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线索模糊难推测,深入探查险象来
林玄把筷子放回案几上,筷尖还沾着一点酒渍。
他起身时大氅下摆扫过椅背,没回头。
任盈盈扇子合拢,插进腰间。阿碧抱起陶坛,坛底铜铃没响。秦红棉手指在笛孔边缘抹了一下,水痕干得很快。
四人从沈府西廊退出,穿过角门,踏进后山小径。
更鼓敲过三更,巡守脚步声往东去了。
林玄走在最前,靴底踩碎几片枯叶。他没点灯,只凭月光辨路。左手按在腕骨旧疤处,指腹压着那道凸起,一下,两下,三下——这是他在校准体内异能流速。
断云崖在北面。
他停步,抬手示意。
任盈盈往右,绕向西岭松林。阿碧抱着陶坛往山腰溪边走。秦红棉跃上东岭最高那棵松树,短笛横在唇边,没吹。
林玄独自朝铸兵坊去。
坊门虚掩。
他离门还有十步,脚下青苔微陷。
门环铜绿厚薄不均,右侧比左侧深半分。
他抬手,击掌三下。
节奏慢,尾音拖长,像鼓点将尽未尽。
檐角灰簌簌落下。
两名伏哨抬头拂眼,肩膀一松。
林玄发动时间凝滞。
世界静止。
他掠过门环,指尖沿瓶底那圈刻痕逆向刮擦三下。
门轴无声滑开。
炉膛余温未散,坩埚斜靠在砖台上。底部凝着半枚银竹纹印记,边缘清晰,像是刚印上去不久。
林玄撕下袖内衬一角,用炭条速绘印记,叠好塞进怀里。
他退出来,顺手带上门。
门缝合拢时,他听见身后三丈外青砖缝里,一根发丝轻轻颤动。
他没停,继续往前走。
烽燧台在崖顶。
秦红棉站在东岭松影下,短笛垂臂。
林玄颔首。
时间凝滞再启。
他冲上台基时,落石已离崖壁半尺。
藤蔓结节在他指尖一触即断。
两根主丝剪断,落石偏斜,砸在空处。
碑面风化严重,但“第三叠”位置凿痕新鲜。
下面刻着小字:“甲子年三月,调陇西骑三百,伏断云”。
林玄记下。
他退下台基,绕到崖腹。
溶洞口垂着藤帘。
七枚铜铃悬在帘后,铃舌系银丝,丝连浮雕双眼。
林玄取出陶坛,倾酒于地。
酒液漫过碎石,折射月光刺入浮雕瞳孔。
石像僵住。
他凝滞入洞。
壁上烙痕连绵,从洞口一直延伸到尽头。
尽头是一扇铁门。
门缝渗出雪莲香。
他没推门,只用指甲在门框刻下三道浅痕。
转身退出。
洞外月光清冷。
他站在崖边,掏出怀中布片,展开看那枚银竹纹印记。
这时,远处松林传来一声短促的鸟鸣。
不是夜枭,是西域猎鹰训练时用的哨音。
秦红棉发信号了。
林玄收起布片,朝东岭走去。
任盈盈守在西隘松林。
两名灰衣人被缚在树干上,肩胛卸开,头歪向一边,闭着眼。
她扇骨收拢,插在腰间,没说话。
阿碧坐在溪畔石上,陶坛覆膝。
她耳贴坛壁,听见三里内所有哨音都失了准头。
林玄走近时,她抬眼,嘴唇无声开合:“洞内有风。”
林玄点头。
他没问风从哪来。
秦红棉从松枝跃下,落在他身侧。
她腕上银线烙痕在月光下泛光。
“三条索道断了。”她说。
林玄说:“去崖顶。”
三人登上烽燧台。
林玄取出一张空白请柬,摊在石碑上。
他蘸酒,在上面写了一个字。
“伏”。
酒液渗进纸面,颜色变深。
他等它干。
任盈盈扇面轻抬,遮住半张脸,目光扫过西岭方向。
阿碧把陶坛往怀里收了收,铜铃仍没响。
秦红棉右手拇指在笛孔边缘擦了一下,留下新水渍。
林玄伸手,用筷尖把“伏”字抹去。
纸面只剩湿痕。
他抬头望向沈府方向。
灯火未熄。
这时,一只灰雀飞过崖顶,爪尖扣住石棱,木纹裂开一道细缝。
林玄抬手,凝滞启动。
他掠过去,指尖在雀爪下石面一抹。
裂痕消失。
灰雀振翅飞走。
林玄收回手,指腹沾了点灰。
他没擦。
四人下山。
沈府后门开着一条缝。
林玄停步,抬手示意。
任盈盈先进。
阿碧跟上。
秦红棉殿后。
林玄最后一个跨过门槛。
门在身后合拢。
他没走正路,拐进西廊。
廊下灯笼昏黄。
他停下,从袖中取出一枚铜钱。
铜钱背面云纹清晰,中间一道裂痕。
他翻过来看正面,“永昌”二字模糊可辨。
他把它放在灯笼下。
火光映着铜钱,裂痕投下阴影,正好落在廊柱第三道刻痕上。
他伸手,用指甲沿那道刻痕划了一道。
刻痕加深。
他收手。
这时,西廊尽头传来脚步声。
不快,不慢,靴底踩在青砖上,声音均匀。
林玄把铜钱收回袖中。
他转身,朝主厅方向走。
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没回头。
走到主厅侧门时,他停步。
抬手,按在门框上。
门框木纹粗糙,有几道新划痕。
他指尖停在其中一道上。
那道痕,和他刚才在廊柱上划的,方向一致。
他用力按了一下。
木屑沾在指腹。
他收回手,没擦。
主厅内烛火跳动。
他推门进去。
厅内空无一人。
案几上摆着三只小瓷瓶,瓶身绘青竹。
瓶底那圈环状刻痕,他刚才已经见过。
他拿起一只,瓶身微凉。
他拧开盖子,凑近闻。
没有药味,只有淡淡雪莲香。
他把瓶子放回原处。
这时,门外又传来脚步声。
比刚才更近。
林玄没动。
他盯着瓶底刻痕。
刻痕边缘有毛刺。
他伸手,用指甲刮了一下。
毛刺断了。
他收回手。
指腹沾了点灰,还有一点木屑。
他没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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