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霞村外,万修沉寂,无数目光聚焦在青石讲坛上那道青衫身影。皇帝、宗主、妖王、难民……所有生灵都在等待一个答案,一个能在这无边黑暗中指引方向的答案。
杨明轩的目光缓缓扫过下方一张张写满绝望与期盼的脸庞,听着他们描述的城镇化为鬼蜮、生灵扭曲成魔傀的惨状,内心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静。
“好家伙,这阵仗……拯救世界的任务就这么砸我头上了?”他暗自腹诽,“我一个教书的,怎么就混成救世主了?这剧本不对啊!系统,你这‘贤者意志’是不是有点太看得起我了?”
然而,吐槽归吐槽,一种更深沉的责任感在他心中涌动。系统(贤者意志)传来的、关于文明火种延续的紧迫使命,与他自己身为“师者”,眼见知识传承的根基即将被魔域彻底摧毁的本能,交织在一起。更重要的是,他清楚,这场灾劫的源头,某种程度上正是因他传播“心学”,彻底激怒了心魔之主。
“因果循环,避无可避。”他心中轻叹,随即眼神变得坚定,“况且,若坐视这方世界的文明被魔域吞噬,那我穿越而来,传播这些先贤智慧,又有何意义?难道就是为了在废墟上开最后一堂课吗?”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杂念,向前迈出一步。这一步,仿佛踏在了所有观望者的心跳上。
“诸位,”他开口,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仿佛能穿透灵魂的力量,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生灵耳边,“魔域东侵,苍生倒悬,栖霞村,并非世外桃源。”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被动固守,终是坐以待毙。魔域不除,此界永无宁日,文明传承,亦将断绝。”
他话语中的含义,让烈焚天、雪无痕等强者瞳孔微缩,让惠明禅师低诵佛号,让云胤真人神色震动,更让皇帝和无数难民眼中重新燃起了微弱的光。
“故此——”杨明轩声音陡然提高,清朗而坚定,如同利剑出鞘,斩开弥漫的绝望,“我意已决!”
他环视全场,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栖霞村,将不再固守!我将亲率力量,西进魔域,直捣黄龙,寻那心魔根源,彻底了结此劫!”
轰!
此言一出,宛若惊雷炸响,全场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巨大的哗然!
主动出击?深入魔域?那可是连神识都能污染,生灵踏入即化魔傀的绝地啊!圣师竟然要亲自前往?
“不可!圣师三思!”皇帝几乎是脱口而出,脸上血色尽褪,“魔域凶险万分,您乃天下希望所系,岂可亲身犯险?”
烈焚天眉头紧锁,周身烈焰明灭不定:“圣师,魔域诡异,非是战力强横便可应对。贸然深入,恐有不测!”
雪无痕冰冷的脸上也浮现一丝波动:“那魔气侵蚀道基,扭曲心智,乃我辈修士克星。圣师虽神通广大,亦需谨慎。”
就连一直支持杨明轩的云胤真人也劝道:“杨先生,魔域范围极广,核心更是莫测。不如从长计议,先稳固防线,再图后策。”
杨明轩听着众人的劝阻,内心无奈:“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一个个都觉得我该待在后方当个吉祥物。可是,不去不行啊,那心魔之主明显是冲我来的,我不去,它就不会罢休,这世界迟早被它玩坏。而且,‘心光’之力目前只有我能大规模引动和赋予,我不去,谁去?”
他面上却微微摇头,抬手虚按,再次让场面安静下来。
“诸位好意,杨某心领。”他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然,魔劫因我传播‘心学’而激化,此乃我之因果。且,‘心光’之力,乃克制魔念关键,目前尚需我亲自引导。”
他目光扫过众人,继续说道:“此行,非是逞匹夫之勇。魔域虽凶,却非无懈可击。其力源于负面情绪,污秽灵气,扭曲心智。而我等所持,‘心学’明心见性,可固守本心;‘心光’净化污秽,可开辟净土;更有天下万灵同心协力,众志成城!”
他的话语中仿佛蕴含着奇异的力量,驱散着人们心中的恐惧。他指向身后那块散发着温暖光辉的“心光石碑”:“此碑可批量制作‘心光玉符’,足以庇护先锋,净化一方。我等步步为营,以‘心光’开辟前路,并非毫无胜算。”
说着,他目光落在烈焚天、雪无痕等人身上:“烈宗主太阳真火刚猛,可焚邪祟;雪楼主冰系神通,可冻结魔气流转;惠明禅师佛光普照,与我‘心光’有异曲同工之妙;云胤宗主阵法造诣精深,可助稳固营地。天下万灵,各有所长,若能摒弃前嫌,同心协力,何愁魔域不破?”
他这番分析,条理清晰,既点明了危机,又指出了希望和具体方法,更给予了各方势力明确的定位和责任。这让原本持反对意见的烈焚天等人神色稍霁,陷入了思索。
“可是先生,”王知书上前一步,眼中满是担忧,“您若离去,村中安危,天下人心……”
“村中有尔等守护,有万修齐聚,我更放心。”杨明轩看向王知书、张屠夫、李远等弟子,眼中充满信任,“知书,你持我手书,统筹各方,安抚人心,主持‘心学’传播与玉符制作。张统领负责村防与秩序。李远负责情报与物资调配。尔等各司其职,便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他又看向外界各方势力:“我离开期间,栖霞村便是抗魔根基,望诸位能暂弃成见,勠力同心,共保这最后的希望之地。待我寻得魔域根源,或找到克制之法,便是我们反攻之时!”
杨明轩的安排周密而大气,既表明了决心,又安抚了后方,更整合了力量。他那平静而坚定的姿态,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烈焚天率先踏前一步,周身烈焰升腾,抱拳道:“圣师既决意亲征,烈某愿为先锋,以真火为圣师开道!”
雪无痕微微颔首,声音依旧冰冷,却带着一丝决然:“听雪楼,愿往。”
惠明禅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老衲愿以微末佛法,护持圣师左右。”
云胤真人长叹一声,随即肃容道:“青云宗,谨遵圣师号令!”
“吾等愿追随圣师!”万修齐呼,声浪如潮,原本的绝望与恐慌,此刻化为了同仇敌忾的悲壮与决心!
杨明轩看着眼前万众一心的场面,心中一定。
“好!三日后,集结精锐,西征魔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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