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闪电越来越频繁,一道道银白色的电弧划破漆黑的夜幕,如同巨龙的利爪撕裂云层,瞬间照亮汹涌的海面和颠簸的木筏。雷声紧随其后,震耳欲聋,与海浪拍打木筏的轰鸣交织在一起,形成令人窒息的交响。陈峰紧握着破损的船桨,奋力调整木筏的方向,每一次划动都比之前更加费力,船桨边缘的缺口让划水效率大打折扣,海水顺着缺口溅起,打湿他的衣袖。他时不时侧头看向蜷缩在木筏中央的林晚,她依旧处于半昏迷状态,脸色通红,嘴唇干裂,浑身时不时发抖,嘴里断断续续念叨着“水……回家”,声音微弱得几乎被风雨淹没。
“别怕,是闪电,有我在。”陈峰腾出一只手,轻轻握住林晚冰凉的手,他的掌心带着汗水的温度,试图给她一丝慰藉。林晚似乎感受到了熟悉的触感,迷茫地睁开眼睛,眼神涣散,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只是下意识地攥紧了他的手,“我好冷,想回家”。陈峰心里一揪,心疼得无以复加,却只能强忍着情绪安慰她:“再坚持一下,风暴会过去的,我们很快就能回家,回到有热汤、有温暖的地方。”他知道这些话更像是自我安慰,但他必须给她希望,也给自己打气。
又一道刺眼的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林晚苍白而痛苦的脸,也让陈峰看清了她额头上不断渗出的冷汗。他松开船桨,用随身携带的贝壳舀取了少量淡水,小心翼翼地凑近林晚的嘴边,“来,喝点水,润润嗓子”。林晚艰难地张开嘴,喝下几口淡水,干裂的嘴唇似乎得到了一丝缓解,眼神稍微清明了一些。陈峰刚想再说些什么,突然,一道碗口粗的闪电猛地击中了木筏附近的海面,巨大的水花如同喷泉般溅起,带着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木筏剧烈震动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狠狠摇晃,陈峰和林晚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震得失去了平衡。
“小心!”陈峰下意识地将林晚紧紧护在身下,用自己的后背抵挡飞溅的水花和碎石,后背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应该是被闪电击中海水后飞溅的碎石划伤,但他顾不上疼痛,死死按住林晚,生怕她被甩出去。林晚在他怀里吓得浑身发抖,紧紧抱住他的腰,“好亮……好吓人”。“没事了,没事了,我们都安全。”陈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尽量温柔,可他自己的心脏也在狂跳,刚才的闪电离木筏太近了,再近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等震动平息,陈峰扶着林晚坐好,重新拿起船桨,准备继续调整方向。可他刚一用力,就听到“咔嚓”一声脆响,船桨破损的边缘彻底断裂,只剩下半截握在手里,断裂的部分顺着海浪漂远,瞬间就消失在黑暗中。“船桨断了!”陈峰心里一沉,看着手中的半截船桨,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没有完整的船桨,他们只能靠这半截勉强划水,航行速度会大幅下降,在这样的风暴中,无异于坐以待毙。
林晚也看到了断裂的船桨,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说:“我帮你,我能用手划水。”她挣扎着想要靠近木筏边缘,却被陈峰立刻拦住:“不行!海水太凉,你的伤还没好,会加重病情的,而且这么大的浪,用手划水根本没用,还容易被暗礁划伤。”他知道林晚是想帮忙,但他不能让她再受伤害,腿部的伤口已经发炎发烧,要是再沾上海水,后果不堪设想。
林晚还想坚持,却被陈峰坚定的眼神制止,她看着他独自握着半截船桨艰难划动的样子,心里充满了愧疚和无力,眼泪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混合着海水和汗水,冰凉刺骨。陈峰没有注意到她的眼泪,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操控木筏上,半截船桨划动的效率极低,每一次只能让木筏移动一小段距离,而且很难控制方向,木筏开始逐渐偏离之前的航向,朝着一片未知的海域漂去。
闪电依旧频繁,一道接一道照亮海面,陈峰借着闪电的微光,突然发现前方不远处隐约有黑影轮廓,像是一片礁石区。“不好,是礁石!”他心里一惊,立刻调整方向,用半截船桨奋力向外侧划动,“我们必须绕开那里,撞上就完了!”林晚也看到了礁石的轮廓,心里充满了恐惧,却只能紧紧抓住防护栏,默默为陈峰祈祷。
可木筏的速度实在太慢,礁石区越来越近,陈峰能清晰地看到礁石尖锐的边缘,在闪电的照耀下泛着冷光。他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划动船桨,手臂上的肌肉因为过度用力而凸起,伤口的疼痛如同钻心般持续传来,鲜血再次浸透了布条,滴落在木筏上。“再加把劲!就快绕过去了!”他对自己说,也像是在对林晚打气。
林晚看着他拼命的样子,再也忍不住,挣扎着爬到木筏边缘,不顾陈峰的阻拦,用手伸进冰冷的海水中,奋力划动起来。“你怎么不听话!”陈峰又气又心疼,却只能加快自己的动作,“快把手拿出来,会生病的!”“我没事,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林晚的声音带着颤抖,冰冷的海水让她浑身发抖,腿部的疼痛也愈发剧烈,但她没有停下,依旧坚持划水。
陈峰看着她倔强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只能任由她帮忙,同时更加奋力地划动船桨。在两人的合力下,木筏终于缓慢地偏离了礁石区的航线,一点点远离那些致命的暗礁。可林晚因为长时间浸泡在海水中,身体越来越虚弱,划水的动作越来越慢,最终体力不支,瘫倒在木筏上,彻底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嘴里再也发不出声音。
“晚晚!”陈峰急忙放下船桨,爬到她身边,发现她的体温更高了,嘴唇发紫,呼吸也变得急促。他赶紧用干燥的布条擦干她手上的海水,又将仅存的保暖衣物盖在她身上,“都怪我,不该让你这样折腾”。他充满了自责,要是自己能更快地操控木筏,要是船桨没有断裂,林晚就不会遭这份罪。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陈峰只能尽快让木筏远离礁石区,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让林晚休息。他重新拿起半截船桨,忍着手臂和后背的疼痛,继续划动,木筏在他的操控下,缓慢地向远离礁石区的方向前进。闪电依旧在天空中肆虐,雷声滚滚,风暴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林晚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木筏的航向也越来越偏离预设的方向,但陈峰没有放弃。
他看着怀里昏迷的林晚,想起两人在孤岛上相依为命的日子,想起一起对抗巨蟒、鳄鱼、火山喷发的生死瞬间,一股坚定的信念涌上心头。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无论面临多么绝望的境地,他都要带着林晚活下去,一定要让她平安回到文明社会。他握紧半截船桨,眼神变得异常坚定,即使只有这半截船桨,即使风暴再猛烈,他也要拼尽全力,为两人开辟一条生路。
木筏在黑暗的海面上缓慢航行,身后的礁石区逐渐远去,前方依旧是一望无际的风浪,但陈峰的心里没有了之前的焦虑和恐惧,只剩下对生的渴望和对林晚的守护。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加艰难,但只要他不放弃,只要林晚能挺过这场高烧,他们就一定能看到希望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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