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江湖喜事邀主角,异能感知密情藏
风把米糕上的“北”字吹得模糊了,林玄指尖在案几上轻轻划过,留下一道压痕。他站起身,大氅垂落肩头,没有再看山路方向。
任盈盈收起素扇,阿碧抱紧陶坛,秦红棉将短笛插回腰后。三人起身跟在他身后,脚步轻稳。
一行人下山,沿官道向南行去。昨日西岭之事已传开,但无人知晓细节。只听说十二个埋伏之人被放走,带回一块刻着“止戈”的玉佩。消息像风一样刮过江湖,有人不信,有人忌惮,也有人开始动心思。
辰时三刻,一辆青帷马车停在路口。车夫不语,只低头掀帘。林玄上车,其余三人依次登乘。车内干净,垫着厚绒毯,角落放着一只紫檀木匣,封口贴着朱砂印,形状如半枚残月。
任盈盈看了一眼,没问。阿碧耳贴车厢壁,听外面车轮碾地的声音。秦红棉坐在对面,手搭在膝上,指节微屈。
马车行了两个时辰,停在一座府门前。门匾写着“沈府”二字,笔力沉稳。门口站着一人,四十岁上下,穿绛紫锦袍,腰悬双鱼玉珏。他见车停下,亲自迎上前,拱手道:“林兄驾到,有失远迎。”
林玄下车,点头回应:“沈先生客气。”
那人正是沈砚舟。他笑容温和,眼神却静得很,不像寻常迎客那般热络。他侧身让路,引众人入府。
府内张灯结彩,宾客往来不断。今日是沈氏宗族大会,名义上为庆贺族中子弟成婚,实则广邀江湖人士齐聚。各派掌门、散修豪客皆在其中,热闹非凡。
主宾席设在正厅中央。林玄落座,大氅未解,左手搭膝,右手执杯。酒是“冰魄酿”,澄澈透明,入口极凉。他没喝,只用指尖碰了下杯壁,寒气顺着皮肤往上爬。
周围人声鼎沸,乐师奏曲,舞姬旋身。他闭了下眼,体内异能流转一周,确认时限——零点已过,时间凝滞增至一百一十五秒。
他睁开眼,目光扫过全场。
一切看似正常。可就在宾客举杯祝酒的一瞬,他察觉到了异样。
东角屏风后,三人并立,衣摆微动,但厅内无风。他们呼吸节奏一致,喉部起伏几乎同步,像是被人控制着出气。这不是巧合。
南席上坐着一位老者,白须垂胸,手捧酒盏。众人干杯时,他嘴唇未动,喉结却微微凸起,仿佛强行咽下一口空气。动作极小,若非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破绽。
西廊垂幔缝隙间,有一只灰雀停在横梁上,爪尖紧扣木棱。它的羽毛颜色比普通麻雀深,尾羽略长,爪下木纹有细微裂痕,像是承受过某种压力。这鸟不该出现在这里。
林玄不动声色,借着众人喧闹,悄然发动时间凝滞。
世界瞬间静止。
乐声停在最高音,舞姬单脚点地,裙摆扬起一半。酒液悬在杯口,滴而不落。烛火不再跳动,连烟雾都僵成直线。
他起身,缓步穿过人群。
先至东角屏风后。三人站立如雕像,脸上笑意凝固。他靠近最近一人,伸手探其袖口内侧,摸到一块铁牌,上面刻着数字“七”。第二人怀中也有同样铁牌,“九”。第三人则是“十一”。这些数字无从对应任何门派编号,也不像江湖暗语。
他收回手,走向南席。
老者睁着眼,瞳孔固定不动。林玄俯身,盯着他的喉咙。那里有一条极细的银线,藏在褶皱皮肤下,连接耳后与颈侧。线尾没入衣领,不知通向何处。这东西不是装饰,也不是伤疤,更像是某种装置。
最后是西廊垂幔。
他走到横梁下方,仰头看那只灰雀。它的眼睛是闭着的,但睫毛颤了一下。他皱眉,跃身而起,手指轻触其爪。爪心温度异常,比活物偏高。他掰开一点爪缝,发现内部嵌着一颗芝麻大小的黑珠,正对着大厅主位方向。
这不是鸟,是眼。
五秒将尽,他退回座位,坐定,手中酒杯未晃一下。唇边笑意依旧,仿佛只是眨了眨眼。
时间恢复流动。
舞姬落地,乐声继续。酒液滴入杯中,发出轻微响声。没人察觉刚才那几息的停滞。
林玄端起酒杯,轻轻吹了口气。寒气散开,水面映出他自己的眼睛。冷静,无声。
任盈盈坐在左侧,指尖在扇骨上敲了两下。很轻,只有他知道这是她在提醒——她察觉他气息变了。
阿碧仍抱着陶坛,耳朵贴在坛壁上。她听见三处异常节点在时间恢复后重新调整呼吸,节奏错乱了一瞬,又迅速归整。她没抬头,只把坛子往怀里收了收。
秦红棉坐在右侧,目光扫过西廊垂幔。她没看见灰雀飞走,但听见木纹龟裂的那一声“咔”,比刚才更清晰。她剥开一粒松子,果仁朝垂幔方向轻轻弹出。
松子落在地上,滚了半圈。
沈砚舟站在主位旁,始终未动。他手中那盏冰魄酿仍未开启,只在林玄目光掠过时,极轻微地点了下头。袖口滑下一寸,露出腕上一道银线烙痕,细如发丝,形似半枚残月,与请柬上的印纹同源。
林玄看着那道痕迹,没说话。
他知道这场喜宴不简单。那些人不是来庆贺的,是来监视的。屏风后的三人,南席的老者,西廊的灰雀,都不是普通宾客。他们身上带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痕迹,像是被什么力量操控着行动。
而沈砚舟,清楚这一切。
但他没有揭穿,也没有离开。他坐在主位上,像一把藏在鞘里的刀,等着别人先出手。
林玄放下酒杯,杯中酒还剩三分。
他决定查下去。
不是为了破坏这场喜事,而是要弄明白——这些人是谁派来的?他们想看什么?那个藏在背后的人,是不是已经盯上了他?
他不动声色,继续饮茶,与邻座寒暄,脸上带着应酬式的笑。可每一次眨眼,每一次抬手,都在记录细节。
任盈盈轻轻摇扇,扇面遮住半张脸,目光扫过东角屏风,又缓缓垂下。
阿碧把耳朵贴得更紧,陶坛底下的铜铃依然没响。
秦红棉的手按在短笛上,指腹摩挲着笛孔边缘。
沈砚舟终于举起酒杯,面向全场,朗声道:“今日诸位赏光,沈某感激不尽。此番盛会,只为共叙情谊,望各位畅饮尽欢!”
众人举杯。
林玄也举杯,却没有喝。
他的目光落在沈砚舟腕上的银痕上。
那道痕迹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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