀，啥时候嫌弃您脏了。”
“说的不是你，而是你的这两个朋友，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嘛！”
“怎么会，您老玩笑了！”
陈松和黎允儿连忙笑着附和。
街道上的混乱，和陈松几个人没什么关系，很快警车救护车的鸣叫声就响彻了大半个明城。
广告牌事件绝对会成为近期明城的头条新闻，影响力实在是太大了。大家一定会对不良商人和市政部门口诛笔伐，绝对不会有人相信导致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是一只鬼魅。
街道已经被戒严了，只能将车子停靠在路边的停车场中，然后三个人跟着老者，从旁边的胡同绕过去。
面前同样是一栋筒子楼，一进门最显眼的就是土暖气。
如今这玩意在三四线城市里绝对是稀有物种，想要见到都不容易。幸亏陈松小时候生活在农村，还能认得出。黎允儿就是一脸迷茫了。
不过她的注意力很快从土暖气上移开，而是关注到了其他地方。
房间其实不小，一进门的客厅至少就有三十多平米，更不要说旁边还有至少三个房间。筒子楼里能看到如此大建筑面积的还真不多。
房子大，按说应该很宽敞才对，但是置身其中，却一点感觉不到空旷，反而十分拥挤。主要的原因就是，太乱，太脏了！
幸亏陈松和黎允儿都不是有洁癖的人，否则看到眼前的场景，估计连迈步进门的勇气都没有。
“哎呀杨爷爷，我可真服了你了，上周才帮你打扫干净的，怎么又弄成这样了啊！”
米玲笑嘻嘻的说道，老者也满脸笑意，褶子都堆在一起了：
“我不祸祸的严重点儿，你收拾什么啊！”
听到老者的调侃，陈松和黎允儿也不由得都笑了。
邋遢是邋遢了一些，不过老者的心态实在是太好了。玩笑话张口就来，活脱脱一个老顽童。
“来吧，既然有客人来了，都请坐！”
视线踅摸一圈，客厅的边缘有一组沙发，只是沙发上早已被报纸，脏衣服占据了，根本没有坐下去的地方。老头也不在意，快步上前，双手随便在沙发上哗啦了一下，将报纸脏衣服扫到地上，就算是腾出空间了。老爷子别看一大把年纪，身体还真是不错，几步路走的龙行虎步的，颇有点儿老当益壮的感觉。
黎允儿笑了笑：
“杨爷爷，您老别忙了，我和米玲帮你收拾下房间，陈哥找你有点儿事儿！”
陈松也笑着点点头，心已经凉了半截。
实在是没办法相信眼前的老者是个古董收藏爱好者啊，更别说家里会有数量不菲的古籍了。就算真的有一本像样的古籍，也不至于落魄成这个样子。
别看房子面积不小，但是地段一般，而且还是老旧建筑，就老头这一套房子卖掉，都未必够买一本明清时期的真迹的。
“不急，你们的来意，我差不多能猜到一些，不着急。冲着你肯坐在我的脏沙发上，那个丫头还帮我收拾房间就能看出来，不是啥坏人！”
“哈哈，那可不一定，没准我们是到您这儿来打劫的？”
陈松就坐在老者身边，米玲和黎允儿进进出出的打扫乱糟糟的房间。既然老爷子很喜欢开玩笑，陈松也不介意随口说些闲话，算是陪老人聊天了。
“好呀，欢迎打劫，哈哈，就我这儿，耗子进来跑三圈，都得含着眼泪哭着出去，实在没啥好打劫的。”
“古籍啊，米玲可是和我说了，您老喜欢收集古董。对其他古董我不感兴趣，唯独古籍却是我的最爱！”
玩笑中，陈松说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老者歪着头看着陈松，半天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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